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桌上振兩下, 沈青黛沒管,專注地挑魚刺。過了兩秒,“噔噔噔”連著響了好幾次, 才放下筷子, 隨手扯了張紙巾吐掉里的魚刺。
夏語眠發來的微信消息,一長串下來全是二十秒以上的語音。
沈青黛拉上去,最開頭是一行文字。
夏語眠:【我剛才放學在校門口遇到陸近沉了!】
聽都沒聽, 隨手回復了句:【他怎麼這樣。】
放下手機, 過了幾秒。
夏語眠回:【你是不是沒聽。】
【我在說我自己。】
“……”
隔著屏幕都覺到了對方想鉆過來掐死,沈青黛角微抿,掏出耳機戴上, 邊吃飯邊聽語音。
夏語眠繪聲繪地講述了在一中校門口偶遇陸近沉的事, 然后對方極其自然地約去吃了晚飯, 因為晚上要回學校有晚自習,所以就近在一家面館吃的,周圍很多一中的學生,好死不死,被陳撞見了。
后面近十條語音都是在描述當時腳趾摳地的心。
尬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沈青黛想了想,回復:【所以你們吃飯的時候說什麼?】
夏語眠秒回:【什麼都沒來及說,我當時只想趕吃飯趕回學校,用了我生平最快的干飯速度。現在想想, 我當時表現得可太直了,直接將拒之門外。】
【還有那個陳, 他是不是故意的啊?看到了還非要拉著宋珂一起坐過來,沒點眼力勁嗎?】
指尖無目的地點了點屏幕, 沈青黛想到陳之前在家賴著不走的事, 表示贊同:【這小屁孩, 確實缺心眼。】
夏語眠:【氣死我了,我批試卷了。】
回了個“好”,沈青黛這才徹底放下手機,心里忽而有種莫名的覺,尋思的姐妹們是捅了突擊隊的窩了麼,怎麼一個個的都跟特警有關。
抬眼便看到齊刷刷看著自己的兩個人,斂了神。
“干嘛?”
喬芊子咬著筷子,放松:“跟賀隊聊天呢?”
沈青黛:“不是。”
黃鶴反駁:“那你笑得這麼開心?”
“……”霎時有些無語,“我平時是面癱嗎?除了賀焰我對別人都不笑?”
重新拿起筷子,夾了塊魚,吹了吹,才吃進里。
黃鶴點頭:“也是,沈姐只是臉臭,人很好。”
沈青黛“啪嗒”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板著臉:“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黃鶴不看,看喬芊子,尋找認同:“你看,我剛說什麼來著。”
喬芊子抿,重重地點了下頭。
沈青黛:“……”
-
陸近沉回到總隊的時候,賀焰正在辦公室幫閆隊弄資料。他拉開椅子坐下,雙肘搭在桌上,兩只手漫無目的地轉著手機。
過了幾分鐘,又站了起來,拉拉轉轉腰,再走到窗戶口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盆栽,了葉子,回到椅子上。
賀焰瞥他一眼,不知道他發什麼瘋,沒管他。
陸近沉見自己毫沒有引起賀焰的注意,又在辦公室走來走去,邊走邊坐擴運,還時不時清清嗓子。
終于,賀焰抬眼看他:“椅子燙屁,地板燙腳?”
“……”陸近沉雙肘撐著辦公桌,趴在上面,“不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賀焰微微挑眉,示意他問,起拿著水杯接了杯水,站在飲水機旁邊喝水。
陸近沉靠在桌邊,滿臉糾結,仿佛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怎麼追生?”
喝水的作頓了下,賀焰看著他,遲疑地拿下杯子,在看到他臉上認真的神,嗤笑一聲:“問錯人了吧,全隊不是你最懂?”
“我不懂!”陸近沉痛苦地抓了抓短發,“別埋汰我了,我懂個屁。”
賀焰點頭:“巧了,我也不懂。”
“不可能!”
陸近沉不信,振振有詞,“連沈記者那麼難的類型你都能到,你會不懂?”
喝了口水,賀焰低頭輕笑:“那我真教不了你。”
陸近沉:“為什麼?”
蓋上水杯蓋子,賀焰整個人懶懶散散,笑得漫不經心,語氣微揚:“天賦。”
“……”
面無語,陸近沉知道問不出什麼,索作罷,不抱什麼希,畢竟這家伙之前還是隊里最難單的排行榜榜首,預定了養老院找老婆的位置的。
能和沈記者投意合,純屬意外。
他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泄了氣,無打采。
“哦對了,你那外甥,真不是個省心的東西。”
陸近沉這話一出口,便收到了來自賀焰的凝視。
賀焰饒有興趣:“他又怎麼了?”
陳和陸近沉關系好,這事兒他知道。明明倆人差了輩分,卻恨不得稱兄道弟,陳一天到晚追著陸近沉的屁哥,大學的時候就是他和陸近沉兩個人流去給陳開家長會,到現在還是這樣。
但陳找陸近沉開家長會,不會告訴他,他不會問也不想知道。最好是別找他開家長會,畢竟給陳開家長會,十次有九次要被公開刑。
陸近沉憤懣不平:“他也太沒眼力勁了,我剛才在一中校門口遇到夏語眠,就順便約一起吃了個飯,六點半要回學校,我想著就在附近吃唄。好家伙,剛坐下沒兩分鐘,見你那外甥了,見就算了,他還拉著他同學跟咱倆拼桌?”
“我不理解啊,賀隊,我不理解!”他嘆了口氣,“這小孩兒不知道大人談的時候要離遠點嗎?”
賀焰抓了個關鍵詞:“你和夏語眠談上了?”
“……沒。”陸近沉哽了下,“在追。”
賀焰收了視線:“他就這樣,上次來我家也是,說要讓小舅媽輔導英語,死活不走。還點菜,讓我老婆給他做水煮片,面子大。”
陸近沉哼了聲:“也不怕把自己撐著。”
莫名的,兩個人像是達了什麼共識,陳瞬間淪為了他們的公敵。
話題至此結束,辦公室里安安靜靜,只有敲擊鼠標的聲音。窗外的因為臨近冬天,已經蒙上了一層磨砂般的霧氣,不再熾烈。
過了會兒,陸近沉突然捂著手機湊過來,表賤兮兮的:“賀隊,好東西,看不看?”
輕飄飄地看了眼他的手機,賀焰從他的臉上讀出一些不懷好意,想到了些東西,懶得搭理:“不看。”
陸近沉又往前湊了湊,快爬上桌子了:“真不看?”
賀焰勾看他:“我需要?”
男人的通,陸近沉瞬間明白賀焰誤會了,表無語:“哎呀,你想哪去了。”他順手把手機推過去,“沈記者大學的時候在電視臺實習的主持視頻。”
視線順勢低垂,看到屏幕里的人。
鵝黃的禮服,長發微微盤起,額角留了些細碎的發,端莊溫婉。明的笑容十分有染力,大氣漂亮,張揚驚艷。字正腔圓的主持腔調,音醇正,語調有力,卻又如同夜鶯鳴啼般悅耳。
是他未曾見過的。
二十歲的沈青黛。
他盯著視頻,問陸近沉:“哪來的?”
陸近沉:“黃記者分的。”
一幀不落地看完,賀焰甚至有想再看一遍的沖,屈指敲了敲桌面:“發給我。”
手機響了一聲,陸近沉把視頻發了過來,還不忘調侃:“別顧著看老婆,耽誤了正事啊。”
輕嗤一聲,賀焰笑罵:“管好你自己。”
幫閆隊弄好資料,賀焰從走廊盡頭回來,陸近沉不在辦公室,帶樓下那群小崽子在空曠的場地里進行能訓練。
坐在椅子上休息,他掏出手機,思忖幾秒。
以沈青黛的脾氣,從學習播音主持開始,一定參加了不比賽。
念及此,他隨手搜索了一下關鍵詞,果然頁面彈出好幾個相關視頻。
十六歲的沈青黛,十八歲的沈青黛。
不愧是貌出圈的電視臺記者,從小漂亮到大。
手機里的聲音響在寬敞的辦公室里。
他突然就想,看重新站在舞臺上,主持一場節目。
那些致漂亮的禮服,很適合。
“賀隊。”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陸近沉面沉重,“東區綁架案嫌犯找到了,刑警支隊請求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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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魚,沈青黛了角,和喬芊子換鏡子。兩個人補了口紅,坐在沙發上等黃鶴從洗手間回來。
突然,“哐當”一聲,吸引了倆人的注意力,紛紛抬頭看過去。
大廳里有幾張單獨的桌子,桌子周圍是凳子。
斜對角有一桌,只坐著一個男人,面前擺著一瓶啤酒,邊是一個生,穿著這家烤魚店的服務生制服。
生面難,有心后退,十分抗拒男人的。
目微凝,沈青黛和喬芊子對視一眼,拿上工牌走了過去。
沈青黛毫不客氣地踹了下男人坐著的凳子,喬芊子順勢把生拉起來護在后。男人猝不及防顛了下,看到眼前的人,罵罵咧咧。
沈青黛長一就著旁邊的凳子坐下,垂的子帶風,在的小晃了又晃,隨手把工牌扔在桌上。
似笑非笑地看著男人:“不是要喝酒嗎?我陪你喝,你看行嗎?”
瞄到桌上的工牌,男人看到“桐江電視臺”“記者”的字樣,愣了下,氣焰瞬間下去半截,梗著脖子嚷嚷:“關你屁事,我拉個服務員喝酒怎麼了?”
角微勾,沈青黛笑意不及眼底:“陪酒啊,找錯地方了。花了八十八的錢,想做八千八的事,閻王爺都沒你會算,做夢呢?”
不等男人反駁,接著說,“我也不確定你剛才是不是手了。”和后的生說話,卻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語調懶散,“妹妹,方便給我你們老板的聯系方式嗎?我找他借個監控素材,去電視臺放一放。”
聽出了沈青黛話里的威脅,男人憋著氣,想走。
沈青黛擋住他的去路:“誒,這就走了,沒長啊?”
斂了笑意,“道歉。”
作者有話說:
賀焰:老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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