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發現做黃燜魚翅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吊高湯也比他預想中的要輕鬆。
他覺得決賽的時候他可能不只可以做十幾鍋粥,還能做點別的,比如鴿吞燕,比如拔山藥,比如柴把鴨子,比如兩大蝦。
他覺得決賽的十二個小時足夠他在做江氏參羹之餘,把其他耗時沒有那麼長,準備工序沒有那麼難的菜單上的好吃的buff菜全都做一遍。
想想還有點小刺激。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
高湯吊好了。
高湯吊好後剛開始做黃燜魚翅,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黃燜魚翅和江氏參羹有異曲同工之妙。黃燜魚翅重點在一個燜字,燜的過程並不需要什麼作只需要等時間。江氏參羹重點在一個煲字煲的過程也不需要什麼作只需要等時間。
趁著燜的過程,江楓讓徐師傅告訴他清湯燕和蠔油鮑魚的製作方法,他要現學現做。
相較於蠔油鮑魚清湯燕的難度其實更高一點,主要是因爲譚家菜做燕窩的手法和江家菜做燕窩的手法不同,就連泡發燕窩的方式都不同。
譚家菜做燕窩需要突出燕窩的脆,江家菜做燕窩需要突出燕窩的。
譚家菜對原材料的講究近乎苛刻,黃燜魚翅需要用最好的呂宋黃提前七天泡發,清湯燕也需要用東南亞上好的貢燕,控制水的溫度,將泡發時間確到分鐘,進行多步多次長達四五天的準發脹。
當然,理燕窩的步驟江楓不需要擔心,徐師傅他們雖然菜做得不到家,原材料的理還是非常不錯的。
“其實這清湯關鍵的步驟說難也不難,只要燕窩理的得當最後的菜就不會太差,就是很難把握這關鍵的幾分鐘。”
“清湯只需要淺淺的沒過碗裡的燕窩,然後上籠蒸,火得漸漸變小,最後靠燜把最後的那點給燜出來,然後再放上幾金華火蓋蓋就可以端上桌。可是就是最後那步燜非常難,如果最後那一下燜不好燕窩就不脆,不知道您……”徐師傅雖然很信任江楓的名廚錄第六,但等江楓真的開始現學現做的時候他又擔心了起來。
“我懂。”江楓道。
燜他可真是太懂了,你們譚家菜做菜最後那一步就喜歡靠燜,我這一點我可是跟你祖師爺學的。
“還有啊,這清湯沒燕也是有講究的,這倒湯的時候得……”
“我懂。”江楓道,你們譚家菜的特殊手法嘛,他在記憶的裡見曹桂香弄過。
“那我再順便跟您說一下蠔油鮑魚吧,最後出鍋勾芡的時候這個……”
“我知道,勾薄芡像瀑布一樣往下淋,跟大烏參一樣的對吧?”江楓都學會了。
徐師傅:?
到底你是譚家菜傳人還是我是譚家菜傳人?我怎麼覺得你比我徒弟都懂!
在徐師傅一臉懵中,江楓開始了第一次清湯燕的嘗試。
不出意外,江楓翻車了。
就翻在徐師傅說最難的那一步上,最後出鍋的燕窩不夠脆。
見江楓翻車徐師傅反倒鬆了一口氣,心想,可算是翻車了。
若是江楓一次就,他這老臉可往哪擱呀?
倒不是徐師傅思想暗看不得江楓好,實在是這麼難的菜現學現教一次就,是個人都沒法接。
第二次嘗試,還是有一點小翻車。
第三次嘗試,清湯燕都還沒出鍋,江楓就已經開始準備做好蠔油鮑魚。
“徐師傅,您再跟我說說,蠔油鮑魚還有哪些注意事項?”江楓把燕窩從蒸鍋上拿出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揭蓋看,直接就準備開始做下一道菜了。
當然他沒看是有原因的,看遊戲給菜品的鑑定就知道這次的清湯燕沒有翻車。嘗試三次多耽誤了些時間,江楓必須抓時間做蠔油鮑魚,不然出菜時間可能還要往後推遲。
江楓的這個看都不看,在徐師傅看來就是來自大佬的裝。
徐師傅小心翼翼的揭開蓋子,發現小盅裡的清湯燕真的就挑不出什麼病,至他挑不出病。
徐師傅心裡一驚,暗道,難道這就是名廚錄第六的實力嗎?
太可怕了,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強者。
原來師父這些日子一直在藏拙,生怕展現自己真實的實力,把昔日的菜徒弟給嚇到了。
“徐師傅,你能不能再跟我講講蠔油鮑魚?”江楓見徐師傅盯著燕窩沒搭理自己,又大聲說了一遍。
“好好好,這個蠔油鮑魚其實……”徐師傅的態度越發恭敬了起來。
蠔油鮑魚的難點在於最後的勾芡和火候的掌控,勾芡就不用說了,這是江楓目前最牛的技能,基本上勾芡在手天下他有。
火候雖然不是江楓特別擅長的,但以他目前的實力做蠔油鮑魚還是綽綽有餘的。嘗試的第一遍有一點小小的翻車,畢竟第一次做沒什麼經驗,即使理論知實踐技能都會,相結合的時候還會出一點小差錯。
第二次的品就非常OK了。
結束的比預想的早。
黃燜魚翅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鐘,最新的清湯燕也已經上蒸鍋蒸。
江楓我已經開始思考晚上吃點什麼了。
他原定的是八點半左右出菜,現在才七點,一切順利的話他負責的三道菜八點鐘之前絕對可以出菜。
等下結束他可以先去李宅看一下李教授他們,還能順便大花,正好當面問問李教授和陳素華有沒有興趣下週六去現場看他的決賽。
7點51分,江楓出菜結束,收工回家。
正規的燕翅席出菜是很講究的,講究上菜要流暢,每道菜的間隔不能超過多分鐘。江楓三道菜雖然都已經出完,但是第一道黃燜魚翅可能都還沒有端上桌正在擺盤,上菜這種事不能太急,前面的菜等等後面的。
“徐師傅我先走了,正好我有朋友住這附近,我去他們家看看。”江楓拿著菜刀就準備走。
徐師傅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提著菜刀要去看朋友的江楓,善意的提醒:“要不要我給你找塊布把菜刀包起來,再給你弄個袋子提著。”
你這提著把菜刀上門,可不像是去看朋友的。
更像是送人家上路的。
“啊,哦,麻煩你了。”江楓把菜刀遞給徐師傅。
“對了,徐師傅,你們等一下怎麼吃飯啊?是在這吃還是……”江楓順問道。
“收拾東西回去吃,我請客,我們永和居的傳統就是這樣的,出外會太累了,主廚的師傅得犒勞一下其他人。”徐師傅道,“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江楓笑著拒絕,提著袋子就準備走。
與此同時,飯廳那邊第一道黃燜魚翅終於端上桌。
盧先生要吃燕翅席,當然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吃一桌宴吃席,就算他有心也沒那個胃,吃酒席自然是要人多才熱鬧。
盧先生請了很多原先在國沒什麼集但都喜歡吃的朋友。
“老盧還是你面子大呀,今年永和居好像只在年初出了一次外會,前兩個月誰家過八十來著,想請永和居出外會永和居都沒去。”
“是啊是啊,要不怎麼說老盧有面子呢,最近永和居生意好都忙什麼樣了。還能停業一天專程來給老盧出外會。”
來吃飯自然要捧主人的場,誇主人有面子比誇什麼都實在。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客套話了,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等著吃呢。誒,我好像聞著味兒了,我沒記錯的話這燕翅席第一道菜應該是黃燜魚翅吧。”盧老闆笑著道,一扭頭髮現果然是開始上菜了。
“黃燜魚翅?不對吧我記得前幾年我吃的是蟹魚翅。”有個吃過工減料版燕翅席的食客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蟹魚翅?”盧先生太多年沒回國不瞭解現在的行,聽他這麼說只覺得奇怪,“譚家菜魚翅的招牌就是黃燜魚翅,蟹魚翅是有什麼可吃的?你肯定是記錯了,燕翅席的魚翅必須得是黃燜魚翅,不然算什麼燕翅席。”
盧先生說的一臉肯定,搞得那個食客都有些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這幾年年紀大了記不好,連原先吃的是什麼菜都不記得了。
正說著,黃燜魚翅上桌了。
一揭蓋,滿目金黃。
毫不誇張的說,桌上有半數食客在揭蓋的那一瞬間,覺得有一道金從盤中迸發出來。
要說是什麼覺,大概就是加了特效的覺。
盧先生的朋友雖然都是小有家產,還有一些經濟實力非常雄厚,但永和居這些年燕翅席開的確實是,主要是因爲不敢開,一般只賣特別老的食客面子,所以吃過工減料版燕翅席的人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