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潔白絹帶遮去了神的風景，可那令人脈賁張的飽滿廓卻因為絹帶的濡而若若現，仔細看去，大側白皙的上，約可見數道細若發、淡如煙霞的，把這個原本有如山水靈一般飄逸如仙的重新拉回到了人間。

　　'早知云雨會，未起蕙蘭心。'魏輕聲了兩回題畫詩，眉目間漸漸起春，偎進我懷里，嗔道：'相公，你笑話人家哩。'我伏在耳邊輕聲調笑道：'阿，天底下已經有無數人夸贊過你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風范，可只有我知道，我的小娘子還有妖嬈嫵的另一面……'我很快就會到了魏的另一面，碧紗廚里，和寧馨頭一回在大白天聯起手來，子雖然不堪撻伐，可小卻有著不輸于寶亭無瑕的實力，加上寧馨從閹人那兒學來的功夫，我終于一瀉如注了。

　　'們都睡了吧？我猜也是。哼，折騰了一上午，還不如素卿阿詡哪。'正在練字的解雨見我進來，忙棄了筆，撲進我懷里，溫存了一會兒，憋了一上午的醋意忍不住發作起來。

　　'酸！'我狠狠瞪了一眼。

　　其實我心里明白，解雨已是極懂事的了，就像我邊的其他人一樣。們的心思都落在了我上，而我也基本上能做到不偏不倚，甚至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最寵的三幾人中的一個，如此家里才能這般風平浪靜。

　　可人畢竟是人，們不可能因為著同一個男人的緣故就彼此都變了朋友，事實上們沒變仇人已經是相當值得慶幸的事，因為們明白刻意爭寵的結果就是失去我的寵，而這正是讓們彼此相互諒解、進而相互了解的基礎。

　　但相互了解不等于朋友，有些人為了親的姐妹，有些人則不然，就像解雨和寧馨，一個多月的朝夕相，倆已經相當了解對方了，可兩人依舊只維系著一種面子上說得過去的簡單關系。

　　當我長時間不在家的時候，沒有了平衡的基石，細小的很可能因為沒有宣泄的渠道而郁積在心里，從而損害本來就不牢固的關系。

　　'人家只是實話實說嘛！'解雨眼如道：'等我嫁給相公，我就學素卿，把人整個兒都給相公。''那我可記著了。'我嘿嘿笑道：'到時候你敢推諉，相公我家法伺候！''人家才不怕哪～'解雨輕笑起來，心思玲瓏，知道該適可而止，遂轉了話題：'相公，你可曾見到我大哥？''見過了。''我總覺得他這趟京城來的蹊蹺，走的也蹊蹺，可他什麼都不跟我說。在他心里，我這個妹妹，怕是還趕不上相公你哪。''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大哥這是為了你好，孩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江湖上的事沒必要知道那麼多。'越了解江湖，我就越覺得江湖丑陋，越覺得它是個孩應該遠離的地方。

　　換作平時，解雨定然要跟我辯上幾句，可不知道是不是寧馨的懷孕刺激了，意外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出神地道：'人家還真想玨兒、鈺兒哪，相公你也不在家，這些天只好稀罕何雯、何霏那兩丫頭了，說起來，京城也玩夠了，人家就特別想回蘇州－－這兒怎麼待著也不如竹園自在。''再過個把月吧！'我笑道：'這次離開家，也實在太久了。'次日，也就是中秋那天，白秀孤一人悄然抵京，我滿心的火才得以真正的發泄，而心底的一縷不安也在的婉轉啼中煙消云散了－－一個負案的殺手肯為了我來到這普天下刑偵最嚴的京師，我還有什麼理由懷疑的忠誠？

　　'我的好爺，你這是怎麼了？在京里，你不是娶了兩個嗎？解雨、許詡也早到了呀！'癱在我下的白秀著我的膛輕笑道。

　　'還不是想你了。''甜。'白秀嗔道，眼圈卻微微有些紅了：'明知道爺你哄我，可人家還是很高興。''阿秀，我邊的人夠多了，沒必要故意去討好誰了。事實上，京師關系到我家命，把這兒給你，就足以證明我沒把你當外人。'白秀直勾勾地著我，在我眼中，看不出一的虛假意。

　　半晌，著我的耳朵輕聲道：'那……爺，你給我個孩子吧！也好讓我有個盼頭。'沒想到白秀心里藏著這樣的念頭，我不由一怔。

　　白秀立刻發覺，張地問道：'你不愿意？''想哪兒去了，我是怕傷了你的子。'白秀神一松，把我的手按在了的上，那兒雖不如寶亭玲瓏解雨們那般翹，可依舊很結實：'玉掌門只比我小兩三歲吧！行，我也行。'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絕，我便重重地點點頭。頓時笑逐開，就連神力氣都奇跡般地恢復過來，一邊像個妻子似的服侍我洗浴，一邊將江南的況宛宛道來。

　　'松江秦樓生意好得很，這還多虧了爺的五師娘，對付起松江那幫子地流氓，手段可是高明的很，現在松江那邊就給打理了，六娘還派了冷銀屏協助，不會有什麼問題。至于織染鋪子，沈大也經營得井井有條。'五師娘本是神手幫的大小姐，對下五門的道道自然再悉不過了，但在揚州的時候，卻極拋頭面，此番肯出面打理秦樓，想來六娘也費了一番口舌吧！

　　不過，就像白秀說的那樣，有五師娘在，松江那邊大可以放心了。

　　'我本來想帶幾個人來的，可六娘說先要把這幾個丫頭的家安頓好了，才能放心讓們進京，否則一旦出了紕，怕壞了爺的大事。'頓了一下，隨即笑道：'六娘對爺實在是太好了，有時候我都想，是不是……''我是干兒子嘛！不對我好，難道要對別人好才是？'我打斷了白秀的話頭：'我的想法有變，你和干娘培養的姑娘如果都擺在了臺面上，以京城消息靈通的程度，別人很快就會知道你們的份，我可不想你遇到什麼危險，一切都要以安全為準。而且，此番和蔣遲合作的是李佟，我在京城還想留個好名聲。''那我待在京城干什麼，豈不了白吃閑飯的了？'白秀嗔道。

　　'你不是吃閑飯，而是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為我還要在京城暗地里再開一所秦樓，由它來負責打探京城朝野的消息，你要替我監管這所秦樓。'離京赴山東之前，我和錢萱見了一面，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頗工琴棋書畫，巧得很，和魏易容后的陸昕有那麼三四分的相像，很容易就可以變另外一個陸昕。

　　而且更巧的是，家學淵源，自就與其父錢寧學武，又寧白兒點撥，武技并不比寧馨差多。

　　然而，讓我覺得有些棘手的是，對朝廷懷著刻骨的仇恨，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如果能看到一丁點復仇的希，這種仇恨就可以轉化一種強大的力，那麼由悉風月的來主持明面上的那所院就再合適不過了，如此白秀便可出來，以另外一種面目出現在京城，替我打理暗地里的這所京都秦樓。

　　至于六娘訓練的人手，就以蔣遲的名義注到明面的那所院里，而暗地里的秦樓人手，則由白秀就地就近加以訓練解決。

　　'突然多出了一家競爭對手，蔣遲會不會起疑心？'被我委以重任的白秀非但沒有抱怨，反而越發歡喜，只是聽到這復雜的運作過程，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無法勝任。

　　'放心吧！因為你前還有個擋箭牌。'我笑道：'練家十有八九要在京城開一座院，它會吸引住蔣遲的目，你低調行，不會有什麼麻煩的。''我倒不是怕自己，而是怕誤了爺的大事。再說，我訓練人的手段，怎麼也趕不上六娘啊！''頭兩年絕不能用江南的子。你也別妄自菲薄，我知道你可是得了干娘真傳的，何況又不是讓你培訓出蘇瑾孫妙來，有四小的實力就足夠用了。'白秀'嗯'了一聲：'說起孫妙，我倒想起一件事兒來。'一邊替我抹干子一邊道。

　　'是不是干娘查出什麼了？'聽白秀直呼孫妙的名字而沒像以往那樣孫大家，我就知道孫妙大概是出了問題。

　　果然就聽白秀道：'什麼都瞞不過爺！不過不是六娘，而是沈大查出來的。''哦，伯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我摟著白秀回到榻上，地著人的服侍，為六娘的記名弟子，的按手法甚至比解雨還高出一籌。

　　'沈大是查帳查出了問題，他手中的帳目和大通錢莊里的款項流記錄有些出，錢莊里十幾筆大數目的進出在帳目中本沒有現出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其中有七八筆的日期都是在孫妙化名曲悠到訪沈家的前后，因此他懷疑，孫妙并不是對沈大父親沈百萬有著慕孺之才來過府拜訪的，而是來做見不得人的走私生意的，那個被孫妙盜走的錦盒里，放的應該就是走私的帳目，只是大通替客戶守，他也不清楚這些銀子究竟流向了何。''是這樣啊！'我沉起來，大通錢莊的后臺通天，據說連皇上都有它的份，它要執意替客戶守的話，我拿它也毫無辦法。

　　不過，說孫妙走私，恐怕只是個中間人而已，查出的幕后主使才更重要。

　　大通查不得，孫妙的行蹤卻可以查的，我手中的線人加上府的力量，我就不信挖不出的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