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越在小巷救了方北夏之后, 他們之間已經許久沒有集。

　一方面，方北夏一心撲在跟“筆友”寫紙條上。另一方面，他們本就不, 只是見面打個招呼的關系, 而文科班和理科班離得太遠, 時常連面都見不上。

　偶爾在校園里見，方北夏總會想起單車上的年, 還有驚魂未定的自己。

　對于江越, 愧疚的心緒始終縈繞著。總會下意識去看他小臂, 試圖尋找被煙頭燙傷的疤。

　突然聽到江越的名字，方北夏一時間愣住。

　“啊？我以為只有咱們倆。”

　程七初聳肩：“我的票就是他給的，他當然要去。”

　“哦……”

　“他們家司機叔叔接送。”程七初大咧咧地安, “我們就是蹭一下他家車，到了之后我們各玩各的。”

　方北夏出一個笑。

　出去玩，不用像在學校那麼規矩，方北夏換了件白T，扎雙馬尾, 牛仔短下是兩條筷子，象牙材質的。

　走之前，照了照鏡子, 雙馬尾果然顯小，好像回到了高一軍訓的時候。

　方北夏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沒過多久，一輛黑商務車緩緩停在面前。

　自車門平移打開，程七初沖方北夏吹了個口哨：“, 上車！”

　商務車后面有兩排, 每排有兩個獨立座椅。靠近車門的位置是空著的, 程七初坐在后排，江越坐在前排里側。

　方北夏踏進車里，正要一步往后排去，被程七初一把摁住肩膀：“你就坐這兒，那邊太曬。”

　方北夏看了江越一眼，下午的鋪在他的左半邊。

　跟江越坐并排坐下。

　江越休閑著裝，白T加黑短，比平時在學校更俊朗清爽。

　短停留在合適位置，出尤其好看的腳踝，小線條健康干。小一晃一晃，年人漫不經心的樣子在和影中切換。

　方北夏覷他一眼，不料抬眼時，正好被他抓包。

　視線相撞，他盯著，隨后眼神至臉頰旁，竟然出淺笑。

　與此同時，程七初從后面輕輕揪住的雙馬尾：“軍訓后，你就沒扎過清純小妹發型了！”

　-

　煙火大會人頭攢，熱鬧非凡。

　他們去了才發現，除了煙火大會，還有創意集市和食集市，攤位一眼不到盡頭。

　方北夏跟程七初如同連嬰，走到哪兒都粘在一起，在各個攤位前東張西。江越漫不經心，手抄口袋跟在們后。

　孩子見了小玩意就移不開眼，在一個賣耳環的攤位前，就停留了近二十分鐘。比來比去，挑來挑去，一款都沒買。

　方北夏無意間回頭，看到江越不解的神，有點想笑。

　程七初拿了對櫻桃耳飾，在方北夏臉頰兩側比了比，然后捧著的臉，轉向江越：“好看嗎？”

　這一問，方北夏和江越都沒料到。

　方北夏表錯愕，正好撞上江越無所適從的眼。

　白凈通的臉龐，配上晃的紅櫻桃，靈可。

　大概是第一次被問這種問題，江越握拳在邊，清了清嗓子，低低“嗯”了一聲。

　方北夏抿，眼睛像蝴蝶飄，就是不落在江越上。

　程七初就是隨口一問，并不相信直男審，轉又去挑其他款式。

　江越黑著臉提醒們，煙火大會還有半小時開始，最佳觀看位置在廣場，先去占位置比較好。

　程七初像沒聽見似的，方北夏看了眼江越，回頭扯程七初的擺：“先去看煙火吧，一會再過來買。”

　孩們不舍地離開耳環攤位。

　在路上，江越隨口問：“喜歡嗎？”

　程七初如同金魚記憶：“什麼啊？”

　江越無奈：“耳環啊。”

　“喜歡啊。”

　櫻桃耳飾明明好看，們比過之后卻又放回去了。

　他觀察過，每款樣式都只有一對。

　“喜歡為什麼不買？”

　程七初擺手：“哎呀你不懂……”

　吵吵鬧鬧到了廣場。

　三人剛在廣場上站定，程七初又被旁邊小孩手里的冰淇淋吸引。

　盯著那冰淇淋球，用手肘推方北夏：“吃嗎？”

　方北夏搖頭，低聲說自己生理期快來了，不能貪涼。

　程七初又問江越，江越也搖頭，讓等煙火結束后再去。

　饞勁上頭，程七初最終還是沒忍住，讓方北夏幫占好位置，去去就回。

　“馬上開始了，你別跑太遠！”

　程七初一溜煙跑了，徒留方北夏的聲音，如同心的老媽子。

　程七初仿佛忘了自己承諾過的“各玩各的”，留下方北夏和江越兩個人。

　夏夜晚風攜著熱，吹得人上起一層薄汗。

　沒了程七初，他們兩人也沒太多話可聊。并排站在一起，方北夏時不時溜著眼看江越的胳膊。

　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過了會，江越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看了，沒留疤。”

　空氣凝固。

　方北夏今天第二次被抓包，臉發燙：“那次謝謝你。”

　“反弧可夠長的，大半年了。”

　“那……”

　江越頓了頓：“不過，不用謝。”

　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人往最佳觀賞煙火的廣場集合。

　人群慢慢聚集，層層疊疊，再想進來，已經不是件容易事。

　方北夏給程七初打電話，程七初說前面排了七八個小孩，還沒到。

　著急：“那怎麼辦，我去找你？”

　程七初顯然對吃更看重，瀟灑道：“不用，我就在外面邊吃冰淇淋邊看吧，一會見！”

　掛了電話，方北夏還是不放心，說：“要不要去找七初？”

　江越聲音沉沉：“人太多了，未必出得去，一會結束再去吧。”

　-

　晚上八點，煙火大會準時開始。

　方北夏扭頭四下看，發現前后左右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看到不小孩騎在爸爸肩頭，眼神一瞬黯淡，有些惆悵。

　小時候也是這樣，被爸爸舉過頭頂。

　低落緒很快被巨響撞破。

　第一束煙火垂直升空，在夜空中打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眾人歡呼，尖。

　人群，難免套。前面的人沒站穩，撞得方北夏也后仰。跌倒之際，的肩被人穩穩扶住。

　料，的后背能覺到江越堅實的膛。回頭，發現江越不聲地站在后，仿佛一堵墻，周圍沒有人能到。

　接連不斷的煙火在空中絢爛、閃爍，浪漫在空中綻開，安全在心頭涌。

　方北夏帶了相機，對準天空連按快門，想記錄下這好的一刻。可周圍人太多，畫面中總是有其他人的手或頭畫。

　忽然間，頭頂過一只手。江越接過的相機。

　江越個子高，手也穩，拍了一會，相機又回到手中。

　“你看看行不行。”

　江越沙粒般的聲音過的耳垂，震的聲帶掠過的后頸。

　方北夏握著相機，煙火升空的巨響在耳中也啞聲。

　一朵火紅的花在空中驟然綻開，花瓣如雨降落，那一刻，的臉也熱熱的。

　打開相機，回看江越拍的照片，中間有煙火打出“SUMMER”的字樣，那時周圍躁，以為沒拍到。

　江越竟然抓拍到了。

　心頭一熱……

　人們的注意力如同煙花一般短暫。

　煙火大會到最后，加放了一些小的煙花做返場表演。但最彩的部分已經結束，人退去大半。

　方北夏和江越去找程七初，走到一半時，方北夏習慣口袋，愣在原地。

　的錢包丟了。

　江越發現緒不對，倒回來問怎麼了。

　“錢包不見了。”

　“嗯？”江越皺眉，“什麼時候丟的。”

　記不清了。

　看煙火時人人，沒有任何覺。

　“里面有什麼貴重品嗎？”

　那里面有一些零錢，還有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大頭合影。

　那張合影是方志國出國前，吵著要去照張全家福，說這樣能經常看到爸爸。

　當時父母神為難，借口多多，最后只拍了張不算太正式的大頭。

　現在想起來，父母的謊言大概從那時就已經開始了。

　這些天為了父母騙的事，跟蔣士歇斯底里好多次，心跌落谷底。

　方北夏失神站了一會，頹然垂手：“算了，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

　錢包丟了就丟了吧，大概老天也有意讓忘掉不快，重新開始。

　-

　頂著夜，他們繼續在集市上晃。

　方北夏站在一個手賬本的攤位前躊躇。

　看到一些好看的信紙和便簽本，想到了“筆友”。

　站在攤位前挑了挑，忽地想起錢包不見了，手上作一滯，正要放回去。

　“買吧，我帶錢了。”

　回頭看，江越正靠在旁邊，沖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