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十一假期要自駕游,本來打算明晚采購東西,今天他先把這事辦了。
酒館名義上的老板是初琳的朋友,開了一家琴行,白天在琴行教彈琴,晚上來小酒館聽歌畫畫。
小姜上次在這里預訂過二樓的場地,留了微信,偶爾互相點個贊。
順利從后門出去,他跟妻子報備一聲,開車去超市。
小姜妻子忍住了沒回頭看門口那桌。
烤羊排好了,服務員從隔壁飯店端了烤羊排從后門進來,送到琪那桌。
琪沒急著吃,從包里拿出兩把鑰匙,一把租出屋的鑰匙,一把汽車的副鑰匙。很寒酸卻是全部的誠意。
把鑰匙遞到蔣盛和面前:“等我去了銳普,出差是家常便飯,有時候需要你去幫我臺上的綠植澆澆水。”
現在沒種小黃瓜,等春天種了小黃瓜,還真需要他經常過去照看一下。
蔣盛和接過鑰匙,能請他到小酒館,他已經很知足,沒想過還會給他鑰匙。
“房租什麼時候到期?”
“已經到了,我又續了一年。”
蔣盛和頷首,不替做任何決定。
“那個地方不錯,生活便利。”
琪接著說禮的事:“你送了我油畫,本來打算今天送你一個小禮,沒想好送什麼,等遇到特別的合適的,我再補上。”
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畫大餅,這幾天被表白和領證沖擊到無法靜心,等這波沖擊過去,平靜下來再想想送什麼。
現在告訴他是想讓他知道,很珍惜這段婚姻,想好好開始。
十一月前,肯定補給他。
十一月二號是他的生日,不能到了生日還欠之前的禮。
蔣盛和不在乎禮,但想要的禮,所以他沒拒絕。
“想了很久?”他問。
琪點頭,“我能想到的,你都有。”送了沒新意,而且他平時用的東西價格不菲,很多都是定制,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送他那樣的禮。
蔣盛和說:“我幫著你想。”
琪求之不得,不用再挖空心思,他想要的東西送了才更有意義。
明天還要上班,蔣盛和沒貪時間,等吃完,他起要去結賬。
“說好了我請的。”琪站起來,隔著木桌,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蔣總你先坐,我去結賬。”
收銀小姑娘不收的錢,初琳代過他們,琪只要來,不管消費多,全部免單。
琪把手機遞過去,“今天不一樣,不是請朋友。”
“招待客戶?”
“......不是,請前老板。”現老公。
琪堅持付款,收銀執拗不過,給打了折。
要了收銀小票,上面有他們的領證日期。
把小票放到錢包里,去找蔣盛和。
最里面那桌,小姜妻子給小姜發消息:【你們老板和琪走了,兩分鐘后你就可以進來。】
傷心道:【他們真的BE了。】
小姜問:【你聽到蔣總表白被拒?】
【沒。隔得有點遠,他們小聲說話我怎麼聽得見。今晚是琪請你們老板,還跟收銀說,不是請朋友,請前老板。】
琪來總裁辦和老板的第一頓飯就在小酒館,今晚看來是他們最后一頓晚飯,把該說的都說清楚,所以選擇這里。
緣來緣散。
小姜從后門進來,剛才他在路邊看到了老板和姐,兩人各自開了車來,老板把姐送到車前,兩人也不說話。
姐低著頭,老板一直看姐,但沒得到回應。
那場景要多凄涼有多凄涼。
小姜道:“算了,不說他們。”他們心也跟著低落。
他拿起酒杯跟妻子杯,“別難。以后別再嗑CP了,看上去般配的人不一定來電。”
“我知道。”
就是替他們惋惜。
搭檔之間氣場要合,之間氣息要合。
他們倆可能只適合做搭檔。
這麼安自己。
小酒館外,幾十米的停車位前,兩人相顧無言片刻。
琪抓著車把手,也沒有要打開車門上車的意思,陪他站了會兒。
蔣盛和開口:“想到了一個小禮。”
琪抬頭:“什麼禮,你說。”
蔣盛和:“喊我聲老公吧。”
他又加了兩個字:“行嗎?”
琪:“......”
“我...蔣總...”
一時間語無倫次。
連他們的新婚關系都沒適應,突然當面喊老公,毫無心理準備。
那種面對老板卻要喊老公的復雜、糾結又難為的心,蔣盛和從的反應里完全得到。
于他而言,跟在一起他盼了七年零七個月,對來說,接他的表白不過才三天,七十二個小時,對這份很陌生。
“禮不是今天必須送。”
蔣盛和本來還想抱抱,想了想又作罷,替拉開車門,“開慢點。”
琪坐上車,突然又想起來,“你車里有眼鏡嗎?”
“有。放了備用眼鏡。”
“你也開慢點。”
蔣盛和現在每句話都會回應:“好。”
琪升上車窗,在車里緩了一陣,發引擎。
沿途的路燈似乎比以前亮。
琪開了車載音樂,今天是魔幻的一天,短暫又漫長。
“蔣總。”
“蔣盛和。”
“老板。”
隨意哪個稱呼順口就能喊出來,唯獨老公這個稱呼,到了邊就是發不出聲。
在領證這一天,他只是想聽喊一聲老公,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個要求,本算不上禮。
但卻沒能滿足他。
估計沒有比他們更不悉的夫妻了。
也有,簡杭和秦墨嶺,不知道簡杭怎麼跟秦墨嶺相的。
以后要向簡杭討教一下婚后夫妻相經驗。
七八糟想了一路,汽車開到出租屋樓下。
琪抱著那束鮮花下車,經過生日那晚他求婚的地方,穿過仄的聲控燈過道,拿鑰匙開門時想到那晚忘了拔鑰匙,鑰匙一直在鑰匙孔。
把結婚證和他給的那個牛皮紙信封收起來放好,算了算時間,他應該快到家。
點開老板的對話框,琪下意識做了一個深呼吸。
另一邊,蔣盛和放在中控臺的手機接連振。
到了院子里,停穩車,他拿過手機。
是琪發來的語音,一共三條,都只有短短兩秒。
蔣盛和打點開第一條語音,他能聽得出聲音里帶著一點別扭,問他:“你到家了嗎?”
沒有稱呼蔣總,也沒有用‘您’。
跟著,自播放接下來的語音。
第二條:“老公。”
第三條:“不用回復我。”
院子里很靜,車里更靜。
他沒聽錯。
蔣盛和把第二條單獨聽了五六遍,也可能是七八遍。
悸、,久久無法平復。
他還是回了,也是用語音:“琪,我到家了。”
他又發一條給:“我你。”
這是他在心底多年,一直想對說卻始終沒機會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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