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街舞》擺了舞臺找了裁判,讓一群舞者進行比賽,但說到底還是個綜藝節目,要為收視和廣告商負責。如果只是誰的水平厲害就請誰當隊長隊長,那真就和辦比賽沒什麼兩樣了。
顧凡已經連續當了兩年的《街舞》隊長,今年是第三年。其他隊長來來去去,只有顧凡巍然不,幾乎了固定嘉賓。
外界說什麼的都有,比如嫉妒【藍鯨】勢大路子廣,作得當,再比如抨擊節目組吃相難看,舍不得流量。
但真正懂行的人自然明了,《街舞》近兩年話題和可看超過隔壁搞說唱的,顧凡實在功不可沒。雖然他的舞蹈技并不是一眾隊長里最厲害的,但一個既懂舞蹈,又能點評,有觀眾緣,最后還能當個藏主持人活躍氣氛、把控節目節奏的復合型人才,作用比一個跳舞厲害的舞者強太多了。更重要的是,他還能召喚韓覺。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年應該是顧凡最后一次當這個隊長了。
他是自愿不當的。帶出了一個亞軍一個冠軍,就跟游戲通了關,已經沒什麼新鮮和憾了。同一張面孔反復出現,觀眾看多了也會疲勞,不利于舞蹈審的多樣化呈現。常年累計的人氣,也會影響到投票環節的客觀,造對其他隊長和舞者的不公平。以上種種原因羅列出來,讓顧凡覺得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當然,這些都是對外宣稱的理由,看起來很識大,很懂進退。
沒有人知道韓覺退后準備去旅行,顧凡原本想跟著一起的,結果因為《街舞》的工作,才不得不把陪同的機會讓給章依曼。一連好幾天看著朋友圈里章依曼的炫耀,顧凡從此痛下決心,最遲最遲明年開春,他一定要跟韓覺去哪里旅趟游,絕對不能再讓《街舞》拖后了!
“你是法蘭西人,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適合旅游的地方?”
“我記得你,你剛剛那段舞跳得不錯……對了,里求斯那邊的菜辣不辣?”
“國……國不去!如果只是在國旅游的話,我就輸了!”
“……”
《街舞》第一海選的錄制現場。趁著休息的空檔,空閑的幾位隊長,有的回到了后臺,有的在跟場識的舞者聊天,有的在跟節目組的人談笑風生,顧凡卻獨自展開問卷調差,逮住外裔或外國籍的舞者,專問人老家有哪些適合旅游的地方。
大家以為自己舞技出,被顧凡看中了,于是熱地作出推薦,讓顧凡去旅游的時候一定記得聯系他們,他們可以作為導游進行招待。
“等今年再帶出個冠軍或者亞軍,我就準備去旅游了。”顧凡微笑著說出讓人深不安的話。幾個原本覬覦進他戰隊的舞者,此刻都猶豫了起來。
“跟誰一起旅游啊?”有的舞者鏡頭很好,察覺到攝像機對準過來,就立刻把話題延開去,“如果是人的話,我推薦一個超級浪漫的地方——大峽谷蹦極!兩個人涌抱在一起,出生死!”
顧凡擺擺手表示對方想多了:“我跟我哥一起去。”
“啊!”結果大伙兒一點也不失。
聰明的孩子一下就想到了——其實只要看過上一季的《街舞》,總聽到顧凡在節目講“我哥如何如何”,“我哥這般這般”,“進我的隊,我讓我哥……”就不難猜到這個【哥】到底是誰。
“是跟韓老師一起旅游?”問這問題的舞者努力不讓自己的眉飛起來。
“對啊。”
顧凡剛回答完,現場便窸窸窣窣起來。
在場韓覺的儼然不,甚至一些人就是沖著韓覺才從國外來華夏參賽的。節目組深知這點,所以布置攝影棚的時候,沒在韓覺上下心思。按照慣例請他來當隊長依然是請不的,只好在場外蹭蹭人氣。
去年在【街道】兩邊了【神人】的通緝令,今年就變本加厲,更新了很多細節。
【神人】的通緝令還在,而且得更多了,仿佛更迫切地想要知道此人是誰,追加了很多傳聞。街道的邊邊角角布滿了“民間人士”對【神人】的份猜測;墻邊的涂有字跡【看到那種通緝令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知道是他,七年過去,他又出現了……】;報紙上有匿名人士指認【神人】或許是韓X(不敢把名字打全,據說是利益相關,怕遭到可怕報復);路燈桿子上,韓覺去年跳舞的海報被人剪下來和【神人】到了一起,進行型對比……如此種種,線索很多,把畫風搞得跟室逃一樣。然而,即便全天下都知道了【神人】就是韓覺,但參賽的大家還是當不知道這件事一樣,一個個都很高興,把一個節目當兩個節目錄,每找到一個線索就大呼小,呼朋喚友,仿佛離神人的真實份更近了一些。就算是休息的時候,還有人到在找著玩。
此時一聽到顧凡這邊提到了【韓老師】三個字,周圍不正找線索玩的舞者,都悄悄圍了過來。深夜錄制的疲憊瞬間消散。
“就兩個人,所以你們知道哪里適合旅游的,都推薦一下。”顧凡對那些圍上來的新面孔招呼道。
大伙兒立刻踴躍發言,化狂熱推銷員,推銷著自己的國家和城市,保證顧凡和韓覺去了能人間仙境,天倫之樂,忘卻俗世煩惱,可以吃飽了撐著回來……
“不錯不錯,”顧凡對部分人的半桶水華夏語水平深折磨,怕自己再聽下去或許就不想去了,“我都記下了,回頭我跟我哥商量商量,慢慢參考。”
大家這才消停。
其實旅游的事還沒定下來,出行的人數也不確定,但顧凡是希跟韓覺只有他們兩個人去旅游的,“旅游就得是兩個男人一起玩才好啊。可以省去等化妝的時間,也方便進行長途跋涉,路途有什麼困難湊合一下就可以應付……”
一個一個場景,仿佛他已經在顧凡的腦海里預演過很多次了。
其實也真的預演過很多次。
每個偶像組合如果火到了一定的程度,大概率就會有一檔屬于他們的綜藝。可能是做室采訪,可能是演個小劇場,也有可能是幾個人一起去旅游。顧凡年時就期待著五個人一起出去旅行,就算旅途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韓覺會一路獨斷專行,只去他想去的地方,吃他吃的東西,誰敢反對,就在攝像機看不到的地方揍一揍反對的隊友,但顧凡還是很期待這樣的旅行。
可惜韓覺的出走,讓這個愿還沒出道就已經落空。
后來【.N.4】底反彈,逐步火了起來,如愿得到了團隊綜藝,能夠出去旅游。四個人的旅途十分愉快,但了一個人,顧凡始終覺約定只履行了一半,憾一直都在。
曾以為永遠也沒機會填補憾,但時隔多年,他幸運地把韓覺找了回來。顧凡欣喜于心愿可以達,卻也以為時間還很多,可以慢慢找個空閑的機會去旅游,實在不行還可以等將來兩個人都退休后再去。
然而前陣子因為黑客那件事,顧凡荒謬地以為有自己照看,韓覺的狀態一直很好,卻沒想到韓覺的抑郁其實日益嚴重。回想當時夢里韓覺的縱一躍,顧凡才后知后覺到害怕,接著是幡然清醒:哪等什麼以后,萬事只爭朝夕。
顧凡把選手們推薦的旅游地點都記了下來后,打算去其他街道找找其他的外國人。
但眼前的這些舞者們既然聽到顧凡提起了韓覺,那萬萬沒有理由就這麼放過的。
舞者們默契地用隊形把顧凡包圍住,殷切問道:“韓老師今年會不會來?”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都在等待顧凡的回答。他們希今年的顧凡也像去年一樣,把韓覺搬來當救兵,當武。
結果顧凡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不會。”
一眾舞者大失所。
舞者出好作品難,作品出圈則更難。去年韓覺帶著顧凡的隊員出了幾個作品,被全球范圍上億次地播放,出演的舞者有一個是一個,統統人氣暴漲,跟鍍了層土豪金似的,江湖地位抬高了一截,走哪都是中心,其中好幾個人接到了廣告,從地下轉到了地上。唐野更是被簽到了韓覺工作室里,又是接拍廣告,又是帶著隊伍巡回表演,最近還出現在了音樂短片和一些電影里,如果再打磨打磨技拿幾個大賽冠軍的話,說不定過幾年就可以搖一變回節目當隊長。
他們也想趕上這趟快車啊。
今年一大部分舞者專門為此而來,是研究過顧凡的風格喜好,試圖順著顧凡接到韓覺的。結果顧凡的一句“不會”,直接宣告了捷徑被無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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