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夏帶著“這個人在別扭什麼”的心理審視著江越。
江越則不聲, 對的書桌表現出興趣。
的桌面碼得整齊,但東西是真不。各筆說也有上百支,各種擺件和便簽紙有專門的架子, 擺了兩排。
花花綠綠的, 像手賬博主的桌面。
跟“筆友”傳紙條, 培養了不習慣。
比如遇到文店就忍不住進去買幾支筆,基本好看的便簽, 再比如, 遇到什麼事, 都會在紙條上第一時間記錄下來。
有時是自說自話,有時又像寫信,沒有收件人, 就放進文件夾里,久而久之,紙條越堆越多。
清了清嗓子,故意道:“你不想知道,這些便簽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幾乎是明著給他臺階下了, 他還不承認?!
眼神相接,江越的手機突然響了。
江越用口型說“我媽”,然后走到窗邊接電話。
謝文希問他去哪了, 還回不回來吃飯。
“下午回來吃。”
都大年二十九了,還能去哪兒鬧騰?謝文希質問他是不是躲在錢朗那兒喝酒。
江越每次都拿錢朗當借口,錢朗再一次風評被害。
他還沒開口,謝文希先噼里啪啦一頓輸出,先氣憤明天就要出發了, 他作為家里青壯年勞力居然遁走, 埋怨幾句又開始賣可憐母親人設, 說好不容易過年能相幾天,還見不到人。
修長的指尖在窗臺上敲了幾下,突然停住,江越著嗓子,無奈攤牌:“在方北夏家。”
謝文希那邊沒了聲響,緒急轉平靜,聲音突變輕,態度從數落突然變好奇,說是該拜訪一下。隔了一會,又問用不用去。
江越趕給的熱降溫,說不用不用。
他本就是臨時起意,這樣全家都來,會嚇壞人家。
江越表平靜,講的話也不多,但從他偶爾蹦出來的回答中,能猜出電話那頭都問了什麼。
方北夏無聊地晃著,江越忽然手機離耳,用商量的語氣說:“我媽想跟你打個招呼。”
“哈?”方北夏一愣。
“不愿意也沒什麼,我跟說一聲。”江越無奈地笑,“這人就是咋呼。”
拒絕不大禮貌,方北夏還是攤手跟他要手機。
江越把手機開免提,方北夏湊近手機:“阿姨好,我是方北夏。”
“總算跟你講上話了!”謝文希激,語氣清脆明快,“見了好幾次都沒好好聊聊!”
方北夏拘謹:“阿姨,提前給您拜個年。”
謝文希滿足得咯咯笑:“人漂亮,也甜。”
江越想象得來謝文希講話的張揚姿態,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開著免提呢,你收斂點。”
“哦!”謝文希像是不滿兒子對制約,只跟方北夏講話,“你媽媽也在嗎?一起聊聊?”
江越扶額:“媽!”
方北夏及時接話:“我媽在做飯呢,留江越吃午飯。”
謝文希也不催江越回家了,趕問他有沒有帶東西,空手可不行。
江越給出肯定回答,又糾結今天去是不是不太合適,應該過年期間去的……
眼看著通話時間拉長,江越要掛斷,見針要跟方北夏單獨說幾句。
江越征求方北夏意見,笑著手機:“拿來吧。”
這次倒不是出于禮貌,而是第六。聽謝文希的語氣,預謝文希會講些興趣的話題。
手機接之前,江越提醒謝文希別講話,謝文希嗔怪地喊了聲“知道啦”,無奈又聽話。
謝文希講話,沒有長輩的說教,百無忌,什麼都敢講,爽朗明快,讓方北夏有跟同齡人聊天的錯覺。
關了免提,合家歡通話變私房通話。
謝文希先問,是江越表白的嗎。
方北夏往江越那邊飄了一眼,回答“嗯”。
謝文希長出一口氣,這小子總算是長了:“江越這個人,話不多,還。我前段時間才知道他喜歡你,他居然一直憋著不講,急得我原地打轉,給他當媽真是心……”
方北夏沒忍住,笑了兩聲。
“有時候我還怕他,眼神冷冷飛過來一記,我就得立馬閉。”謝文希自知講歪了,趕往回扯,“不過他做男朋友肯定不這樣,很靠譜的。他跟他爸很像的,有他爸爸打樣,到他這兒,肯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暖鋪在江越上,周鑲了圈金。養眼又窩心。
謝文希把江越上學時候的就拿出來講。
“阿姨,我知道的,我們是同學。”
“你不是在文科班嗎,我以為你不關注的。”謝文希嗅到一點雙向奔赴的苗頭,卯著勁想挖出點什麼,“你以前也關心他啊?”
“他績好,經常上榮榜的,全校都能看到。”
“這樣啊……”謝文希蓋上失的尾音,趕為江越的深加碼,“他那時候就喜歡你了,有個小首飾盒,藏了好多年呢,還有一堆盒子,里面都是——”
謝文希提到一半,忽然打住。
江越的那些盒子,沒有打開過,里面的東西跟方北夏有沒有關系,不能確定。誰知道是江越沒送出去的,還是別人給江越的。萬一鬧出個烏龍……就沒法收場了。
一時快,沒藏住。
這頭方北夏還在等繼續說,卻訕訕,含糊過去。
“阿姨,那個……”看了眼江越,沒說“盒子”兩個字,“跟我有關嗎?”
謝文希訕訕:“沒什麼的,哈哈,是我記錯了。”
又聊了一會,謝文希說江越爸爸喊幫忙,三兩句就掛了電話。
-
“阿姨再見”匆忙出口,江越似是有些意外:“說完了?”
方北夏點頭,順手把手機遞過去。
江越接過手機,問:“跟你都說什麼了。”
看們有說有笑的,似乎暢快,他試圖聽,但沒聽到一句完整的。
方北夏聳肩,并不打算出賣謝文希:“就……隨便聊聊。”
“沒讓你不自在吧,那格,有些人會覺得太聒噪。”
“沒有呀。”方北夏笑笑,“你媽媽格好好。”
“太咋呼,有時候我都拉不住。”江越笑笑,搖了搖頭,“我爸也拿沒辦法。”
方北夏想起謝文希的話,問:“你爸媽格應該互補的吧?”
“我爸除了工作,平時話很。”
“跟你比呢?”
“那我可以算口秀演員了。”江越做出個形象的比喻,逗得方北夏笑得抖肩,“結果上我媽這個超級迷妹。”
“追的你爸啊?”
“對啊。”
江越說,早年江喬生還在學校教書,謝文希有空就跑去聽他的課。到現在老夫老妻了,還經常去看江喬生的行業論壇演講。
江越開玩笑說跟私生飯似的。
方北夏越來越好奇了:“你媽媽做什麼工作的?”
“藝人經紀。以前太拼,都熬壞了,這兩年把工作都給公司其他人了。”
“哇。”方北夏意外,“那帶過明星?”
江越點頭,說了幾個人名,有歌手有演員。方北夏只聽過其中一個,現在也早就退了。
江越聳肩:“行早,帶的藝人也不是咱們這代人關注的,不認識也正常。”
“這樣啊……”
江越又繞回剛才的話題:“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生怕謝文希泄了他什麼。
關鍵是他也不曉得謝文希究竟知道些什麼,知道多,惴惴不安。
方北夏帶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話題:“說你有好幾個盒子……”
江越清淚清嗓子:“我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這個神盒子,肯定有什麼!
-
江越吃過一頓飯后,蔣士已經迅速接納了江越,空降心男排名第一的位置,過年幾天,每天都要提起兩到三次。
過年期間,譚堯發來消息,順帶問蔣士好。
方北夏回了個群發格式的消息,譚堯立刻跟上,問們哪天在家,他想來家里拜年。
方北夏說可以啊,我男朋友應該也在。
此話一出,譚堯再也沒有回復。
點進他頭像,原本開放的朋友圈也變了一道橫線。
方北夏截圖發給江越,順手打了個視頻給他:“他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江越笑了兩聲,沉聲問怎麼還回譚堯的消息。
方北夏:“這點醋你也要吃!”
江越笑笑,轉移話題,問能不能幫忙接一下狗。
錢朗有個朋友,開了個狗狗寄養的莊園,帶草坪的,費用有點貴,一天七百多。兩條狗,費用翻倍,堪比高檔酒店。
他不在這幾天,兩條狗就在寵莊園。
“我初五晚上回來。”江越都安排好了,“你初五下午幫我去接一下狗。”
“然后呢?”
江越曖昧含笑:“然后在我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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