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砰砰跳，仔細看了兩眼，勉強平複，“阿離，你怎麼在這裡？人都到哪裡去了。”

阿離看楚楚慢慢遠離後退，沙啞的聲音仿佛被人割破嚨，一開口就風，“你怕什麼，發生了什麼你不是猜到了嗎？”

阿離掀下頭巾，頓時一張醜陋如惡鬼的面容便跳出來，左臉似乎被人用刀砍的不形，好了之後如同癩蛤蟆一樣疙疙瘩瘩，右邊眼睛沒了，很明顯眼皮底下凹下去了。

楚楚捂住，阿離聲音幽幽傳來與來自地獄鎖魂的惡鬼沒什麼兩樣，“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好命啊，你說我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該怎麼對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恨。你不是我嗎？你就是這樣我的，支使李軫弄死我，你們卻雙宿雙棲。”

原來阿離並不是阿離，而是掉下山崖沒死的李纖纖，那麼高的地方，雖沒有摔死，卻讓變了一個怪。隨著災民輾轉到了嘉興，遇上鄭家這樣的好人家，仍不能消弭的仇恨。

本來打算養好子便回去，就算一把火燒了李家也要為自己報仇，橫豎這個樣子是活不了，那害這樣的就都給陪葬！

李纖纖怨毒的眼神盯著楚楚，對方的明、養尊優深深刺痛，“你瞧瞧，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對不起我，老天就將你送到我跟前。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飲一樣恨不得筋皮的神。

楚楚渾一寒，事到如今，反而平靜了，“我以為他把你送去了莊子……”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院子裡的人，銀環都怎麼了？”

李纖纖也不信的說辭，冷笑道：“都自難保了你還想別人？你倒說說你欠我的該怎麼還。”

“我從來不欠你什麼，我對你仁至義盡。”

“虛偽！我就知道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不過也就是個汲汲營營的小人罷了，我喜歡的你都跟我搶，我到底哪裡不如你！他這麼對我，我早說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沒人替我主持公道，我就自己來。”李纖纖歇斯底裡，“你知道毀容，失去一隻眼睛有多痛嗎？我過的苦，我要你一一都試一遍。”此時的李纖纖不是人，是被仇恨支配的傀儡，狀若癲狂，披頭散發，笑如羅剎。

楚楚一步一步後退，李纖纖步步，“他多你啊，為了跟你長相廝守，換份的法子都想得出來。你要是死了，他會不會痛的不能活，我真是太想看他痛苦的表了。”李纖纖瘋了，嫉妒的目眥裂。

這個時候講什麼道理都是沒用的，楚楚當機立斷，轉朝後頭跑。的院子不大，不過有個小池塘，樹也多，藏在一棵樹後，屏住呼吸，李纖纖斷了，不一定追的上。

找了許久沒見人，楚楚聽到在外面喊，“你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院子，銀環們喝了我下了藥的水，都睡在屋裡，只要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楚楚聽到李纖纖拿話激，閉住眼睛，李纖纖真的要去燒房子。楚楚在準備點火的時候，終於走出來，還是想盡力穩住，“我們的事，不要牽連其他人。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治臉治，你還能像以前一樣，當你快活的李府三姑娘。”

李纖纖有片刻的容，孤疑，“真的？”楚楚點頭，李纖纖卻突然臉一變，“你以為我會信？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像我一樣毀容，我痛苦憑什麼你們還逍遙著！”

這個世上本就沒什麼值得留的，再沒有一點希，也不稀罕施舍，茍延殘，要害的人陪一起痛苦。尤其是楚楚和李軫，他對毫不留，隻想看他痛不生，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渾興的發熱。

李纖纖手擎匕首一步一步朝楚楚走過去。楚楚比李纖纖康健，從手上搶下匕首，李纖纖突然獰笑，撲過來抱住楚楚，兩人一起翻進池塘。

李纖纖大概真是恨毒了，在水裡還抱住，楚楚被纏住手腳不住往下沉。耳邊除了咕嚕咕嚕的水聲再也聽不見其他，眼前的越來越，腔窒息地刺痛集。

腦子恍惚，突然有點後悔，還沒好好對哥哥說一聲我是真的你，我想嫁給你，想和你一起白頭到老。如今，恐怕再也說不出口了。

對不起，沒能陪你……

視線模糊，眼前的場景紛雜，有什麼人發瘋似的抱住，在耳邊哽咽，“阿楚，阿楚你醒醒，你不要嚇我，你還沒有嫁給我……我好怕……你看我一眼……”

楚楚被弄著，猛的嗆出一大口水，氣息微弱，“哥哥……”

李軫眼眶通紅，渾水噠噠，熱淚滴在臉上，“你終於醒了，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他還在抖，不敢的臉，後怕地隻敢盯著。

“怎麼會？”又把他弄哭了，楚楚心口悶悶地疼。

李軫抱起楚楚，楚楚揪住他的袖子，“李纖纖呢？”

戾氣倏忽濃鬱，李軫沉默，楚楚道：“我看看。”

李軫將楚楚救上來，卻人盯著李纖纖，徹底咽氣才撈上來。李纖纖姿勢怪異僵躺在地上，臉可怖，死不瞑目狀如惡鬼，楚楚只看了一眼。李軫冷道：“丟去喂狗。”

李軫攬住楚楚躺著，視線從下到額頭又看回去，怎麼也看不夠。楚楚剛經歷一場大災難，口還悶著，實在不忍心他這樣張後怕，“你怎麼過來了？”

“看到你的信我就趕過來了。”在信上說看見有人的影像李纖纖，他就擔心了，還好來的及時，還好他多往水裡看了一眼，還好等到他。

“對不起。我本沒送去莊子，我人半路殺了了事，結果逃跑掉下了懸崖……都是我害你的。”他疚地後悔莫及，“可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的，該死。”他的阿楚的那些罪，他們的孩子，永遠沒辦法忘。

楚楚早從李纖纖那裡知道他做了什麼，他們是一的，所以對於李纖纖的質問沒有辯解一句。現在也不想同他為個不相乾的人爭吵，只是慶幸，“我也好怕，我怕我迫不得已丟下你，你要怎麼辦？”

垂死掙扎的時候，奇異地，回想起的不是那些不堪的過往，只有對他的擔憂心疼。的哥哥在旁人面前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只有面對才會流出難得的脆弱，若走了，便帶走了那個真正煙火氣的李軫。

“阿楚，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往後再也不要讓離開視線范圍，差點失去的經歷一次久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