倪老爺子率先端起茶杯,看向薄勛:“我自作主張點了龍井,你不介意吧?”
薄勛禮貌笑笑:“我也很喜歡龍井,老爺子您太客氣了。”
倪老爺子環顧四周的藝展品,又道:“我人老了,就喜歡學別人附庸風雅,沒事兒喝喝茶、賞賞畫。”
“巧了。”薄勛沉聲開口,“我這有一幅松柏圖,老爺子您可否幫我鑒賞一下。”
薄勛話音剛落,他的書就將那幅翡翠雕刻的松柏圖送上。
倪老爺子是懂行的人,大致瞧了一下便眼前一亮。翡翠實屬上等,雕刻工藝也稱得上巧奪天工。
老爺子不聲地溫和一笑:“薄勛,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不妨直接說吧。”
薄勛點點頭:“說起來,我是早就應該來見您的,退婚那件事,責任始終是在我。”
倪老爺子沒有接他的話題,搖頭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今天來,是為了倪苓吧?”
“是。”老爺子問的直接,薄勛也答得坦。
薄勛又真誠地開口:“我很珍惜倪苓,想和一直在一起。我覺得您是的長輩,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您。”
倪老爺子聽完輕笑一聲:“你了解倪苓麼?”
薄勛聞言,淡聲道:“我跟相識十年,雖說并沒有朝夕相對,但絕對是坦誠相。”
他抬眸迎上倪老爺子的目,語氣里不帶一緒:“或許跟很久不見一面的您比起來,可能會更了解一些呢。”
倪老爺子聽罷直接笑出聲來:“你這小子說話,可真會人痛。”
老爺子好像也不是真的介意,不急不慢地開口道:“我是倪家的家主,兒孫輩人數眾多,一大家子要平衡利弊,我也有我的難。”
倪老爺子頓了頓,抿了口茶:“薄勛,那我今天就告訴你一些關于倪苓,你不知道的事。”
“洗耳恭聽。”薄勛放下茶杯。
倪老爺子緩緩道來:“倪苓的親生母親,是港島九十年代的風月片演員,后來也算是被我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欺騙了,他們在一起生下倪苓后,才知道他原來早有家世。”
老爺子接著說:“倪苓在港島出生,還在襁褓中時就隨著媽媽一起遷居到了北京,一直住在了北河公館那里。這種關系,放在舊社會,可能就算是“外室”。”
薄勛確實是第一次聽聞這件事。雖然倪苓一直說自己是倪家的“私生”,但他從未詳細去問過。
倪老爺子嘆了口氣:“很不幸的是,媽媽在兩歲的時候就過世了。或許是不適應這邊的生活,也可能是抑郁而終。”
薄勛聞言,一時間門難免有些。
想來,倪苓從小應該就是像一株野草一樣大,所以才會活得肆意妄為,也活得熱烈大膽。
倪老爺子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作為的長輩,我并不關心你們之前的,我只希,不再重蹈媽媽的覆轍。”
倪老爺子彎起手指,指關節用力敲了敲石桌。
“薄勛,如果你想好了真的要跟在一起,那麼必須是你的唯一,也必須名正言順。否則,你休想過了我這一關!”
薄勛并沒有被倪老爺子的氣場震懾住,反而依舊冷靜且鄭重地開口。
“您放心,我會讓名正言順地為我的妻子,也會給一個完整的家!”
*
薄勛從茶樓出來的時候,思緒難免有些。
但有一件事他卻無比堅決,他要盡快同倪苓結婚,他想讓為他的合法人,而不再是合約人。
倪苓是港籍,薄勛從網絡上查找了一些港籍人士結婚的程序,這才發現各項資料和手續都比較復雜。
除此之外,薄家和倪家都是京圈世家,一旦牽涉到家族利益,變數就更多了。薄勛權衡了一下,他打算先帶著倪苓到國的拉斯維加斯領證,那里的婚姻政策相對寬松。
一旦做個這個決定,薄勛便迅速預定了機票、酒店,并開始準備起相關的材料。
這些事,如果放在以前,薄勛一定會代給書來做。
但是這次的人是倪苓,他無論什麼事都想親力親為......
除了一紙婚約以外,薄勛覺得他們倆還需要一個婚后的“巢”。
恰好這個節點,他之前以倪苓名義買的那棟別墅,也到了房的時間門。
這幢別墅,是倪苓拍完醫生那部電影之后,薄勛豪擲千金買下的。當時周邊還是一片荒蕪,現在已經漸漸地發展建設起來了。
*
這一日,倪苓從橫店殺青飛回北京,薄勛親自開車去接。
倪苓懶洋洋地坐在他的副駕位上,看著窗外的景,不免有些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不回家麼?”
薄勛角輕抬:“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新家?”這下倪苓更加疑了。
薄勛溫聲解釋:“我之前給你買的那個別墅房了,我們現在可以先去看一下。”
“啊?”倪苓這才想起,薄勛確實曾跟提過這件事。
但在當時,倪苓覺得日子遙遙無期,和他也不一定能走到哪里,所以其實并沒有放在心上。
大概半小時之后,薄勛把車子停在了一片新落的別墅區。他給倪苓買的那一棟,正是這里的“樓王”。
薄勛的投資眼確實好,這幢別墅距他年前買的時候,價格已經翻了快一倍。
倪苓拉開車門,笑說:“我又不缺房子住,你何必又買一棟?”
薄勛認真凝視著,聲音一字一頓、無比鄭重的開口。
“房子是房子,家是家。”
薄勛接著道:“倪苓,以后這里是只屬于你的家,也是我們倆的家。”
他一邊說著,一邊牽起的手:“我知道你從小住的可能都是豪宅,但是不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房子,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和審來設計的?”
薄勛用力握了倪苓的手:“現在這個家的裝修布置,全部以你為主!”
倪苓聽罷直接愣在原地,忽然就有那麼一點不自的容。
的眼圈略略泛紅,但角卻浮起了歡喜的笑容。
倪苓反握住薄勛的手,對著還是坯狀態的房子,雀躍般地暢想起未來。
這別墅的面積十分大,是花園就有幾百平。
倪苓認認真真地規劃起來:“前院我要用來做花園,種玫瑰、栽海棠。后院就當菜園吧,種些好養活的瓜果蔬菜,自給自足。”
“都聽你的。”薄勛的聲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寵溺。
兩人牽著手走進了別墅的一層。倪苓繞了一圈:“客廳我要做下沉式的。哦對了,我還要獨立的影音室、健房和練歌房。”
薄勛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裝修思路,是要直接對標我的會所嗎?”
倪苓朝他努努:“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幫我找一個信得過的設計師吧!畢竟從想法、到圖紙、再到實現,是個很艱難的過程呢。”
“巧了。”薄勛笑笑。
他說:“你忘了我侄子驍聞就是做這行的?建筑設計和室設計他都可以。”
倪苓聽罷有些興:“那太好了,如果是薄驍聞來主理,一定會很完!”
薄勛點點頭:“我約他看看,什麼時候一起見面吃個飯。”
倪苓認真道:“那說好了,這一頓可是要我請客!”
*
他們的這一頓飯,最后還是約在了薄勛的會所里。
那是一個周日的晚上,倪苓和薄勛早到了一些,坐在包間門里等薄驍聞。
然而兩人萬萬想不到,薄驍聞竟然帶著一個漂亮的孩子一起來赴約。
乍看之下,倪苓覺得這孩子似乎有些面。
仔細一想,這不是在那部昆曲電影里,演戲曲替的那一位?據說還是昆曲專業的大學生。
嚴格說起來,倪苓覺得自己拿到的那一座影后獎杯,也應該有的功勞在其中。
只是倪苓一時間門想不起來這孩的名字,只能約約地記得好像姓黎。
恰好在這個時候,薄驍聞適時地介紹起來:“這位是黎初月,黎小姐。”
黎-初-月。倪苓暗暗想著,果然是人如其名,氣質清冷得好似天邊的明月。
兩個孩子的座位挨在一起,起初只是隨意地聊上幾句,后來竟覺得彼此莫名投緣。
席間門,倪苓也同薄驍聞探討了一些別墅的裝潢思路,并約好了實地考察設計方案。
雖然薄驍聞并沒有明說他和這位黎小姐的關系,但倪苓暗暗看下來,其實也能猜出幾分。
這兩個人恐怕是正在熱當中。
薄驍聞全程都在幫黎初月添茶夾菜,溫細致卻分寸得當,并不會給人負擔。
飯畢,薄驍聞帶著里黎初月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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