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兒臣也覺得很可憐，自出生到現在，父皇總計對兒臣實行了二十一次刺殺或下毒，包括栽贓陷害，而母妃毫不比父皇遜，不斷顛倒黑白對我灌輸仇恨，甚至下毒致我失控瘋癲，為的就是讓你我父子相殘。

所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您跟母妃二十如一日想讓我死？

難不是我愿意來到這世上，為你們兩個人的孩子？

父皇做的齷齪事為何要由兒臣來背鍋？而母妃對你所有的怨恨都施在我上。

如果有的選，我寧愿您當年將我到墻上，或是如母妃對待其他孩子那般，本沒有機會來到世上。”

老皇帝呼吸漸深，瞳孔。

“父皇不必道歉，無論你現在哪種心，我都不會接您的解釋。走到今天，我早就不需要您跟母妃的親。

不過您放心，不管這二十年來如何，您終究是給了兒臣生命的人，兒臣絕不會弒父之心。

盡管腦梗癱瘓治不好，而且您的心疾越來越嚴重，但兒臣絕對不會放棄的，太醫會竭盡所能讓您延年益壽。”

蕭惟璟站起來，語氣平靜得可怕，“父皇亦不必恨兒臣，這個江山如果兒臣不要，別人也本坐不穩。

您我既是父子亦是君臣，兒臣可以跟您說掏心窩的話，父皇走到今天絕不是兒臣的錯，而是您自作自的結果。

另外，兒臣沒對十九手，您不必把仇恨施加在兒臣上。

還有件事要告訴父皇，平南皇叔走了，他已經離開京城，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

在宮里待了三天，沈寧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得知宮門打開，便打算回王府。

蕭惟璟忙到沒影，但還是派人接回府。

說句掏心窩的話，在宮里三天實在難，雖然為蕭惟璟提心吊膽，但更想著家里的三只。

這趟回來，發現府邸明里暗里多了很多人，都是蕭惟璟早前培養的人。

天氣晴朗，明。

三只在嬤嬤的照顧下，在院子里愉快玩耍。

看到沈寧的影子，他們先是驚訝，然后跌跌撞撞奔過來，“娘，娘，我要娘。”

沈寧蹲下，一把抱住老大親了口，“小臭家伙，不過三天而已，你就認不出娘了？”

“娘親，香香。”可伶俐的糖糖跟著撲過來，“爹，爹爹呢。”

呦呵，果然閨是親爹上輩子的小人，開口閉口就要找爹。

沈寧有點吃味兒，“糖糖，娘對你不好嗎？”

年紀不大，倒是鬼靈怪，拿著對付親爹的那套，小朝沈寧囁過來，“娘親，香。”

聞著三只上的香味，沈寧的心都要融化了。

親了抱，抱了親。

回到房間洗漱更，將三只抱到床上玩。

結果等三只稀罕夠了，一個個要找親爹。

尤其哥倆，平時親爹在的時候，還有些怵。

現在好了，開口閉口都要爹。

“乖哈，爹在宮里頭忙，等忙完就回來了。”

用完膳，沈寧將龐德松過來，開門見山道：“現在什麼況，煩請龐將軍說說，省得我提心吊膽。”

“王妃不必擔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朝中文臣該敲的敲，該重用的就提拔，至于京郊軍營，霍將軍已經掌握了大局。

軍隊的職責是保護京城安全，不得結黨營私，不支持皇嗣奪嫡，沒有軍令跟兵符他們是不會出的。

再者，幾個瓜皮皇子及其黨羽不是被關押就是錮，而北境的兵馬隨時可以調撥，日夜兼程不超五日就能殺到京城。

西南時局不明，暫時沒有異。

至于相鄰的蒙國跟南越，相互有利益捆綁，這些沒法拿到明面上談，彼此心知肚明就行。

但凡不支持晉王，邊境極有可能會有。

“你們費心了，越是關鍵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

“請王妃放心，我等王爺栽培，深知事輕重，絕不會拖后的。”

接連十天，霍翊深都沒有回來。

深夜，門突然被敲響。

宮里來了人。

初九親自來接的，要沈寧帶三個孩子即刻進宮。

沈寧眼皮跳，“怎麼了？”

“皇帝歿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王爺得盡快繼承大統，省得夜長夢多。”

三公九卿六部已商議完，先由晉王登基繼位，再對外宣布老皇帝殯天的消息。

由龐德松，十一等人護送，沈寧帶著三只連夜進宮，直接安排住到景宮。

景宮，是皇后起居的地方。

沈寧坐著，跟做夢似的。

尚局的管事來得很快，給沈寧及三只量裁。

三只對陌生的地方極好奇，而且有娘親陪在邊，毫沒有怯懦，沒了睡意的他們玩耍打鬧起來。

糖糖不小心挨了小拳拳，剛要撲到娘親懷里哭，誰知卻聽到悉的腳步聲。

“爹爹。”果斷另投懷抱，朝著蕭惟璟奔赴。

哥倆毫不落，分別霸占親爹的左右，“爹爹……”

多日未見，蕭惟璟瘦了不，但是神頭還可以。

抱著兒連著親了好幾口，才到排隊的哥倆。

把三只哄開心了，然后讓嬤嬤抱下去休息。

蕭惟璟走到沈寧跟前，眼神凌厲而深邃，攔腰一把抱起來……

不是，他親爹剛死呢。

跟牛犢子似的，不管不顧往死里造。

沈寧差點沒厥過去，氣吁吁依偎在他懷里，“王爺，一切可還順利？”

“嗯，一切盡在本王掌控。”

老皇帝在龍榻上癱著，況一日不如一日，暴躁的緒逐漸冷靜。

或許是預到大限將至，哪怕心再有不甘，無力回天的他不得不接殘酷的現實。

下午突然回召，能吃力地支吾出幾個字，喚來侍太監，在太后的陪同下立了禪位詔書，正式將帝位讓給蕭惟璟。

他抓住太后的手，“母后，朕、朕錯了，朕、朕看見兄長了。”

到死都沒有瞑目。

太后抱著咽氣的兒子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