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五點,北市南門見。”
小姑娘把紙條遞給他后,就抱著饃跑了。胡姬搖著扇子看了一會,見白千鶴完全陷思緒的樣子,意外地挑眉,問:“又是哪位紅知己約你?”
白千鶴搖頭,掌心微微用力,將紙條化為齏。他沒有問傳信之人是誰,形容貌為何樣,即便不問,他也知道這是誰。
白千鶴雙手枕在后,大咧咧地靠在圍屏上。過了半晌,他忍無可忍,道:“這麼沒誠意的嗎?請人幫忙,本人連面都不?”
其實李朝歌并非沒誠意,將紙條給小姑娘就走,并不是不重視白千鶴,而是有更要的事去做。
宵在即,很快各門便要落鎖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得盡快去一個地方。
獄,看守拿出鑰匙,開門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提醒:“安定公主,這里面關押的都是重刑犯,各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今年秋后就要問斬了。您確定要進去?”
李朝歌點點頭,說:“我知道。開門吧。”
看守見勸不,嘆了口氣,認命地開門。罷了,這些王孫貴族天都有新主意,小人管不了,也不能管。
獄卒打開漆黑沉重的鎖,替李朝歌推開門,卻不肯再往里走了:“公主,地上路,您小心腳下。”
隨著牢門打開,一腐朽、暗,還混著腥味的陳腐味道撲面而來。李朝歌適應了一下線,便從容地走死牢。
獄卒擔心李朝歌無法適應牢獄里的氣氛,殊不知,前世鎮妖司的詔獄,可比這里腥多了。李朝歌穿著致干凈的鹿皮靴,一步步踏在烏漆墨黑,不知道是灰塵還是跡的地面上,兩邊牢獄靜悄悄的,唯有李朝歌的腳步聲回其間,森又詭異。
李朝歌很快停在一座牢獄前,里面,一座黑影正一不地盯著北墻。
獄中人沒在黑暗里,虬結,形龐大,胳膊比得上尋常人,然而他的四肢、脖頸上卻拴著鐵鏈,形像座小塔一般,黑的,迫驚人。
即便了這幅模樣,也不掩他上的危險氣息。但他的表現卻和他的危險外表截然相反,李朝歌已停在門前,他卻沒什麼反應,依然失神地盯著墻面,看起來完全懶得搭理外面的一切。
李朝歌不在乎對方的輕慢,不不慢開口,道:“周劭,汾州人士,時糾集地,逞兇斗惡,打家劫舍,永徽十五年金盆洗手,退出黑白兩道。永徽二十一年,當街殺晉州刺史之子。可是你?”
獄中人像尊雕塑一般,就算聽到了自己名字,他也沒什麼反應,冷淡道:“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問?我已經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罪名我不會認的。”
李朝歌點點頭,道:“好。你為平民卻襲擊員,還殺了晉州刺史的兒子。民犯是死罪,你已被判斬首,秋后問斬。你永徽十五年便已金盆洗手,六年來安分守己,沒有惹出任何爭端,按理說不會輕易殺人才是。可是你偏偏殺了當朝三品大員的兒子,還拒不認錯。大理寺因你節惡劣,毫無悔改之意,便判死刑,今年秋后執刑,而且不參與天下大赦。周劭,你當年也算叱咤一方的風云人,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可有什麼想法?”
周劭聽后沉默良久,冷笑一聲,道:“砍頭不過碗大的疤,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嘰嘰歪歪的?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能出現在這里,想來也是個有份的人。我和你們這些朝廷之人沒什麼可說的,你若是想聽懺悔認錯的話,那還是換個地方吧。”
周劭話語中對朝廷的敵意極大,李朝歌沒做解釋,在牢獄外緩慢踱步,仿佛在丈量獄中的面積。走廊中燈晦暗,時時滅,走到芒界,突然問:“若是我給你另一個選擇呢?”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將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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