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在和兒說話,那邊溫常賦也在叮囑季清洄:“你們年紀輕,結婚什麼的不著急,我們家也不著急嫁兒。”
這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
很明顯的,溫常賦沒準備嫁兒呢。
今天季清洄奔波了一整天,他對季清洄是滿意沒錯,但他還是覺得他們暫時談談就好了,不要著急想結婚的事。
季清洄心下一咯噔。
他知道這會是一塊骨頭,但是也屬實沒想到會這麼難啃。合著今天一整天的各種表現,不管再滿分,也沒多大用?
他很認真地同溫常賦道:“叔叔,我和蘿蘿是認真的,我也是真心的想娶。”
這下,反倒是溫常賦被他的認真搞得愣住。
“你……”
溫常賦想說什麼,可是看看他,又去看看兒,最終也只能化作一句:“婚姻不是兒戲,你們認真考慮后再做決定。”
他知道這兩個都不是隨意輕率的孩子,所以他沒有將這件事說死。
他相信他們會做好衡量,帶著認真考慮過后的結果來找他。
季清洄和溫聽蘿送他們去了機場,回來的路上,季清洄松了很大的一口氣。整個人瞬間從繃的狀態中解放過來。
他:“溫聽蘿……”
溫聽蘿偏頭看他:“嗯?”
“我快張死了。”他幽幽地著。
有一種大狗在外面了委屈,回到家里沖到主人面前搖著尾等待的覺。
溫聽蘿想笑。
剛才看他從容淡定,還以為他應對自如、有竹。
誰能想到背地里興許連后背都被汗水打了。
“一不小心你就見了家長。”笑,“這什麼?風水流轉。”
“還笑。”他不滿,手上作卻沒含糊,指著路,指著指著,車子就駛向了一家大型超市,“你不心疼心疼我嗎?”
中午這個局,是他參加得最張的一個局了,全程陪酒不說,還一句話都不敢說錯,生怕答錯了哪個問題。
溫常賦那是在商場上廝殺多年的人,酒量那一個好,連溫常賦都覺得喝多了需要休息,那他就更是夠嗆了。
溫聽蘿笑得更是停不下來。他前后反差太大了,剛才有多正經厲害,現在就有多垮。
中午他喝了酒,所以是開的車,但是顧著和他說話了,也沒注意到異常。一直到車子停下后,才問:“來超市干什麼?”
“買點東西,中午買了。”他含糊道。
“喔。”溫聽蘿不覺有他,解著安全帶便下車。
中午他真的做得很盛,買來的食材全都用上了,確實所剩無幾,再采購一波也無妨。
溫聽蘿推著個推車和他一起去逛,買了滿滿一推車的東西,滿滿當當地準備去結賬。
結賬的隊伍有些長,排隊的時候,溫聽蘿一邊與他說話一邊擺弄了會手機。
哪里知道,男人看似在應著的話,實則注意力全在另一件事上。他不聲地往購車里丟了十幾盒的東西,甚至還沒夠,還在挑,陸陸續續的又放進去十幾盒。
等溫聽蘿回完幾條微信消息抬頭,他已經忙完,長玉立地站那兒,目視前方,表一本正經的,看不出丁點破綻。
結賬的時候,溫聽蘿和他一塊把東西拿出來。他們買的東西多,拿出來也費了點時間。
直到拿到最后,溫聽蘿盯著購車里的東西,蹙起眉,“我們有買這個嗎?”
這是什麼?——的手剛要進去拿起來看看。
卻被他忽然手過來制止,他作更快,一一拿上收銀臺,回答:“有,我拿的。”
“喔。你拿的什麼?”溫聽蘿單純地問。
季清洄有點抵擋不住的這副純真,他心頭有些熱,這會兒也沒多說,只是了的頭:“日用品。”
收銀員聽了個真切:“……”
好像也沒什麼病。
的確是……日用品……
但是這場面怎麼就這麼像大灰狼哄小白兔呢?
溫聽蘿“喔”了一聲,沒再追問,準備等回家后再看他買的是什麼東西。
但是看著那個形狀、那個大小……溫聽蘿福至心靈地生出一個猜測,忽然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眼眸中帶著詢問,等著他否決掉自己的答案。
但事實卻是——
當季清洄接收到的眼神時,只是勾起角笑,并沒有否認。
溫聽蘿的腦袋里轟隆一聲。
就那麼看著收銀臺上的收銀員作,將一盒一盒又一盒……簡直不知道多盒的避孕套裝進袋子里。
——他、誰能告訴,他買這麼多做什麼!他是來購的還是來批發的?
幾乎要眼前一黑。
這麼多,他準備多久用完?全都……跟用?
這個念頭剛浮現,溫聽蘿就覺得腰上一酸。昨晚的記憶慢慢浮現于眼前,更是恨不得想跑——
他要是喜歡那房子,非要住在里面、非要住在主臥,那把房子讓給他住,跑還不行?
昨天晚上其實所有的一切早該發生了,但是礙于沒有……現在他買的這個東西,所以他還是忍在了關口。溫聽蘿以為是躲過一劫,但是現在看著數量如斯之多的東西,又覺得的劫難才不過剛剛開始……
礙于人多,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到結完賬離開,都有些渾渾噩噩。
好不容易上了車,周遭終于沒人了,溫聽蘿才撲上去算賬:“你買的什麼?避孕套嗎?”
季清洄一邊笑一邊摟住的腰,將攬在懷里,也沒否認,笑得還頗有幾分春風得意:“嗯。”
“這個東西……你買這麼多做什麼!”的臉上已經紅,用不完的,也不想用完,“你想跟別人用嗎?”
這句話似乎踩中了季清洄的雷區,他的笑意忽然消失,狹長的眼眸危險地瞇起,控在腰間的手忽然收力,將向自己,兩人的軀之間一下子變得毫無隙,“跟別人?跟誰?嗯?”
他的氣息就噴灑在自己上,溫聽蘿終于察覺到了危險,弱弱道:“也不是跟誰……但是你不能跟我呀……我用不完的,我不要那麼多……”
聽上去像是毫無攻擊力的小白兔,弱弱地說著可憐兮兮的話,但凡換一個人來,都要被這小模樣心疼死了。的話也是逗,很容易引人笑,可是季清洄還是生氣,在的腰上掐了一把,“當然是跟你,只會是你,也只能是你。”
到后面,他也給氣笑了,騰出一只手來掐了下的臉,“怎麼會用不完。你不懂,到時候試試就知道,用得完,相信我。”
他神思有些飄遠。
似乎是在心里計算著這些什麼時候就能用完。
溫聽蘿覺得他簡直瘋了,那麼多東西,為什麼到他里就變了好像很快就能用完的東西一樣?
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某種未來。
有點暗無天日的未來……
不跟他探討這個問題了,但是他還沒結束,還在問責剛才說出口的話。
“蘿蘿還想讓我跟誰用呢?嗯?我可沒想過跟別人用,我男德修習得極好,怎麼蘿蘿卻有別的想法?”
這是在車里。
溫聽蘿卻是嗅到了某種不該在這里出現的危險的氣息。
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姑娘,當即便認了錯,又是認錯又是收回,但一點沒夠。
他在的耳垂上舐,聲音如深淵里的狼,曠遠幽深,充滿危險氣息,“那蘿蘿記住了,這種話下回可不能說。我只會是你一個人的。”
他眸幽深下去,在上面輕輕一咬。
溫聽蘿止不住的栗,覺到某正在明顯地發生著變化,漸漸抬起了頭,忙提醒他說:“這是在車里……周圍有人會經過,也有人能看見……”
的聲音里都不自覺地帶了淚腔。
“我記住了嘛,絕對沒有下回了。”
“我知道。放心,不會有人看見。”
溫聽蘿:“?”
不會有人看見是什麼意思?是他真的準備……?
咬了他一口,覺得他瘋了,“真的不行!”
眼看著姑娘急了,他終于沒再逗,間溢出了輕笑,勾人攝魂的,連聲笑都是能讓人心尖一的蠱,“怎麼這麼膽小。”
這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嗎?
溫聽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覺到他手一松,立時便退回駕駛座。
季清洄將車窗降下,想吹會風,緩緩燥意。
可是吹來的風全是熱的,燥意只有更甚。
“蘿蘿,等閑下來后,我們去槐城,我想正式、鄭重地登門拜訪你的父母。”他又恢復了正經的模樣。
偏頭看他。
他與對視,“我想娶你。認真考慮過后,更想娶你了。”
他的這句“認真考慮”是在對應溫常賦的叮囑。
溫聽蘿抿了。
“好不好?”他詢問著的意見。
溫聽蘿的手肘擱在車窗邊,撐著下吹著風。
于窗邊吹起的風聲中,他聽見了的回答:“好。”
季清洄勾起角,再沒有比今天還要高興的時候了。
他想,所有的事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與組建新家。
迫不及待地,要與擁有一段法律認可的婚姻關系。
溫聽蘿再回眸時,看見了他抑制不住、也沒準備抑制的笑容。
恣意的、明朗的,如夏天的溫烈日,明亮耀眼卻不燙人。
與記憶中的那個年,完重合。
幾年過去了,還是這麼喜歡他。
他也一樣。
復又向窗外,角亦是笑。
的這陣笑一直到回到家后打開那個袋子,將那些盒子拿出來,看到上面每盒里有幾枚裝后,忽然停止。
溫聽蘿笑不出來了。
原來數量還不止是用盒子計算的,每一盒里,還有好幾個。
認真算算……
算了,算不下去了。
“季清洄。”
“嗯?”
皺眉,指著門口,“你出去,不讓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