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底, 事務繁忙。

　《小紙條》后期工作收尾，離了劇組的日常工作，方北夏又陷另外一波忙碌。

　這次短劇嘗試大獲功, 要配合宣傳工作, 每天都會有采訪, 又被蔡思彬拉去年輕導演對談會，馬不停蹄, 不比在劇組時輕松。

　江越也忙, 做空中飛人, 參加飯局，忙到沒時間約會。

　好不容易約好一起吃晚飯，五點左右又發來抱歉。

　年底了, 本來就諸事繁瑣，方北夏理解的。

　“我今天八點就能結束。”江越愧疚，打來電話認真承諾。

　“沒關系的。”以為他又有飯局，“別喝太多酒。”

　“飯局我推了。”他頓了頓，“今天想跟你在一起……”

　方北夏笑：“那我再等等你？”

　江越想了想：“你先去我家？晚上我做飯。”

　他語氣平常得像老夫老妻, 方北夏握著手機，心里麻麻。

　但其實還沒去過他家。

　又確認一遍：“我先去？”

　“嗯，你先去, 在家等我。”江越用哄著的語氣，說有人會來接，又叮囑了兩句，就去忙了。

　不過十分鐘，江越的助理已經在樓下等, 直接送回江越住。

　位置悉, 上次江越喝了酒, 開車送他回來，就在這個地庫。

　臨別前，助理給了個小小的門卡，說了樓層。

　方北夏轉頭問：“哪一戶？”

　助理禮貌答：“一梯一戶，出電梯就到了。”

　“哦……”

　電梯在眼前打開，簡潔干凈的電梯廳呈現在眼前。

　偌大的空間，面積幾乎是客廳的一半，卻只擺了張純地墊，還有個小收納箱，里面放了些清潔和拆快遞的工。

　發消息給江越：【還沒告訴我碼。】

　江越回得很快：【跟你家一樣。】

　看到回復，方北夏一愣，值又猛飆。

　他什麼時候改的，這個人總是悶聲做事……

　按了悉的碼，門鎖發出碼正確的滴滴聲。

　拉開大門，屋里靜悄悄。

　方北夏探頭，不是說有狗狗嗎？

　怎麼沒來迎接？

　疑之時，低頭看到雙士拖鞋，角不自覺揚了揚。

　踩上去，厚實又。

　江越卡著時間給發了個視頻通話。

　“到了？”

　方北夏點頭：“到了。你的狗狗呢？”

　“在我媽那里。”屏幕里的江越神疲憊，了太，“最近太忙了。”

　“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江越猶疑一瞬，隨即表舒展開，說可以，隨便看。

　掛斷視頻，方北夏邁著松松垮垮的步伐，在江越家兜了一圈。

　四室的格局，一間主臥，一間客臥，一間書房，剩下一間里面空空的，狗窩和狗玩，角落里還有貓爬架。

　江越還養貓？

　沒聽他提起過。

　方北夏倚在那間空房門口，心想有錢真好，貓貓狗狗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間。

　轉到廚房，里面是中廚，外面是島臺。

　江越家像他的人一樣，貴公子氣質，細看又攜了些致，藏了些趣味。

　方北夏已經往客廳方向邁了幾步，又退回來——冰箱上是一些冰箱，還吸了七八張照片。

　這些冰箱里，有幾個也有同款，都是“筆友”當年送的。

　更惹注意的是那些照片。

　有拍立得，有洗出來的照片，其中一張是年時期的江越，他坐在草坪上，側是兩只狗，左手邊是只漂亮的邊牧，右手邊……是一只中華田園犬。

　方方的腦袋，額前一撮白……

　方北夏越看越悉，這不是小方，還能是誰？

　-

　辦公室線昏暗，全靠電腦屏幕撐著，幽幽熒打在墻上，如同清冷冬夜里的極。

　江越開完會，步伐匆匆回了辦公室，來不及開燈，一只手取外套，一只手順便扣下電腦。

　從黑暗中走出來，往電梯口趕去之時，謝文希打來電話問他在不在家。

　江越不知要干嘛，順口說剛下班，準備回去。

　“那我把狗送過去。”

　江越蹙眉，穿服的作頓了一下：“你有事？”

　“你爸帶著爺爺去鄰市找老同事了，明晚才回來，我跟你小姨約了打牌，今晚家里沒人。”

　“阿姨呢？”

　“也回去了。”

　江越停下腳步，抿想解決辦法。

　電話里沉默，謝文希有所察覺，反問道：“你有事？”

　江越沉聲說：“嗯，有點忙。”

　“撒謊！”謝文希最了解兒子，冷笑一聲，“剛才還說下班了。”

　江越抬腕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八點了，他卡著點結束會議，就是為了能在八點準時到家。

　他無可奈何，只能說“家里有人”。

　謝文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有人就有人，正好送狗過去。

　江越沉默，謝文希突然開竅，八卦地問是不是方北夏。

　得不到回答，謝文希也不在乎，一陣心花怒放，說讓他趕回去，別耽誤了。

　江越了眉頭，問狗怎麼辦。

　謝文希干脆掛掉電話：“陣地轉移到咱家就行了，你別管了！”

　-

　江越在八點準時到家。

　他換了鞋，進到客廳，發現方北夏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膝蓋放了本書。

　那是本有關電影史的書，他前些日子放在客廳，結果一直忙，幾個禮拜還沒讀完。

　聽見響，方北夏轉過頭，正好跟他對上視線。

　“你回來了。”亮晶晶的眼生出驚喜，放下書，站起。

　方北夏化了淡妝，彩照人，在溫馨的燈下，漂亮了不止幾分。

　這是從未有過的畫面，也是從未有過的心。

　江越角含笑，輕扯著的胳膊，把人往前一拉，帶進懷里。

　方北夏撞進他膛，任由他下抵在自己頸窩。

　“你好準時。”方北夏夸獎他，“正好八點。”

　江越啞聲笑了下，聲帶震順著江越的結傳到方北夏頸間的皮，過電一般，到了。

　“想吃什麼。”他邊解襯衫扣邊問。

　方北夏被他單手解扣子的樣子吸引了去，沒聽到他在問什麼。

　“想什麼呢。”江越的臉，眼神里帶了些狡黠。

　回過神來，江越的扣子已解到小腹。

　江越也不避著，兀自了襯衫，男健康線條直直杵在眼前。

　江越進房間，換了件寬松的T恤。下英外殼，又是一副居家好男友的樣子。

　方北夏沒發覺的眼神一直釘在他上。

　江越過來，自然地在角淺淺印了個吻：“還沒回答呢，想吃什麼？”

　“大廚做什麼我吃什麼。”

　江越打開冰箱，手搭在冰箱門上看了一會，詢問的意見：“沙拉和意面？”

　方北夏點頭，通過了他的菜單。

　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問他什麼時候改的門鎖碼。

　“上次，去你家之后。”

　“哇，你看一次就記住了。”其心可誅！

　“嗯。”江越角微微揚起，“油培，黑椒牛柳，還是番茄醬？”

　“……油培吧。”

　江越俯在冷凍室拿培，余忽地掃過方北夏的。

　穿了條普通的牛仔，裹在上卻筆直纖細。子和子之間了截雪白的皮，腳腕形狀好看。

　兩條叉勾在一起，不自知地晃著，格外勾人。

　江越結上下滾，腦子里滿都是把方北夏圍困在島臺間的畫面，但講好了要先吃飯，便埋首在冷氣之間冷靜。

　江越在這邊忙活，方北夏在那邊用手拄著下看。

　怎麼會這麼帥……

　食材都還沒理，就覺得味道一定不會差。

　“你會做那麼多種啊？”

　“不止這些。”

　江越笑了笑，說起他在國外那兩年，想極了中餐，就在公寓里自己做各種意面，涼拌、油潑，甚至西紅柿蛋都做過。

　方北夏倚在島臺旁，突然問起，你在國外那兩年，狗狗怎麼弄的。

　“我媽養的，說準確點，其實是阿姨養的。”江越把培放進備菜盤里，拿過一顆洋蔥，“一開始不喜歡狗，但也沒阻止我養。”

　“你的狗狗就是小方吧？”

　江越切菜的手頓了頓。

　“我看你冰箱上有照片，小方小時候就長那個樣子。”

　江越瞥一眼冰箱，心想忘記把照片拿掉了。

　見他不說話，方北夏已經有了答案。之前問過這狗是不是小方，他沒有承認。

　追問。

　江越低頭笑笑：“領養了條流浪狗而已，沒什麼可說的。”

　不對，肯定有！

　“你什麼時候領養的小方？為什麼領養？為什麼我上次問你，你不承認？”連珠炮似的拋出幾個問題，最后又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我嗎？”

　江越手上的洋蔥已經變了小塊。

　他放下刀，嘆了口氣：“我講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