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罵頂撞皇帝，卻沒有提周劭的事。李朝歌到一有戲，立刻道：“兒臣一時急，說錯了話。但兒臣滿心滿眼都想著讓圣人做位比堯舜的明君，才會不留神諫過了度。天后深明大義，有氣魄，天后在圣人面前替兒臣言一二，莫要讓圣人生氣。兒臣本意是為圣人天后分憂，若反而惹圣人生氣，那就是兒臣的不孝了。”

　天后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輕輕搭在一旁的憑幾說，低聲說：“行了，地上涼，起來吧。你啊，太胡鬧了。”

　李朝歌前世和天后共事七年，很了解天后的做派。天后這樣說，那就表明沒事了，要是天后和悅地表揚，李朝歌反而要提心吊膽。李朝歌道謝后，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提著擺坐在塌邊。

　皇帝生長在世家氛圍中，四書五經影響，對面、規矩之流看得很重，但天后不是。別看天后長相嫵，事和，一派賢妻良母之相，其實，才是最大膽、最反叛，也最冷酷的人。

　皇帝不能接啟用犯罪之人，但是天后可以。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不在乎任何條條框框。

　或許，用有污點的人，天后反而更放心。出清白的名門之后沒有把柄，不好控制，而從牢里提出來的死刑犯，家命卻全掌握在天后手中。

　天后本來沒想過這一茬，李朝歌今日一番話，反而給天后打開了新思路。天后已經有決斷了，但是現在，難免要熬一熬李朝歌的筋骨。

　于是天后晾著李朝歌不說話。李朝歌斟酌了一會，慢慢說道：“天后，您推行科舉，是為了打破世庶偏見，真正選拔天下有才之士。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把偏見帶到周劭上呢？他確實犯了錯，應該接懲罰，但他事出有因，事后亦有悔改之意，為何不再給他一次機會？”

　天后嘆了口氣，悠悠道：“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他們本來就是罪犯，平時都忍不住作犯科，要是把他們放出來，讓他們接到權柄，豈不是更加為禍一方？江山易改，本難移，就算我和圣人頂著力同意你的做法，之后他們再犯罪，我和圣人還有什麼臉面面對群臣百？”

　李朝歌立刻直起，舉著手道：“兒臣愿意擔保，這些人一定安分守己，聽從號令，絕不做危害朝廷、百姓之事。如果他們犯下任何過錯，兒臣愿一力承擔。”

　天后聽到李朝歌說這些話，神終于松了，開口道：“既然你執意，我便冒著大不韙，替你勸勸圣人吧。但是，你要保證，絕不能養虎為患，引狼室。”

　“兒臣保證。”李朝歌坐在致莊嚴的宮宇中，眸堅定明亮，“他們要是再敢犯事，我親手殺了他們，然后再來向圣人天后請罪。”

　天后沒說話，低頭喝茶，但是看表應當是滿意的。李朝歌不聲地掃過天后的細微表，徐徐說：“天后，兒臣還有一件事，想請您拿主意。”

　“哦？”天后端著茶盞，出好奇之，“什麼事？”

　“東都魚龍混雜，道佛爭鳴，藏著不妖鬼怪。大理寺雖然平冤斷案，但是一些特殊況，比如這次羅剎鳥，他們就沒法接手。所以，兒臣想著，不如立一個獨立機構，專門管大理寺、京兆尹之不能管。”李朝歌說著肅起神，抬手舉在眉心，深深一拜，“兒臣請命，請天后立鎮妖司，降舉世之妖，鎮天下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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