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論讓我一下子失到了極點!按照原先得到的報推算,解雨的那一劑毒藥至折損了宗設三功力,我有把握五招之摘下他的首級,之后,自己仍有余力從槽幫的包圍圈中從容而去,可眼下宗設竟然奇跡般地武功盡復,想一對二真刀真槍地殺死與十大不相伯仲的他,除非他肯配合,而我又肯付出相當的代價,否則,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的任務,即便我如愿以償,也絕逃不過樂茂盛的一箭!
自己竟然打錯了如意算盤!
可不容我懊悔,宗設已經如影隨形地跟上來,一刀似一刀地向我劈來。
他刀法極似連家拔刀訣,直來直去全無花巧,卻是迅疾如雷,又占得先機,竟得我一連防守了七刀,卻無法攻出一招!而這七刀攻防雖然都是刀法中最簡單的劈相擋,卻兇險無比,饒是我和宗設功力深厚,都架不住這生死相搏的巨大消耗,霍霍刀中已是汗珠飛舞,息聲不絕于耳了。
我清楚地覺到,鮮正不住地從左傷口滲出,那道傷口雖不深,卻足有半尺長,越是發力,就滲得越快,而左肋的箭傷也針扎一般的疼痛,還要一心二用提防華青山,知道再讓宗設這麼攻下去,遲早要落敗而亡。而慕容千秋那邊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竟沒有跟上來助我一臂之力,心里張得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里,好在當初為了混大江盟,我曾在拔刀訣上下過一番功夫,對破解拔刀訣頗有心得,使出彈兩種奇妙手法侵消著宗設的刀勢,斬馬刀上的力道不知不覺地減弱下來。
宗設似乎有所察覺,第八刀虛晃一招,刀法陡然一變,斬馬刀似慢實快地在夜空劃出幾道痕,仿佛如秋雨飄了過來,肅殺而纏綿。
“你喜歡雨?好,我陪你!”
我心頭大定,雖然宗設這路刀法從沒見過,可師傅說過,我心思玲瓏,對付我,那些致巧妙的招數反不如簡簡單單的一劈一刺來的管用,不假思索地一抖手腕,春水劍法的絕招“小樓一夜聽春雨”便瀟灑而出,一下子就把那雨攪得紛紛,頃刻間攻守易位,我竟一下子占得了上風。
我甚至還有閑暇觀察周遭的況,大概是宗設的裝束迷住了一干槽幫弟子,弄不明白自己的幫會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絕頂高手,于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奇,只是這等高手對決是毫沒有弱者手的余地,他們只是團團圍住我和宗設,一邊小心戒備,一邊猶豫著替似乎是自己人的宗設吶喊助威。
人群遮住了我的視線,我無法得知慕容千秋眼下的境,只是從樹上倭賊發的暗路線看,那些可惡的倭賊明顯是想誤導槽幫,而耳邊傳來槽幫弟子的一聲聲怒喝也證實,慕容千秋正陷了圍攻中,和槽幫的誤會想必是越結越深了。
這張長弓難道是死人啊!我心中疑竇復生,就算慕容千秋滿臉污,張長弓一開始沒認出他來,可打到現在,他也該知道慕容千秋的份了,雖說槽幫弟子都莫名其妙地堵上了耳朵聽不到聲音了,他必定還有其他方式指揮眾人,那兩個倭賊又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早該空出手來了,怎麼還不制止自己的手下?!
再說,這麼大的行,為幫主的李展豈能置事外?可他人哪?
宗設臉漸漸凝重起來,似乎沒料到自己的變招非但沒有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反倒落了后手,三招過后,眼看斬龍刀的芒越來越盛,他突然大喝一聲,竟不顧刺向自己膛的一劍,把綿綿秋雨化作狂風暴雨,斬馬刀徑直斬向了我的脖頸,竟是要與我同歸于盡!
我心中頓時大罵宗設卑鄙無恥,卻不得不承認,這卑鄙無恥的打法卻正是扭轉戰局的唯一途徑,想來宗設也猜到了,正著奢華人生的我絕不會和他命相搏。
只是就想這麼輕而易舉地搶得先機,宗設你未免太小瞧人了!
鬼魅般地向前了一步,斬龍刀卻是由繁化簡的當一劍,這一劍運行的軌跡幾乎和杭州靈寺魏的那一劍“心香一瓣”一模一樣,可在不明王心法催下的這式湖心劍招卻有著超乎我想像的絕強威力,我損的耳朵竟然聽到了“嗤嗤”的破空聲,甚至約看到斬龍刀刀尖似乎閃爍著豆大的劍芒,剎那間我生出一種強烈的預,如果宗設不閃躲的話,這一劍絕對會要了他的小命,而斬馬刀卻傷不了我分毫!
宗設果然識得厲害,被迫側,斬龍刀遂帶著一溜倏地從他前劃過,只是我全力發出的這一劍毫沒有變招的余地,明知道宗設勉強劈向我后頸的那一刀力道弱得可憐,卻本無力回擋,只好順勢向前沖去,腳下施展幽冥步,又順手拉了個槽幫弟子當擋箭牌,這才轉過來,接擋住宗設調整之后一口氣劈出的三刀。
故技重施又刺中了宗設兩劍,可局面卻一下子兇險了萬分。宗設固然衫,一刀弱似一刀,可他不要命的打法卻讓我不得不付出十二分的力氣,而我臨陣自創的魔門版“心香一瓣”又太耗力,兩人刀來劍往不過五個回合,息已消耗了大半,到了賊去樓空的邊緣。所幸宗設況似乎更差,大量的失讓他臉上全無,刀法也有些散起來。
“再打下去,宗設想逃都沒得逃了,就算自己不了要重傷一場,可他必死無疑,難道……”猛然想起暗算我的華青山,我頓時明悟于心。
放過了宗設幾個明顯的破綻后,我終于祭起了天魔殺神。
斬龍刀不出所料地擊潰了斬馬刀的防守,順勢劈在了宗設的肩頭。宗設突然怒目圓睜,大吼一聲,舍了兵,雙掌閃電出擊,一下子鉗住了斬龍刀。
“你要,那給你好了!”我冷笑一聲,握刀柄的手突然撒開,子疾速朝一旁閃去,果然就見一大一小兩只鋼圈飛馳電掣而來,一左一右,重重地砸在了宗設的口!
那鋒利的鋼圈似乎正好切開了宗設的心臟,他“呵呵”兩聲,臉上浮起一層古怪的表,隨后“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見宗設終于授首,我抑不住心的狂喜,仰天大笑起來。
長笑聲中,我鼓起余勇。拔出新月一文字,一指正要逃之夭夭的襲者,高聲喝道:“華青山,你這個認賊作父的敗類,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那人正是我一直苦尋不到的華青山,宗設前那對日月乾坤圈已經將他的份暴無疑,他如喪家之犬一般倉惶向人群中鉆去,甚至來不及收回自己賴以名的兵。
我僅追了兩步便知道,單憑我一己之力,怕是拿不住這廝了,和宗設的一場搏命廝殺幾乎耗了我的力,丹田里空的,余下的功力尚不足平素的一,倘若華青山知曉我的狀況,就不是我抓他了,反倒是我要小心自己別虎落平被犬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出我的外強中干,華青山驀地停下腳步,轉過來,死死盯著我的眼睛,臉上的畏懼竟然一掃而空,只是那張原本溫文爾雅的臉卻變得猙獰起來,半晌,他突然仰天狂笑。
“認賊作父?笑話!我本來就是日本人,何來認賊作父!”
“哈,我倒忘了你娘是倭人了!”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調理息。
“倭人!”我的話似乎一下子了華青山的要害,他臉頰不由自主地搐起來:“所有的日本人都被你們作倭人,所有的日本人都被你們當作倭賊!我娘親那麼溫,那麼善良,到頭來還是慘死在你們這些中華上國禮義之邦的漢人手里,只因為是倭人!天理何在?試問天理何在?!”他聲嘶力竭地道:“說我是漢,我呸!我是日本人,日——本——人!”
我一時愕然無語,我不知道怎樣的仇恨才能把一個生于大明長于大明的漢人活生生地變了一個倭人,可我約察覺到,這和我前任的前任有關,為了打擊當時如日中天的快活幫,家無所不用其極,利用華青山之母的倭人份來制造快活幫副幫主華不為和極端仇視倭人的幫主蕭雨寒之間的矛盾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華氏之死也就順理章了。
“辣塊媽媽的,你這漢倒他的有理了!”
慕容千秋終于從人群中殺了過來,大上兩枝三分的雕翎箭和他蹣跚的步伐讓我明白他為何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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