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和他有什麼關系。千年來他一不茍地維護天規法度,早已變天規的一部分。他對止仙凡結合的法條了如指掌,他自己就親手審判過許多,如何會知法犯法,明知故犯?
再說,從功利的角度上來講,也是一項完全無用的事。凡人婚是為了繁衍后代,仙人不死不亡,無需繁衍,既如此,為何還要浪費力,被耽誤時間?
裴楚月忍不住看顧明恪,而顧明恪卻無于衷。顧裴氏慢慢從后面跟上來,正值隆冬,手里依然握著一柄羽團扇,緩慢搖著:“楚月你跑得慢些,你們年輕人腳好,姑母一把年紀,可跟不上了。”
顧裴氏的聲音喚回了裴楚月神志,裴楚月眨了眨眼睛,用力撲到顧裴氏邊,嘟道:“姑姑,你才不老呢。你還要看著表兄娶妻家,怎麼能老?”
裴楚月故意用夸張的語氣掩飾自己剛才的失神,殊不知,這樣只會讓更加明顯。顧裴氏仿佛不知道裴楚月的小兒心思,笑著說:“好,我不老。等親眼送著我們楚月出嫁,生下好幾個漂亮孩子后,我再變老。”
裴楚月被說的紅了臉,飛快瞥了顧明恪一眼,嗔說:“姑姑,你說什麼呢!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顧裴氏用扇子掩大笑,笑的花枝。裴紀安看著艷的姑母,一派小兒態的妹妹,心中無限慨。
所有人都在,這樣真好。裴紀安如何舍得兇裴楚月呢,他看到完好無損的妹妹,補償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責怪?
顧裴氏和裴楚月膩歪完后,仿佛終于想起來自己兒子還在病著,隨口問道:“恪兒,你好些了嗎?”
顧明恪聽到這個稱呼,微微擰眉,但是為了任務,還是忍下了。他淡淡頷首,自覺他已經和善至極,天界有誰敢這樣稱呼他的名字?可是顧裴氏見了,卻殊為不悅。
這個兒子像極了顧家人,眉眼像,脾氣像,連病懨懨的也像,唯獨沒一點像顧裴氏。顧裴氏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也想對顧明恪好,可是看著那張冷淡的臉,顧裴氏實在沒法熱絡起來。
之前顧明恪雖然疏離,但好歹知道順從這個母親,今日可好,從進門,顧明恪一直不冷不淡地坐著,除了最開始的問安,沒有關心過這個母親一句。這個兒子養的,竟還不如侄子侄。
顧裴氏的臉不由冷下來,搖著扇子,不咸不淡地說:“病好了就行。你本來就弱,還天悶在家,難怪總生病。依我看,你應該和紀安、楚月學學,多出去結朋友,不要日待在家里,沒病也要憋出病來。”
裴楚月的表尷尬下來,飛快地掃過顧明恪,正要圓場,卻見顧明恪淡淡點頭,應道:“好。”
顧明恪并不關心顧家母子的隔閡,更不會為了顧裴氏的冷淡而傷心。不過,顧裴氏的提議正合顧明恪心意,他也該找時間,慢慢“病好”了。
顧明恪的反應出乎所有人預料,連顧裴氏都驚訝地睜了下眼。裴楚月停頓片刻,連忙說道:“表兄愿意出門,這再好不過。正好,這幾天廣寧公主正嚷嚷著要去狩獵呢,表兄好好養一養,等過幾天,我一起去打獵。”
裴楚月說這些話完全是圓場,在場所有人都清楚,顧明恪多走幾步路都咳嗽,如何能騎馬狩獵呢?裴楚月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大家面子都好看罷了。
顧明恪再一次點頭,在他這里,這件事便說定了。其實顧明恪并不想狩獵,世間已有人能讓他產生手的沖了,但是為了任務,他不得勉強一二,親自出門保護裴紀安。
裴楚月和丫鬟一唱一和,哈哈笑著將這個話題揭過去,顧裴氏也跟著笑,場面上一派和樂融融。裴紀安聽到狩獵,靜了一會,問:“這次狩獵,圣人和天后會去嗎?”
“當然。”裴楚月想都不想,說,“圣人和天后那麼疼廣寧公主,怎麼放心讓一個人出宮?這次,必然又是全出,一起去行宮。”
顧明恪似乎應到什麼,回眸看向裴紀安。裴紀安袖子中的拳頭無聲攥,片刻后,他下定決心般,說:“好。既然所有人都在,那我正好找機會,請圣人給我和廣寧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