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山:“四哥……”
顧見舟道:“別我四哥,我可擔待不起。”
若說侯府誰最真實地生氣,恐怕只有顧見舟了。
顧見舟在陸錦瑤面前還不好表現太過氣憤,因為陸錦瑤和姜棠關系好,對這門婚事樂見其。
平日里還會心婚事,兩人親更是提前一晚就過去,留著顧見舟在府中帶昭哥兒,顧見舟哪敢抱怨半句。
再說,顧見山離開侯府不僅因為親的事,還有顧見風那邊的緣由,顧見舟就更沒臉對陸錦瑤說了,若是說了,陸錦瑤定會道,那也比做老鼠屎強。
沒錯,在陸錦瑤心里,長房就像老鼠屎。
陸錦瑤管家也累,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來,顧見舟自然得多諒。
顧見舟心疼兄長,哪怕出了這樣的事,也沒法怪罪。對顧見山亦是如此,氣也便氣了,氣過之后還拿顧見山當親弟弟。
顧見山道:“我請四哥喝酒賠罪可好?”
顧見舟看看左右,這是家事,別人想管也管不得,就跟著顧見山去了。
顧見山讓春臺回府說一聲自己中午不回去了,顧見舟也和松林說了一聲,兄弟倆就去吃酒了。
找了一個小酒館,價錢也實在。
但酒擺桌上,兩人只一人一杯,就沒再過,從前顧見山沒親,顧見舟不好跟他說親之后的事,如今他親了,竟有一種惺惺相惜之。
顧見舟說的無外乎是別怪鄭氏和永寧侯,更囑咐顧見山好好過日子。他了袖袋,想給顧見山一點新婚賀禮,可上就一點銀子,實在拿不出手。
顧見山懂,他道:“四哥的心意我領了。”
顧見舟干笑兩聲,幸好付飯錢的銀子有,不至于太丟面子,“行了,已經家立業了,四哥還不如你呢,我也知你在西北辛苦,何時離京,說一聲。”
顧見山心中五味雜陳,他應道:“嗯,我記著。”
兩人親,知道的不知道的,如今都知道了。
顧見軒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只慶幸鄭氏要給他說親的事知道的人,才不至于讓姜姑娘太難堪。
現在不該姜姑娘了,應該五嫂。
喜歡自然是有一點喜歡的,可君子不奪人所,嫁給五哥,比嫁給他強。
顧見軒不急著親,想先立業,再家,只不過他還有妹妹,不好耽誤妹妹的親事。
顧湘君今年十五了,一月份及笄,等兄長娶妻之后,也該議親嫁人了。
鄭氏一直在給兩人相看,兩人在侯府住了將近兩年,日子久了自然有分,只是如今事多,鄭氏打算先讓顧湘君回汝林住一陣子,等風聲過去了再回來。
顧湘君自然樂意,也想家,便收拾東西回汝林了。
顧見軒則是沒法走,哪怕子說了燕王沒死,顧家也不敢賭。
若是秦王宮呢,萬一秦王最后坐上了那個位子,又當如何?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婚了,鄭氏心里也沒什麼牽掛了,孫子孫的婚事用不著心,只盼著風波早點過去。
而韓氏如今盼的可更多了,只是在府中養病,什麼都不知道。
伺候的丫鬟不許出府,顧見風不許見別人,偶爾能見見顧寧遠,但韓氏不敢說。
顧寧遠來看時哭著說到底做了什麼事惹祖母不快,去認個錯好了,祖母心,肯定不會計較。
韓氏回想在侯府的幾年,婆婆的確心,哪怕對待下人,也是極好的。
知道自己犯了不錯,婆婆都輕易揭過,而今怕是不能了。韓氏心中有悔意,了顧寧遠的腦袋,讓他聽先生的話,用功讀書,一切都好,不必掛心。
兩個兒常過來看,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更不知發生了什麼。
到了晚上,韓氏才知姜棠和顧見山昨兒親。
愣了片刻,神有些恍惚,不明白的是,為何姜棠一個丫鬟出的,越過越好,還嫁給了顧見山。而明明都是世子夫人了,到頭來卻要一無所有了。
好像是因為陸錦瑤,又好像不是,縱使韓氏不想承認,也知道到如今的地步和陸錦瑤沒什麼關系。
陸錦瑤從沒和爭過什麼。
立世子之后,因為秦王想開了,而陸錦瑤則是退到該退的位置上,仔細想想,一直都是和自己過不去。
韓氏心里發苦,覺得對不起顧見風,對不起顧寧遠,也對不起兩個兒,有這樣的母親,日后嫁人了是不是會被婆家看低。
心里是盼著秦王能繼位的,可一直沒消息,韓氏也是六神無主。
有時想,干脆死了算了,顧忌外面,侯府也會說是病死的,可終究還是舍不得兒子。
而顧見風自那日起,倒是沒消沉著郁郁寡歡,而是盡自己最大可能贖罪。顧見山親,他還讓小廝送了禮過去,這是他做兄長的唯一能做的了。
賀禮顧見山收下了,但對長兄,他也不知說什麼。不恨卻怨,怨他識人不清。
侯府的事顧見山沒法做到不介懷,可畢竟不是顧見風所為,作為兄弟也無法指責長嫂,唯一慶幸的是因此娶到姜棠,而侯府的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若是一開始就發現,還有轉機,如今,顧見山也無能為力。
永寧侯不關心子的婚事,他估著燕王回來后,怕是要立太子了。
到時清算,秦王恐怕要落個幽的下場。
永寧侯能覺到這個家已經徹底散了,各房都在為自己打算,雖然二房三房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畢竟在朝中為,慢慢也能覺察出來不對勁來。
永寧侯沒辦法要求眾人勁往一使,但怕那一的可能,也不敢這會兒分家。
為此,他還讓鄭氏把笑收收,別讓外人看出端倪來,鄭氏在心里哼了一聲,自己在心里高興。
不為別的,就為姜棠的貌,日后兩人的孩子也是眾多孫子孫中最好看的,幾十年的夫妻,鄭氏還不至于對永寧侯寒心,只是連個見面禮都不準備,還是略微失罷了。
的嫁妝不知留不留得住,便又讓陸錦瑤給姜棠送些,當然,也會給陸錦瑤一份,不能厚此薄彼了。
姜棠這兩日忙著收禮,顧見山有三日假,直到第三天回門。
但姜棠沒娘家,回門也省了,兩人提著東西去了趟長寧侯府,馮氏是長輩,但沒說車轱轆來回轉的話,只問了問顧見山何時回去。
新婚燕爾,但顧見山畢竟不能總留在盛京,早晚都得回去。
姜棠道:“后日回西北,皇上也是念在他要親,才留他在盛京這麼多天。”
這次回去,顧見山還要護送和親公主。
和親公主選的是宗室之,并非皇室公主,更不是安王府的庶,不過因為朝打勝仗,對和親之事并不看重,而胡族則是把王庭公主送了過來。
安慶帝年邁,自然不會娶一個十幾歲的,更未明說許配給哪位皇子,又讓朝中人費心琢磨。
馮氏點了點頭,“也差不多了,到時你多過來陪陪我,咱們兩家離得也近。”
姜棠神溫,看了眼顧見山,然后點了點頭,“那我多過來陪伯母說話。”
看過馮氏,姜棠和顧見山牽著手回去。
顧見山是舍不得離開,又覺得新婚就走,對不住姜棠。
姜棠心里雖然有點失,可覺得,離開也是為了更好的相守,若沒有顧見山他們,會有很多人流離失所,相比于其他人,是幸運的。
姜棠晃了晃顧見山的手,“你走之后我多來徐伯母這兒,別的人就去去宴會,興許還能見母親,你有想說的話就寫在信里,我都明白的。”
西北戰事了,只是不知和親維系的和平能堅持多久。
姜棠至不用擔心顧見山還那麼重的傷,要努力做生意,爭取早點把生意做到西北去。
“嗯。”
顧見山聲音有點悶,姜棠知道他是舍不得,故意道:“你怎麼就嗯一聲呀,是不是心已經飛到西北去了,現在就理不理了。”
顧見山:“……不是。”
姜棠道:“還說不是,連說話都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說不是誰信呀。”
顧見山這回卻沒說話,姜棠在心里嘆了口氣,等回家之后,人直接被按到了門板上。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姜棠有點招架不住。
這三日,應該敬茶回門理家,但顧見山拽著不愿意出門。
姜棠想著他要走了,有求必應,顧見山卻還是不知足。
早上剛做過,現在又來。
胡鬧過后,姜棠窩在顧見山懷里,盯著他肩上的傷疤看。
他上傷疤很多,看著揪心,顧見山覺得丑,讓姜棠別看。
姜棠道:“那你以后不要傷了,就不會留疤了。”
顧見山握著姜棠的手,“嗯,我好好的。”
離離開不過兩日,顧見山恨不得扎在床上,可三日假已經過去,他得上朝。
二月二十,朝臣上朝時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燕王殿下回來了。
沒死,笑容如沐春風,也沒缺胳膊,活著好好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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