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儒拿著捧花的手垂下,靠樹而立,迎著,瞇眼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散漫。
“我先踏進去的。”他又說。
五分鐘前李延時過來找他。
只問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懷央。
溫九儒沉默了有兩分鐘,在李延時想開口問第二遍時,點了頭。
正午的從頭上落下來,曬得人皮發燙。
影子烙在地上,團一個黑的團。
李延時看著面前的人,想開口再問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默了半響。
頭頂銀杏上的麻雀拍翅而飛時。
李延時問他:“就這麼喜歡嗎?”
太刺眼。
溫九儒抬手遮了一下。
良久,自嘲地笑,很輕的“嗯”了聲。
又或者不只是喜歡。
溫九儒想。
在后看了這麼多年。
更多的是希安好。
李延時抱臂,斜倚在側的樹上。
“如果不喜歡你呢?”問溫九儒。
溫九儒遮在眼前的那只手垂下。
落在額前,把人的眼睛燙得發酸。
“那就算了。”溫九儒說。
他聲音很輕,在空中,飄飄忽忽落地,帶了嘆息。
在溫九儒心里,跟在一起比,更重要的是,一切都好。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猶猶豫豫,先前始終沒有強勢地闖生活的原因。
他希平安順遂,萬事勝意,所有想要的努努力都能拿到,所有追求的嘗試了也都達到目標。
希事事如愿,所求的都能得圓滿。
溫九儒眼睫微垂,向手里的風鈴花。
輕聲重復——
“讓我試試。”
“讓我試試,如果不開心,那就算了。”
盡管溫九儒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李延時還是捕捉到了那尾音里不易察覺的失落。
有些酸。
他轉過去,看向側闔著眼的人,有點心疼:“你為什麼會這麼小心翼翼。”
這是溫九儒啊。
是有人他一下,他能掂著刀上去抹了對方脖子,還淡淡笑,天塌下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溫九儒。
但在面對懷央時,太小心了。
溫九儒睜開眼,細細揣了一下李延時這句話。
默了幾秒,他很清淡地笑了聲。
“可能是對別的人和事都不太認真,勻出來多的,都放了這兒。”
人一生總會栽一個地方。
渡不過的是劫。
是他的劫。
躲不過也繞不開。
-
正午十二點的鐘聲敲響,腳下是蔥綠的草坪,兩側是投來艷羨目的友人。
前是神父,后幾米外,是迎著朝走來的溫九儒。
被刺眼的閃到眼睛時,懷央朦朧中想,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畫面。
朝走來的男人,和那男人手里的白風鈴花。
“這麼快就結束了?”夏琳走到懷央邊,看了看前去就餐的賓客,“我還以為流程會久一點。”
懷央手搭在夏琳肩上:“跟溫九儒商量過,一切從簡。”
明明是溫九儒和懷央的婚禮,但兩人自始至終都太平靜,倒是襯得其它幾個很激。
曹林拿著個單反拍完這個拍那個,一直嚷嚷著自己以后結婚也要辦這種的,太他媽有格調了。
溫九儒瞥他一眼,過他手里的單反,把鏡頭對向了不遠。
“泱泱。”喊。
懷央聽到聲音轉頭。
“咔嚓”一下,畫面被定格。
單反被重新遞回曹林手上。
穿著白襯的男人依舊是那副懶散樣子。
淡聲:“留個紀念。”
作者有話說:
沒打錯哦,是泱泱吖(十三叉腰
另@州府那個十三,歡迎來找我玩兒,大概時不時會發些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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