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慢慢,你們好,請原諒爸爸媽媽無法參加你們以后正式的婚禮,只能用這種方式提前送上祝福。很高興你們可以選擇彼此,愿意攜手共度余生,爸爸媽媽在這里祝你們一生幸福。”
落款是陳放和時景。
時景的名字是自己的筆跡。
短短幾行字,陳知言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也是你媽媽的意思。”
陳放下午說的話猶在耳邊,可一直到現在,陳知言才有了真實。
信邊上還放著一個舊式的首飾盒。
陳知言打開,里面是一對瑩潤細膩的玉鐲,燈下泛著羊脂般的澤。
“這是我爸媽結婚是,送給我媽的。”陳知言眼眸中浮現水,“現在愿意送給你……”
送給江便意味著認下這個兒媳,同樣,也就是認下他這個兒子。
江眨掉眼中的霧氣,出手腕:“幫我戴上。”
玉鐲大小剛剛合適,像是量打造。
兩人洗漱完,換上大紅寢,躺在龍被中,靜靜聽著紅燭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江出胳膊,穿過陳知言的頸,把他的攬過來,讓他埋在自己的懷里。
過了許久,意過布料,傳到了心口的皮上。
灼熱。
-
夜間,江突然從夢中驚醒,之后就睡不著了。
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的陳知言,踮著腳,悄悄下樓,想要去廚房找點吃的。
路過客廳時,眼角余一瞥,嚇了一跳。
落地窗邊坐著一個人,皎潔的月落在上,勾勒出一道恬靜優雅影。
江平復著心跳,猶豫著走過去。
“景姨……”輕聲道。
時景轉過頭,看到,淡淡一笑,招手示意過去。
江走近后才發現地上散落了幾個空酒瓶。
“您,您喝酒了?”訥訥的問。
時景“噓”了一聲,說:“看,今晚的月亮多。”
江遲疑的坐在對面,暗中打量著。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得現在的時景,與常人無異。
時景看著窗外,突然笑道:“別害怕,我現在是清醒的。”
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景聲說:“雖然我真正清醒的時候很,但每次都能看到這麼的月。”
又癡癡看了會兒,轉回頭,對江笑:“沒想到,許舒那麼溫的的一個人,竟然會有你這麼伶牙俐齒的孫。”
江現在確定了,是真的清醒著。
“對不起阿姨,那天是我說的太過分了,我向您道歉。”疚的說。
事后,陳知言告訴,時景只是生病了。
自從那年家中生變,時景突然發現,視如己出的孩子是丈夫的私生子,緒崩潰,開車沖出去時發生車禍,傷到了頭部。
有的時候會不記得這段變故,記憶停留在以前,記得一家三口的溫馨幸福,那時的緒最平和,也可以保持很長時間的穩定狀態。
有時候會不記得以前的事,只記得自己被欺騙被背叛的這一段時間,怨恨讓緒狂躁,無法控制。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比較短,很快就能過去。
但不能和陳知言相。
陳知言會刺激到某個神經點,絕大多數時候會讓切換到狂躁狀態,最嚴重的時候會自殘。所以后來陳知言就不敢再回家了。
還有第三種狀態,就像現在這樣,徹底的清醒,發生過的所有事全都能記起來,但可以控制,像普通人一樣。
這種狀態極出現。
這時的看起來很正常,卻像是在走鋼,是最痛苦的時候。因為要清醒的面對自己的過往,在瘋癲和癡迷的夾間游走。
時景笑說:“沒關系,你說的很對,阿姨要謝謝你。”
說著,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也許很快我就會重新陷混,現在我說的話,到明天可能我就完全不記得了,但我清醒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我。”
江預到要說一些可能很重要的話,怕自己忘記了,就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件。
緩緩喝完杯中的酒,伏在圓桌上,低語。
“我這一生太混了,混到我分不清真假,我以為的真,不知什麼時候就是假,我以為的假,也許其實是真,我以前分不清,以后更不可能分清了。”
“我不能生孩子,很高興能和言言做了二十五年的母子,只可惜,老天給我們的時間太短了……太短了……”
“如果有下輩子,不知道他還愿不愿意給我當兒子了……我這麼壞,他肯定不會愿意的……算了,會有更好的人當他媽媽……”
“媽媽生病時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你值得最好的,媽媽一直想把全世界最好的給你,可是媽媽做不到了……對不起……”
……
說到最后,聲音漸漸沒在平穩的呼吸間。
月皎皎,時間靜謐無聲。
仿佛所有的傷害都不曾發生過。
不知何時,江已經滿臉是淚。
如果這一切只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該多好。
陳放沒有被人設計,和時景在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一同心將他養大,看著他結婚生子,順遂的過完這一生。
如果是這樣,那該多好。
-
傷口在時間的舐下漸漸結痂,留下的傷疤提醒著人們要珍惜眼下。
炎熱的夏日一晃而過,來到了暑期的尾。
江即將結束在北京的實習,過幾天就要回南城。
本以為,實習的這一個月,能和陳知言朝夕相,關系有更近一步的突破。
可萬萬沒想到。
忘了一個人……
自從上次在江耳后發現吻痕,蔣尋就炸了。江來北京實習的這一個月,防陳知言就像防賊一樣,嚴防死守,嚴陣以待。
每天蔣尋都像個超大瓦的電燈泡夾在兩人中間,吃飯也跟著,睡覺也跟著……
江都不敢相信,他整整跟著陳知言住了一個月。
陳知言住酒店他也住酒店,陳知言住家里他也住家里,總之他就像個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
一個月,江竟然沒有找到一個晚上,能和陳知言單獨相的時間。
簡直離譜。
馬上就要回去了,江實在是心有不甘。
這天下班,請部門所有同事吃飯,說是謝謝他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等大家到了的時候才發現,蔣尋也在。
不過公司的人都知道江是蔣總的外甥,也沒有對他的出現很意外,大家意外的是,陳總竟然不在。
江來時創實習的這一個月,大家都知道就是被陳總拐跑了的蔣總的外甥。也都知道,只要陳總和江出現在一,不消五分鐘,蔣總必然出現。
但像今天這樣,只有蔣總在,陳總不在的時候,幾乎沒有。
江馬上給出解釋。
拿出蛋糕,說馬上到蔣尋的生日了,趁著今天人多,提前給他過生日,讓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吃飯的帶著頭給蔣尋敬酒,祝他生日快樂。
眾人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也都很給老板面子,熱似火,敬酒的人是一波接一波,花樣不斷。
雖然蔣尋酒量好,但架不住人多,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高了。
等陳知言趕過來時,他已經意識有些不清醒了,但還不忘揪住陳知言的服,不許他挨著江坐,讓他坐在自己邊。
江忍了忍,又給他倒滿了一杯,連哄帶騙的他喝下去。
一頓飯結束,蔣尋已經趴在桌上起不來了。
等同事們都走,陳知言才了江的臉頰,笑道:“我沒記錯的話,蔣尋的生日還有一個月才到,你這麼早給他過生日,還不我,想做什麼?”
江也喝了幾杯啤酒,此刻小臉紅撲撲的,水潤眼眸閃著。
“不想做什麼呀……”眨著眼睛,表無辜。
“呵……”陳知言笑了下,沒有穿。
蔣尋醉的太厲害,自己走不了路,最后他們只能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兩個房間。
陳知言和蔣尋住一起,江自己住一間。
等陳知言把蔣尋安置好,拿起手機,不出意外的收到江發來的信息——【叔叔,過來。】
男人低低笑了會兒,去敲隔壁的房門。
幾聲之后,房門打開。
陳知言一進屋,就徹底明白,今天小姑娘是有備而來。
相同的房型,里面的裝飾卻不同。
氣球,鮮花,燭……
浪漫而曖昧。
而江也不是剛才吃飯時的裝扮,頭發散下來,換上了一白紗,好的像是墜落凡間的靈。
陳知言走過去,低頭在孩上輕啄,低笑:“早有預謀?”
江摟著他的脖子,用作回答他的問題。
是的,預謀已久。
房間的熱度逐漸升溫,在男人的大手起紗順利探時,小姑娘突然喊了停。
“等,等一下。”
男人|噬著細直的鎖骨,制|念:“等什麼?”
江難耐至極,想要推開他,氣息不穩道:“我還沒有求婚呢。”
聞言,陳知言頓時停下,抬起頭,眸閃爍。
江把他拉到落地窗前,哪里已經用鮮花和蠟燭擺出一個巨大的心形狀。
讓陳知言站進去等著。
幾分鐘后,室燈暗下去,燭晃,一個抱著吉他的影從黑暗中款款走出來。
幾聲和弦劃過,輕活潑的嗓音響起。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里
你的影
揮散不去……”
隨著歌聲漸歇,室重回安靜。
江放下吉他,拿著花走向陳知言。
“在第一次見你時,我就開始幻想這麼一天了。”
“你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最珍貴的東西。”
“而我爸爸媽媽總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說著,從鮮花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
銀的兩個指環安靜的躺在絨布上。
“所以,你愿意……”
最重要的話還沒說完,一有些涼的手指抵上了的。
“噓……”
男人拉著,將兩人調轉個位置。
“接下來的話由我來說。”
他拿出戒指,認真溫的低語,“江,你愿意嫁給我嗎?”
江淚花浮,珍重的點頭:“我愿意。”
我愿意,把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給你。
指環套進手指,銀似星芒,灼灼絢爛。
【正文完結】
-
如果你問他們之后的故事,我會告訴你。
夜晚的時間還很漫長。
醉酒的男人撕掉冷靜克制的面,慢條斯理的扯下領帶,解開襯衫袖扣,深不見底的黑眸牢牢鎖住孩,嗓音暗啞——
“慢慢,過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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