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客源讓客棧的服務區也買了個好價錢，神仙坊、快活樓、好味齋、秦淮書舫聯盟等應天著名的大商家都看好茶話會帶來的商機，重金租下了店鋪院落，足不出客棧，就可以應天府最頂級的佳肴和，那些家厚的江湖客們已經玩得樂不思蜀，開始替我歌功頌德起來。

　　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高祖頗有些慨地道：“真沒想到，十幾天前，這兒還荒涼的見不到人影，而今倒像是過節似的。”“這就是權利結出的碩果。沒有那些不花錢的囚犯苦力，是計算人工，我和蔣小侯都承不起，更別說那些低價弄來的優質材料了。當然，祖你組織得力，也是大功一件。”

　　“我是宗。。。。。。”高祖略有遲疑地道。

　　“哦，我說溜了，你大哥實在太有名了。”我好整以暇地道：“其實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人，我欣賞的是你辦事的態度和能力，不是你的名字，只要是你這個人，宗也好，祖也好，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見到我狐貍似的表，高祖再傻，也知道自己的份早被我看穿了，饒是大冷的天氣，他額頭也頓時滲出汗來，“屬下罪該萬死！”

　　他子一矮，就要當街跪倒在地，卻被我生生扶住，“你犯了什麼罪？春水劍派一事和你并沒有關系嘛！不然，就算你一金剛伏魔神通有十大的勢力，我一樣能把你砍十截八截仍進太平湖里去喂魚！至于殺人放火，哼，哪個江湖人敢說自己清白？再說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可沒興趣追究，有那閑工夫，我疼媳婦不好嗎？”

　　“那是！”高祖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表一下子輕松起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嘿嘿笑道：“屬下也是被江湖傳言蒙蔽了，又怕大人誤會屬下對玉三。。。。。不不，是玉夫人曾有什麼不敬之，就不敢以實相告，還自以為得計，哪知道大人您智慧如海，明見萬里，早識破了屬下這點小伎倆。。。。“行了，別拍馬屁了。”聽高祖這番諛詞和自己歌頌皇上幾乎一模一樣，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頭，正道：“好話誰都聽，我也不例外，不過，我更希你能坦誠相待，共謀富貴，否則，我固然會失去一個得力幫手，而你在場上恐怕永無出頭之日。”“是！”高祖肅容道：“其實這幾日屬下心飽煎熬，大人的信任讓屬下無地自容，想坦白，又怕大人真的誤會屬下和春水劍派一事有牽連，就想漂漂亮亮替大人辦好幾件事后，再和大人明言。說起來，倒是屬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也不能全怨你，全江湖的人都知道，竹園諸是我的命子，你有顧慮也不足為奇，方才你能攔住我，足見你是真心替我辦事，那麼，以前種種就一筆勾銷，不要再提了，我們更應該關注我們的未來！”

　　高祖眼睛一亮：“那魏姑娘。。。啊！我多了，可，可這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啊！”“這是我的私事，你嘛！更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前程。”高祖剛想接言，我擺手阻止了他，續道：“祖，這十幾天當差的經歷，你該有所察覺吧！場是極度排斥江湖人的，把江湖人的看是洪水猛的大有人在，因為本朝就是從江湖起家的，對江湖自然多有防范，能躋場混出個人模人樣來，勢比登天還難！”“看看我們邊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吧！你同門師兄魯衛拜蘇州同知，可以說是目前所有習武之人中職最高的一個，可若不是機緣巧合，他現在恐怕還要委在蘇州推的位子上不的展。。。。”其實，武承恩才是目前品秩最高的江湖人，只是他們魔門弟子的份江湖罕有人知，自己又是宦子弟出，而軍中習武，本就屬尋常，加之習武之人眾多，故而無論在朝廷還是江湖在習慣上都不把這部分軍人當作武林人士看待。“。。。。。。是他沒有才干？當然不是！刑部四大名捕的名頭豈是吹能吹出來了？放眼十三布政司三百余州府，論刑名上的功力，有幾人能比得上他？為什麼其他人能步步高升，提刑按察者有之，主事有司衙門者有之，偏偏他遲遲得不到升遷？還有那同為四大名捕的揚州總捕翟化，那件八品朝服就穿了十年之久，這都究竟為何？不就是因為他們都和江湖有染，不為上位者所喜麼？”

　　“嚴格說起來，魯衛冤枉得很，因為他本算不上一個純粹的江湖人。離開師門之后，他就了一名捕快，除了學藝的那段日子，他就再沒踏江湖半步，反而為制約江湖的中堅，只因為他和師門林寺的關系切，于是江湖人的帽子就怎麼也摘不下來了，升遷之路就變得窄之又窄，至于像你這樣黑道出的江湖人，想躋場，更比你師兄艱辛百倍！”“當然，你前面還有一個楷模，一個真正值得你學習借鑒的對象，陸眉公。他是現今唯一一個從黑道走向場并獲得功的江湖人，其他像李非人之流，只是些跳梁小丑罷了，本不值一提。”

　　“陸眉公功的訣何在？八個字，勇氣、才能、忠誠、機遇。勇氣讓他敢于斬斷過去，勇于仕事，才能讓他善于仕事；忠誠則收獲了信任，加上老天垂青，方才功。說起來，他這一路行來，不比讀書人中狀元來得容易。”“論才干，、勇氣，我相信祖你絕不會輸給陸眉公。。。。。。”

　　“論忠誠，屬下也不敢讓陸公專于前，大人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祖敢不以誠相報？”高祖急忙言，言辭甚是懇切，“而祖有幸遇到大人，已經是老天爺對祖的最大恩寵了！”

　　“祖，我相信你現在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不過，靠恩維系的忠誠既不牢靠，也不長久。要麼，是大智慧、大氣魄加上志同道合換來大忠誠；要麼，就只能靠共同的利益來支撐了。”

　　“陸眉公是幸運的，他遇上了李東。李東并沒有因為他在黃河兩岸打家劫舍是河南有名的胡子而看輕了他，也沒有因為他救了自己一命要報答他，就置國家律法于不顧，是李東的人格魅力讓他有勇氣去服三年苦役，從而與過去徹底決裂，走上了自新之路，進而演繹出這樣一段知遇佳話來。”

　　“從這一點來看，祖你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當今朝廷之上，居高位者，已經沒有一個人有李東那份襟了，宰輔費宏沒有，深皇上信任的我姑父桂萼也沒有，我老師明公倒是對江湖人沒有多偏見，可他已遠離中樞，對朝局的影響甚微。陸眉公那樣的機遇，已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我也沒有李大人的大度懷，那種包容天下的氣度學是學不來的，給我十年時間，讓我諸侯一方，或許我才有幾分機會變第二個李東。何況，我現在也沒有他那麼高的地位，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論。”

　　“地位很重要，也很關鍵。陸眉公固然有才，可天下之大，才智之士不知幾許，為何案子別人破不了，偏偏難題到了陸眉公的手中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難道他真的就那麼神？”

　　“否！老實告訴你，不管誰來主持破案，只要朝廷肯下本錢，就幾乎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在刑部的那段日子里，我已經會到了這一點，破案是有本的，而刑部一年的用度有限，不可能為了一個案值不過百兩銀子的案子花費上千，不過一旦涉及朝廷面，那朝廷就會不計代價，不惜人力力，上天地也要把罪犯抓捕歸案。這時候就會變得“天網恢恢，疏而不”實在是至理名言。

　　“。。。。。。別人破不了，泰半是因為本錢沒有下足，有心而無力罷了；而陸眉公能屢破奇案，則是因為他背后有當朝首輔為他撐腰，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等閑人也不敢刁難他，案子不破才是怪事。如此一來，陸眉公造就了一段神話，加之李東的支持，升遷自然順理章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沒有李東的地位和氣度，可縱觀我大明場，從中央到地方，七品以上的員中，大概只有我肯用而且敢用江湖出的人，這也是不爭之實。”“從前，你也和丁聰合作過，他會而且肯定能滿足你的許多愿，但你應當知道，他是絕不會允許你踏場半步的，不要為此而責怪丁聰，不管你和他有什麼恩怨，但在這件事上，他只不過是遵守了場的鐵律罷了，沒有什麼好指責的。換了張聰、李聰，你得到的十有八九是同樣的待遇，因為趨力避害是人的本能，而不幸的是，在絕大多數朝廷命眼中，江湖人就是禍害。唐五經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