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伏家故人.....”

　聽到這一句話,虞瀅一瞬間反應了過來。

　——這人還真是伏家在牧云山的舊部！

　反應過來后，虞瀅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他拖累伏家。

　那麼首要目的是先給這大做掩護。

　虞瀅也來不及深思，果斷的手在男子上索。

　片刻之后,在口到了一塊，連忙掏出。

　看了一眼后就快速收了起來。

　男子上除了一塊木牌也沒有旁的東西,想來是怕自己遭遇不測，所以給藏起來了。

　虞瀅剛搜完，恰好衙役就端來了一碗湯藥。

　男子正在昏迷中,湯藥難進，虞瀅與衙役兩人合力許久才勉強灌半碗湯藥。

　男子呼吸費勁，痛苦得一直扭著腦袋,脖子和額頭上青筋凸顯,臉也越發暗紅。

　這安置雖然也有重病癥的病人，可幾乎都上了年紀，或是年的，都屬于底子較差的。

　可這個男子不同,看著就是個健康的人,這般健康的人都病這樣，嚴重程度不言而喻。

　“余娘子，這男子能熬得過今晚嗎？”衙差問道。

　虞瀅面凝重地著男人，應道：“能在一個時辰發汗或是散熱才。”

　琢磨了片刻，囑咐衙役一聲“看著他”之后,就出了屋子。

　虞瀅找到了正在吃飯的季館長,說明來意：“方才送來一個病重的男人,要是熬不過今晚可能人就沒了,但要熬得過今晚的前提是能發汗或是退熱，但我覺著單單靠湯藥很懸,故而來詢問季館長有無針灸用的針可借我一用。”

　聽到余娘子要針灸，館長出了驚訝之。

　心道果然是太醫家的閨，年紀輕輕就會針灸，要知道他年近三十才在岳父那學得針灸的本事。

　館長確實有銀針，而且很爽快的借了。

　他也想瞧一瞧這余娘子到底還有多的本事沒使出來。

　他讓兒子去把銀針給取來給余娘子，然后與兒子，還有徒弟一同去觀。

　不知這事怎就傳到了其他幾個大夫的耳中，都圍到了茅草屋外，站在門口，長脖子往屋子里瞧。

　他們的本事并不是很大，但在這小縣城做大夫也差不多夠用了。且雖了解人位，可卻不會這針灸之，所以聽說這余娘子會針灸，都過來湊熱鬧了。

　衙役方才端來了火盆在屋中的角落，屋中有所暖意。

　虞瀅本想讓衙役把草簾放下，但看到外邊一道道灼灼的視線，也就把話給咽了回去。

　總歸有這麼多人圍著門口，還有火爐，屋中也不至于太冷。

　虞瀅讓衙役把男子翻了過來，再把外衫去，只留一件單，然后才開始針灸。

　找準位，快速進針，練得沒有半點猶豫，看得外邊的大夫心下驚嘆。

　幾針下去后，虞瀅退到了一旁，與衙役道：“找一床厚被褥給他蓋著，時刻關注他是否發汗。”

　衙役一愣:“這就扎好了?”

　虞灌點頭:“兩刻后拔針。”

　意味深長地看向床上的男子。

　得提醒伏危才。

　虞瀅讓季館長幫忙留意一會，去找到送信的衙役，讓他再轉一句話給伏危，說希盡快能見他一面。

　在信上提醒，就怕被人看到生出禍端。

　畢竟這人有可能是悍匪，與這人牽扯上，肯定會引來大麻煩，故而需得謹慎。

　與衙役代過后，虞瀅便回去瞧那男子了。

　那男子能不能離危險期，就看今晚的了，得守著才。

　虞瀅回到隔壁院子，便看到幾個大夫番進五去瞧病人，或說是瞧針灸更為切。

　等他們看完之后，虞瀅才過去的。

　小半個時辰后，虞瀅把針拔了，約看到男子額頭上溢出了一層薄薄細汗。

　汗雖不多，卻是好的兆頭，有發汗的跡象，就說明是有退燒的跡象。

　接下來，虞瀅每小半個時辰給他喂一遍熱水。

　萬幸，這人逐漸開始發汗，汗事就給了衙役來辦。

　下半夜，男子漸漸退熱，意識時而渾噩時而清醒，短暫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那伏家的媳婦，接著又昏睡了過去。

　清晨，沉了多日的天，烏云終散去，第一縷晨曦也落在了院子中。

　新年的第一日，放晴了。

　天氣轉暖，時疫也會好轉。

　虞瀅去瞧過男子的狀態，雖然還在燒著，但已轉為低燒，過了最兇險的時候。

　虞瀅檢查后，從屋中出來，問昨日搭把手的衙役：“這人之后會怎麼理？”

　衙役應道：“這人屬實奇怪，也不知是不是玉縣的人，等告知大人之后再做理。”

　這人病膏肓都沒有來尋大夫，還是在破屋被發現的，行蹤可疑，衙差不懷疑才奇怪。

　虞瀅希伏危能早些過來，也好商議對策。

　男子離了兇險期，虞瀅便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屋中換下服的時，看到昨夜藏起來的木牌，這才想起有這麼個東西。

　拿到手上仔細察看。

　兩個麻將合起大小的牌子，上面有個“云”字，背后是雕刻的一幅牧云圖。

　牧云山的悍匪，可不就是牧云寨麼。

　這男子也是心大，其他東西都藏了，偏生還要留下這麼個讓人懷疑東西。

　虞瀅拿了塊布巾包住，等男人醒了再還給他。

　熬了一宿，虞瀅眼皮子都在打架，梳洗過后就上榻歇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傳來衙役的聲音：“余娘子可在，伏先生來了。”

　虞瀅這些時日覺淺，門一響就醒了，坐起應道：“我一會就來。”

　打了個哈欠，隨即下床穿，簡單地把長發繞發髻用簪子固定，隨之戴上口罩出了屋子。

　從屋中出來，衙差道：“伏先生聽到余娘子說要見他，當即就去請示了大人，還與我一塊來了這。”

　虞瀅：“人現在在何？”

　“因安置不能隨意進，所以在巷口等著。”

　虞瀅謝過衙差后就出了院子。

　往巷口去，果真見到了坐在椅上的伏危。

　虞瀅快步走去，走了幾步后，干脆小跑過去。

　不一會后，就跑到了伏危的跟前。輕了幾息，正要與他到另一說話的時候，伏危忽然遞給了一個紅封。

　虞瀅一愣，向他。

　伏危戴著面巾，眸里噙著淡淡的笑意，溫聲道：“這是你的新年紅封。”

　虞瀅看了眼紅封，有一瞬的恍惚。

　往年，家中親近的長輩都會給一個紅包，原以為今年不會再有人給了，但伏危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予一個暖心的小驚喜。

　一息后，虞瀅出了淺淺笑意，雙手接過了紅封：“我可沒有給你準備。”

　伏危道：“比起紅封，今早收到的信更讓我驚喜。”

　虞瀅笑了笑，收好紅封后，看向送伏危過來的衙差：“我要與夫君說一些家常話。”

　衙差點了點頭：“我便在這等。”

　虞瀅上前去推伏危的椅，推到了不遠的小河旁，拿出帕子去石墩上的落葉，隨而坐下。

　伏危見坐下后，率先問道：“你想見我，可是因為昨日安置收的那個男子？”

　不是胡鬧的子，便是想他，也不會提出要見他的要求，唯一的可能就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他說。

　昨夜他也在衙門，有人匆匆回報況，發現有一份不明的男子染上時疫昏迷在荒宅中。

　伏危還在琢磨這人的份，第二日一早，便聽說阿瀅要見他，二者一聯想，便明白了是與那男子有關。

　虞瀅詫異了一瞬，隨即想到伏危的敏銳，他能猜到是何事，也不算稀奇。

　低聲音道：“確實是與那人有關。”

　說著，拿出用帕子包著的木牌，遞給他：“你看了之后就能明白了。”

　伏危狐疑地接過件，緩緩打開帕子，看到木牌上的一個云字，眉心微皺。端詳兩息后再翻到背面，待看到簡單的牧云圖后，面頓時一沉。

　他把木牌再度包了起來，看向面前的虞瀅：“我記得在郡治時，那中年男子說過，他派了人到玉縣調查伏家的事，我以為那人早已經離去了。”

　轉念一想：“又或是他派來玉縣觀察伏家的人。”

　說到這，似乎想起什麼，問：“那人什麼況，死了？”

　虞瀅：……

　難道不應該先問是不是還活著？

　這話，倒是想讓那男人死了干凈，不至于拖累伏家。

　伏危到底還是在懷疑牧云寨是敵是友。

　虞瀅仔細想了想，據所知的片面信息說道：“牧云寨應該是能信的。”

　應該能信，但也不能全信。

　記得戰時牧云寨會幫伏危，但約記得是有條件的。

　伏危眉梢微微一揚，顯然聽出了的言外之意。再想到戰后，這牧云展便也不再是山賊土匪了，而是一方勢力了，與其好，往后定然是利遠遠大于弊。

　想到這，伏危當機立斷道：“這人我會保下，你轉告他，讓他咬死了是外地來的，怕被人知道染上時疫后客死異鄉，所以一直躲藏著，至于份……”

　他沉了一息，繼而道：“他既是牧云寨的人，相信這嶺南比我還要了解，讓他自己編撰一個假份。”

　虞瀅認真思索了片刻，應：“，我會與他說的。”

　“你再與他說，若是他被押到衙門，也不能牽連上伏家，如此我才會幫他險。”

　說著，他把木牌還給了：“玉縣有時疫的事已然傳了出去，而且牧云山的悍匪久久未見探子回去，必然還會來打探消息，屆時會找到伏家這，那時我再與他們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