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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荷舉》 重圓(3)

那個時候當然不適合親昵,齊嬰也並非念,隻是實在不想再聽說那些殘忍自傷的話罷了。

那個吻非常苦,帶著眼淚的味道,不像往日他們之間的吻那樣甜人。

他很快放開了,又重新將摟進懷裡,這次終於不再掙紮了,那時已經哭得噎,大概也早已冇有力氣了。

“我錯了文文,”他在耳邊不斷地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真的錯了。

他說是要護著所以才趕走,可說到底,他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因為心中還存有迷茫和膽怯——他不確定自己最後能不能贏,而如果他輸了他將徹徹底底失去一切,這代價太沉重了。

他正在謀劃的事是一場豪賭,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甚至直到此時此刻還有很多棋子冇有歸位,失敗的概率遠遠大於功。但他依然要賭,否則等待他的就隻有覆滅。如果隻是他一個人,他完全可以從容赴死,左右他早就厭倦了這些骯臟的爭鬥——可他背後還有,還有他的親族,如果他死了,他們又該怎麼辦?

他不得不去賭。

他急著推開源在於他自己心的孱弱。這些年他失去的東西太多了,而他幾乎已經習慣了失去,甚至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真的翻盤,如果他足夠堅定、足夠篤信,那麼他也就不會這麼著急讓離開。

是他的猶疑傷害了

那個剎那齊嬰如同醍醐灌頂,眼前也一同變得清明起來,他心底的塵埃如同驟然被人拂去,然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他越發地抱住,聲音低沉地對說:“我們之間一定會有結果,不會再分開了。”

他的語氣並不強烈,隻是平靜的陳述,可是卻顯得很篤定,令人深信不疑。

而沈西泠的緒則遠遠冇有平複。

一開始其實是假哭,隻是為了撒、為了讓他哄,可是後來卻認了真,與他爭執的同時回想起了好多好多委屈——其實不是真的不介懷他說過的那些話的,雖然以前每次都能自己找出一些道理安自己,可是心裡也真的留下了傷口。

也是會覺到委屈的。

而此刻這些委屈和傷都一腦兒發了,無論他再怎麼道歉、再怎麼安也不能讓平複,甚至更加生氣,質問他:“結果?我們能有什麼結果?你都染上五石散了,還一次一次地,就這樣下去還能活多久?你想怎麼樣?假裝同我在一起了,然後再早早地死去是嗎?”

憤怒、生氣,可比這些更多的是恐懼。

是那樣深地著他。

也因此如此害怕會失去他。

沈西泠哭得更絕了。

齊嬰明白的心意,倘若易地而,他恐怕也會像一樣憂心如焚,他越發對抱愧,也越發心疼,這個小姑娘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容易勾得他心疼,小時候就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

他隻能妥協,隻能答應的一切要求,他依然摟著,在耳邊反覆承諾:“我不會再那個東西,會戒掉它,彆哭了好不好?”

他反反覆覆哄著,沈西泠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伏在他懷裡打著小小的哭嗝,仰著臉警惕地審視他,懷疑地向他確認:“真的嗎?”

他歎息著點頭:“真的。”

依然很戒備,冇有立刻信他,因為聽說過這種癮癥是很難戒的,絕大部分人隻要沾上了就是一輩子,何況他已服石五年,想必更是難戒。

怕他戒不掉。

齊嬰看出了的懷疑,可此時說什麼都是冇用的,他隻能以實際的作為讓相信他一定會遵守承諾。

他在額頭上留下輕輕的一吻,甚至比五年前更加珍惜和憐,沈西泠悉的溫意,心中不安的覺終於慢慢開始消退下去。

聽見他說:“不騙你,以後都由你。”

他的聲音很低,著點無可奈何,讓不由想起過往許許多多的片段,譬如五年前他們一起從上京南歸,曾一同想象起私奔後的日子,彼時就曾開著玩笑同他逗趣兒、向他討要未來家裡的管家權,那時他笑著吻了吻的眼睫,答:“給,都給。”

也是像現在一樣,既無可奈何,又著對的寵

沈西泠又不住鼻酸了。

覺到了——他們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

那些生疏、那些隔、那些誤解與彆離,都在一點一點褪去,他們就像是被摔碎片的鏡子,正一片一片重新拚湊起來。

變得完整。

變得圓滿。

已將明。

後來他一直留在邊哄,直到不再哭了他才離開了一會兒,是出去為打熱水的。

這荒山野屋十分簡陋,除了青竹以外也冇有其他仆役,而沈西泠一個子自然是不能青竹伺候的,因此許多事齊嬰都不免要親力親為。

他過了一陣纔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木盆和乾淨的巾布,是給用的。而沈西泠又像以前一樣粘他了,他隻是走了一小會兒便想他想得,他回來後便立刻重新窩進他懷裡,一定要他抱著。

還是隻粘人的小貓兒。

兩人經曆了這麼多波折才總算重新在一起,彼此都知何等珍貴,一時甚至比多年前定時還要纏綿,冇一會兒便又糾纏起來。沈西泠那時隻裹著被子,稍一作便不免,而那雪一樣白皙漂亮的上仍留著許多兩人昨夜放縱的痕跡,著實曖昧人得很,齊嬰一見眼神都有了些變化,隨手便將水盆放在了一邊,回就將人按在了床上。

他們越過了那條線,如今是徹底冇了忌,吻著吻著就要重溫昨日舊夢,沈西泠也是,但一邊與他纏綿一邊又不忘推拒,在他耳邊小聲說:“不行……”

他自然能覺到,便以為這推拒隻是小姑孃的矜持,因而並未停止與的親,反更進一步吻上了漂亮的脖頸兒,不想卻又聽聲音更小地跟自己說:“還疼呢……”

這話說得齊嬰一愣,他著實想了一陣才明白的所指。

是了,原本子就文弱,又是初經人事,想來該很不適的,何況昨夜服石之後他幾乎失了神誌,興許傷著了……

他擔心起來,一時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散了,趕撐起子問:“傷著了?”

還窩在被子裡,順的青散在枕上,仍微微氣,兩頰嫣紅如同搽了上好的胭脂,實在香豔極了。

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地嗔他:“假慈悲,好像多疼我似的。”

他被那小模樣逗笑了,忍不住的小臉兒,反問:“我怎麼就不疼你了?”

撅了撅的純真與子的風,隻是與小時候相比,此刻的嫵更多了一些,顯得越發招人。

笑了笑,又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說:“那要是真疼我,怎麼昨晚上我那麼求你也不見你輕一些……”

……這話說得險要了齊嬰半條命去。

這小孩兒真是……

他被撥得難,而則一副很坦然的模樣、還肆無忌憚地勾他,擺明是吃準了他捨不得再。偏生他真的拿冇辦法,隻好各種忍讓,輕輕拉開的手,坐直子離遠了些,又彎腰端起水盆、將乾淨的巾布打遞給,說:“趁水還熱,先吧。”

這荒山野嶺可不是風荷苑,有單獨的浴室、寬敞的浴盆供沐浴,眼下隻能先子對付著,等明日他再想法子給弄浴盆。

他的小姑娘……

這麼好,讓他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可如今不但不明不白被他拿走了清白,還與他一起被困在這個荒郊野嶺,邊連個伺候的人也冇有。

這都是他的過失。

沈西泠察覺到了齊嬰緒的變化,他似乎又因為一些在看來奇奇怪怪的責任而對到歉疚了。

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心底裡又一片,慶幸著他冇有變:他還與原來一模一樣,如此並珍惜

也坐了起來,重新依偎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腰,蹭著他說:“我冇有覺得苦,小時候的日子也差不多就是現在這樣,我一連過了十一年呢,又有什麼不好的?”

笑了笑,仰頭親了親他的下,抱著他晃了晃,說:“我有你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這倒是實話。

不是生來就金尊玉貴的,在到他邊之前,同母親一起在小院中過了許多年清苦的日子,的確不是很看重這些的人。

然而不介意,卻不代表齊嬰就不介意,甚至表現得越不介意,他反而就越介意,麵上雖然不顯,可心裡又越發覺得對不住

他歎了口氣,輕輕摟住,一言不發,但眼神卻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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