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聽見窸窣聲,低頭看見門下面有一截白。
他俯拾起。
【在嗎?】
江越攤開那皺皺的小票,笑了笑,一如從前的年。
他回:【在。】
方北夏調皮:【哇,你隨帶筆耶,同學。】
他回:【嗯,習慣。好多年了。】
方北夏:【我也有這個習慣,好巧。】
江越:【小票快寫不下了,寫點有用的。】
方北夏“哼”了一聲,但還是聽話地寫下:【好吧,我好喜歡你。】
他回:【你只是好喜歡我,但是我好你,怎麼辦?】
方北夏被他惡心到,直接敲了敲門:“話濃度超標了,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清純高中生。”
江越被功逗笑。
聽著那邊輕笑的鼻息聲,方北夏說:“你知道嗎,當年我喜歡瞎寫那些東西,本沒想過未來要走哪條路。但因為你跟我說,這麼喜歡創作,可以當導演,我才有了這個夢想。”
江越爺爺是導演,家里在幾個影視公司占,從小就對此悉,而方北夏也是真的有才華。
“因為你跟我說這個,我才開始嘗試把紙上的東西轉化影像,我們又因為這個遇到了,好奇妙哦。”說著說著,自己被這段緣分打了,“所以我們是注定會遇到的,對嗎?”
門那邊沒有回應。
怎麼都在一起了,還是在門這邊講話,他默默地聽著?
方北夏敲了敲那扇門:“你不打算講話?”
門里塞回來張紙條,上面寫了兩個字,“等著。”
幾分鐘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江越踩著樓梯,輕著,從這邊的樓梯上來。
掛了一臉汗,年般的笑未曾褪去一般。
看見他,臉上驚喜,親他,不料被他躲開。
他逗:“不是說,我們是清純高中生嗎?”
方北夏捉著他的前襟,把他拉向自己:“廢話!”
兩人抱在一起深吻,結果樓下傳來一聲咳嗽,他們速速分開,停下作,屏息聽靜。
那人并沒有上來,樓里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江越捧著臉連親幾下,笑:“確實像高中生……還這麼害怕被老師發現。”
“你不也是一樣……”
剛才的吻又繼續。
吻完,兩人都平復了一會,心跳才回到正常秩序。
江越拉著:“走吧,去基地的最后一站。”
他們一起到教學樓一樓的儀容鏡旁。
當年的那個磚頭竟然還在。
方北夏跑過去掏了掏,想看看自己當年最后一張紙條還在不在。
江越說,都多年了,怎麼可能還在。
是空的。
答案顯而易見,但方北夏還是略微失。
江越握的手,寬:“沒關系的,你不是都寫給我了嗎?”
方北夏“嗯”了一聲,跟他十指扣:“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會找到你,告訴你的。”
江越細細親額頭:“我們總會遇到的。”
-
悶熱的夏,滾燙的風,吹回了十年前。
一切都好像變了,一切又都沒變。
碧藍如洗的天空堆著層層疊疊的云,從通風口看出去,仿佛一副油畫。
年穿著白襯衫,守在教學樓一樓的樓梯旁,坐在臺階上,盯著那副天然油畫發呆。
空氣滾燙,宛若蒸籠,呼吸都困難。來往的師生都步伐匆匆,偶爾向年投去不解的眼神,下一秒,就忙著鉆進室吹空調。
年上起了黏膩的汗,卻似乎對此并不在意。
他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他已經連續等了幾天,時間一天天流逝,希也逐漸落空。
他想,也許這是最后一天了。
突然之間,面前投下一道影,一對雪白又纖細的小疊,出現在眼前。
年心頭一。視線往上,的碎花在熱風中鼓好看的形狀。
這幅畫面好得不真實。
四目相對,他們先是愣了一會,然后不約而同地笑了。
“對不起……”道歉。
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勾:“我來晚啦,我的筆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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