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裴氏臉冷的幾乎結冰,譏誚道,“你們顧家的人,我支使不起。”
這怎麼還上升到顧家了?綠綺臉也尷尬起來,顧明恪倒沒什麼反應,他像沒聽懂顧裴氏的那句話一樣,心平氣和地對綠綺說:“天黑路,你送母親回房,路上小心。”
綠綺應是,而這時顧裴氏已經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綠綺來不及和顧明恪多說,匆匆行禮后就疾步去追顧裴氏。
方才那場談話沒有給顧明恪造任何影響,他依然平靜地回房,繼續默寫刑部格。律疏是刑律,并沒有完全覆蓋所有罪名,還有一些分散在六部格中,尤以刑部格為眾。顧明恪已經默義了律疏,接下來再悉一下刑部格,他的例行復習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顧明恪抬筆蘸墨,突然筆尖一頓,慢慢抬起眼來。
燈花嗶剝一聲,燭火猛地晃。顧明恪的眼睛在燈火中明滅不定,突然生出一殺氣來。
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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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在街巷里蹲了許久,一無所獲,連妖怪的影子都沒到。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意識到,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妖怪的目的是吃人,而不是街區。最開始它法力低微,只能在街上尋找落單的男子,如今街上行人越來越,捕食難度也越來越大,所以,它為什麼非要在街上下手呢?
它大可以化形,混住宅區,去人氣最旺的地方挑選食。
李朝歌臉猛地大變,立刻召集人手,傳令道:“不好,它往住宅里去了。立刻去北城!”
北城是員權貴云集之所,這只妖魅既然想吸食才氣,開啟靈智,那世代簪纓的員之家,就是它最好的選擇。
眾人都被李朝歌的話嚇了一跳,他們來不及問為什麼,李朝歌已經跳上馬,飛馳著往北城而去。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尤其明顯,清脆果決,一往無前。剩下諸人面面相覷,周劭和白千鶴最先反應過來,追著李朝歌而去,霍景州皺著眉,示意眾人跟上。
暫且信這一次。
李朝歌往北追,果然沒一會,就到一妖氣。一路循著若有若無的妖氣,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道高大的院墻。
妖氣就在這里斷了。李朝歌抬頭,向這座占地龐大、恢弘壯闊的府邸。
裴府。
片刻的功夫,白千鶴等人也趕到了。他們紛紛停在李朝歌后,問:“公主,怎麼了?”
李朝歌心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只妖怪竟然進了裴家。李朝歌對前方高大的匾額示意,說:“它進了里面。”
白千鶴和周劭不懂朝廷布局,看到那兩個字沒什麼想,只覺得這戶人家應該大。而霍景州看到,眉就慢慢皺起來了。
“裴相的府邸?”霍景州臉殊為難看,不由道,“公主,這是裴府,容不得我等冒犯。你確定?”
李朝歌懶得搭話,直接下馬,大步走向裴家正門,用行表明自己的答案。
李朝歌一腳踹到高大威嚴,一看就知年份深遠的木門上,高喝道:“開門。”
霍景州看到李朝歌直接對裴相的門踹了一腳,臉頓時青了。他快速下馬,趕在裴家人開門前將李朝歌拉開:“安定公主,你在做什麼!”
李朝歌反手就將霍景州的手打開,冰著臉道:“我做什麼,你看不到嗎?別我,不然我砍了你的手。”
他們兩人正說話,側門開了,門房從里面探出頭,驚訝地看著他們幾人:“你們是何人,膽敢在裴家門口喧嘩?”
霍景州對門房抱拳,正要解釋,而李朝歌已經抱起臂,似笑非笑地說:“你們家要出人命了,我是來救你們的。”
人命?門房皺眉,完全聽不懂眼前的人在說什麼:“什麼人命,這是裴府,世代公卿的裴相之家,哪容你們編排?”
雙方正在吵鬧間,從里面傳來一道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門房回頭看到來人,恭恭敬敬問好:“大郎君。”
裴紀安已換了家常服,他走到門口,見到外面的人,瞳孔微微放大:“李......安定公主?”
李朝歌頗為憾地想,裴紀安出現了,那被妖怪盯上的人就不是他了。李朝歌很是扼腕,妖怪為什麼不吃了裴紀安,也算功德一件。
裴紀安在自家門口見到李朝歌,頃刻間就明白了。他微微嘆氣,道:“公主,您又想做什麼?”
裴紀安以為李朝歌故意找借口來裴家見他,前世,這種事發生過無數次,沒想到都重生了,李朝歌竟依然無法釋懷,本不改。
說話的功夫,時間已經耽誤很久。李朝歌頻頻向安靜深沉的裴府屋舍,漸漸站不住了。
妖怪還在裴府里游,這會功夫,豈不是要被它得手了?李朝歌忽然覺到一妖氣往西邊躥去,李朝歌臉驟變,指著西方問:“那里住著誰?”
裴紀安順著的手指看了看,如實道:“那是表兄的居所。”
顧明恪?李朝歌瞬間站不住了,蹭得一聲拔劍,沉著臉道:“都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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