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不能用，魔門星宗不能用，白瀾原來手中的線人亦不能用，我驟然發現自己手頭的資源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富，在京建立屬于自己的線人網已是刻不容緩。

　　可從哪里招募人手呢？我目不轉到了蔣煙上，倒是個極合適的人選，若是蔣遲還不知道兒的份，倒是可以以此要挾，讓為我效力。

　　還有風大蝦……想到這個機靈年，我心頭驀地一，既然立花勘助可以被解到刑部來，那麼被丁聰收監的周福榮同樣可以解到刑部。如此一來，對日后抓捕審訊宋廷之極u扣Q，畢竟周福榮是在宋廷之指使下直接與倭寇易的關鍵人。

　　好在離秋決還有段時日，除非是斬立決，否則就算刑部核發了周福榮的死刑，也還有時間來挽回。

　　而為避免打草驚蛇，有關周的事我能不開口最好不開口，剩下的最佳人選當然就是蔣遲了，只要他提醒皇上，需要周的口供與立花的口供相互參照，皇上自然會讓刑部將周押解來京。

　　礙著蔣煙，我暫時把這個念頭放在了一邊。和蘭丫頭說笑了一會兒——小妮子想來是真的喜歡上了我，把閨名和生辰八字都告訴了我，三人才出了蘭家，逕直向東而去。

　　翠云閣的小仙是和白牡丹齊名的西咱uW，白牡丹占得冷艷二字，小仙則妖過人。

　　蔣遲是的幕之賓，招待自然周到，蔣煙則去了姑娘房里扯東道西去了，我走又走不得，百無聊賴，小仙便來自己的親妹妹小仙陪我，四人嘮起家常來。

　　家、市井奇聞，小仙似乎有說不完的新鮮事兒，可分寸卻把握的極好，特別是偶爾涉及場上的人，就本聽不到直呼姓名，只有像蔣遲這般知京城場的人才能聽得明白，發出會心一笑，而我看上去卻是丈二金剛不著頭腦。

　　不時穿一些俚語笑話讓我不至于覺得到了冷落。傳言雖不輕易接客，但一旦看中某人，的手段就極其高明，此番相見，果與秦樓莊青煙不相伯仲。

　　其實我的心思并沒全放在小仙的上，因為我已經約猜出了蔣遲非要帶我來翠云閣的奧——小仙的這些話大概很快就會出現在萬歲爺的書桌上，而我則是這些報的證人。

　　雖是皇上的親表哥，蔣遲做事還是慎之又慎啊！

　　“……竟有這事？！我的小親親，你別生氣，爺我明兒就帶人把教坊司平了！”蔣遲怒氣沖沖地道。

　　他和小仙正談起東城教坊司的紅人柳如眉，小仙了一，說柳如眉仗著教坊司的地位，最近一直在詆毀姐姐，甚至連翠云閣都不放過，說它買賣人口，良為娼云云。

　　看年的小仙似乎覺得翠云閣了天大的委屈，我不暗自好笑，翠云閣在京城的地位，就與快雪堂在蘇州的地位相仿，這等規模的院，若說沒有買賣人口良為娼的事，那才有鬼哪！

　　而小仙有個名滿京華的大牌姐姐罩著，自然不太曉得那些苦命子的凄慘境況。

　　小仙倒是大度得很，說同行相爭，難免意氣用事，而且教坊司自從寧白兒突然失蹤后，只靠柳如眉獨撐大廈，不免心急躁，幾人便說起教坊司的風月來了。

　　我想起寧師姐提到的那個錢萱，便鼓蔣遲走一趟東城。

　　“今兒雨太大了，趕明兒我一定陪你去，一定！”蔣遲以為我好心起，曖昧地笑了起來。

　　“一言為定！”我站起來，笑道∶“東山，你留在這兒和仙姑娘溫存吧，我可要回家了，兩頭母老虎在家等著，回去晚了，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離開翠云閣，我變換容貌匆匆誑u^刑部，立花勘助已解京城，我便想看看刑部是否從他里得到了新的報。

　　可遍尋陸眉公卻不得，后來才有人告訴我，他也被尚書趙鑒臨時調去參加中元節的保衛工作去了。

　　這趙鑒也是個馬屁！我不由恨恨道，見皇上尊寵道教，他便把一個中元節的保衛規格弄到幾乎和春節除夕相當！

　　想想自己到刑部報到已經好幾天了，卻一直沒到他，他也沒說召見我，想來力都放在了拍馬屁上。

　　轉念卻突然想起一人，心中頓覺柳暗花明，便直奔刑部大獄而去。

　　在其對面一酒肆候到傍晚時分，就見幾人打著傘匆匆而出，其中一人獐頭鼠目，正是在押解楊慎途中與我結下酒的黃憲。

　　尾隨著他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發現沒有人跟蹤，我這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沒想到，半年沒見，大人已經高發了！本以為能在今科金榜上見到大人的名諱，沒想到大人卻是另辟蹊徑……”

　　在一僻靜的小酒館里，我和黃憲把酒言歡。黃憲在蘇州吃了我不好，此番相見，本來有點忐忑不安，見我態度和藹親切，才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地就有了投靠之心。

　　“剿倭一戰可不是白打的。”我笑道，隨口問道∶“聽說立花勘助已被解到京城了？”

　　“怪不得大人微服。”黃憲覺得猜到了我的心思，角出一得意，只是很快就收斂起來∶“立花勘助是月初押解到案的，三法司已經聯合提訊他兩次了，大人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說我才刑部，自然不清楚，何況我還是當事人，理應回避，隨后問及庭審的結果如何。

　　黃憲遲疑道∶“聽說這廝狂妄的很，在公堂上只是咆哮大罵，說您和沈大人手段卑劣，不是好漢，還說您若是有種，就真刀真槍地和他打上一仗！”

　　“哼，和倭寇有什麼道義可講！”

　　話雖這麼說，我心頭卻是一塊石頭頓時落地，暗自慶幸，幸好抓獲的是立花這個魯莽漢子，換一個機靈點的攀污我兩口，恐怕我也吃不消。　　以后再遇上這事兒，干脆就拿人頭報功，反正死人是絕不會和我唱反調的。

　　不經意流出來的目如雷似電，驚得黃憲手一抖，酒差點撒了出來∶“大人眼神……怎麼比陸大人還要……威嚴？”聲音中已是微微有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