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穿書 再生歡 第67章 一只加更君

《再生歡》 第67章 一只加更君

 俞星臣確實已經走了。

 當薛放扶拉著楊儀翻了欄桿上來,書房空空如也。

 楊儀并不知俞星臣曾在這兒坐過,只顧去看墻壁上的題字。

 薛放往后一退,靠在書架旁邊,轉頭看桌上的那盆虎頭蘭果然已經澆過水了,底下的鵝卵石被水浸的發亮。

 他問楊儀:“你沒去過停尸房吧。”

 “還沒得空。”

 “趁早別去,”薛放攔阻:“何況我都看明白了。”

 楊儀正在驚嘆于這墻壁上的字竟寫得極起出,竟比所見的任何字、包括俞星臣的都好,可是論起由何而寫,又頓時人生出不敢直視之意。

 聞言回頭:“愿聞其詳。”

 薛放把桌上的筆,紙鎮取了過來,又從花盆里撿出幾塊鵝卵石,一樣品代表一個人,著就把那些人的死狀跟楊儀都說了一遍。

 楊儀一邊聽他說,一邊看著桌上的那些東西。

 忽然,慢慢地把幾支筆撥到一起:“康知縣,大夫人,大公子……還有誰是嫡出的?”

 薛放愣怔,便把那個小紙鎮跟另一支小號狼毫挪過來:“還有大小姐康夏跟小公子康安。你怎麼問嫡出還是……”

 楊儀只管看著桌上,撥了撥那幾塊鵝卵石:“這是妾室,庶出的二小姐,還有二公子。對麼?”

 “對吧。分這個做什麼?”

 楊儀見東西不夠,正要去自己的袋子里翻找。

 薛放順手掐了幾片虎頭蘭的葉子:“不打,這葉子該修剪了。”

 楊儀一愣:“以后這人去樓空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薛放才要說,楊儀指著葉子:“這是大房里伺候的兩個丫鬟,一個婆子,共人;這是妾室的丫鬟;這是大公子的小廝;這是大小姐的丫鬟……沒有了?”

 薛放道:“沒了。”

 楊儀道:“旅帥你看,姨娘這里,只有姨娘自己有個丫鬟,二公子沒有小廝,二小姐也沒有伺候的人。”

 薛放撓了撓:“這是什麼意思?”

 楊儀想了想:“康知縣十分清貧,家里養著這麼多人,怕是捉襟見肘,自然艱難,妾室……沒有伺候的也說的過去。”

 薛放沒言語。

 楊儀把那些蘭草排布的整齊了些:“然后就是重點,據旅帥方才所說的尸首中,這四個丫鬟跟一個婆子,大公子的小廝,都是中了致命傷而死,是不是?”

 薛放點頭。

 楊儀又指著那些筆:“但是主人之中,死相就各異了,先說大夫人這里,除了康大人外,大夫人跟大公子,大小姐,死的都很慘烈。”

 大夫人的半張臉都給切爛了,舌頭都斷了一半。大公子更不用說,是那命子被弄的模糊,大小姐則是被人刀從背后刺死。

 薛放補充:“這大小姐康夏,的臉上有好些抓痕。像是被指甲撓的。”

 楊儀一愣,想了想問:“可看過的指甲里有沒有漬……或者別人的指甲有沒有?”

 “你這麼一說我仿佛記得,的手指確實的……”薛放先是答了,又拿不準:“不過我可沒細看,回頭再去確認。”

 楊儀低頭又指著那幾塊鵝卵石:“這是姨娘被斷嚨,二小姐自縊,二公子的傷只有一在腰后……”

 “左腎。”他總算記著了。

 楊儀抿:“是。那現在說完了,旅帥能不能察覺出什麼來?”

 薛放定神,看看桌上那些代表大房的筆,代表妾室的鵝卵石,代表下人的蘭草等……

 “我原本還模糊不清楚的,給你這麼一分,倒是看的更明白了。”薛放指著筆道:“這些人死的格外慘烈,妾跟下人就普通多了,對不對?”

 楊儀道:“可以這麼說。如果這是外人手,那麼這下手的人一定是懷有極大的怨憤,所以才會如此兇殘。”

 薛放忽然笑了聲。

 楊儀道:“旅帥笑什麼?”

 薛放指著二房的二小姐康寧的那塊鵝卵石:“是自縊,但是據我所知,這些人里還有一個不是死于解腕尖刀。”

 “誰?”楊儀驚訝地看他。

 薛放把大房的一支筆撿了出來:“大公子康逢春。”

 “他是……”楊儀想起康逢春是命被毀,死在浴桶之中,忙問:“是被什麼?”

 薛放先前在停尸間里,特意留心過康逢春的傷,當時他就覺著略怪。

 后來他來到縣衙,特意去了康大公子的房間。

 因為這案子非同小可,雖然尸首都收了去,但現場卻沒有大過。

 甚至連那一浴桶的水都沒倒掉,當然,也不排除差役們想懶,畢竟誰愿意去沾那個,不如先放著。

 薛放找了個撣子,在那桶攪了攪,聽到桶底發出啪啦的響

 他換個幾個姿勢,卻沒有辦法將桶的那個東西挑上來。

 十七郎一怒之下,把撣子扔掉,一腳踹了過去。

 他這一腳之力何其厲害,那結實無比的浴桶頓時應聲開裂,嘩啦啦,水如同開閘一般流了半地。

 薛放早跳到旁邊椅子上去,眼見桶水漸漸流,一樣東西出現在浴桶底部。

 那居然是一把剪刀。

 “剪刀?”楊儀越發驚愕,口問道:“旅帥是說,康大公子的外腎,是給剪刀剪去的?”

 突然聽見一個新奇的詞,薛放有點兒震驚地盯著楊儀:“外……腎?”

 跟他四目相對,楊儀才明白,先是有點不自在地一鬢發,才道:“這是醫書上的稱呼,也腎囊,……”

 楊儀畢竟是剖過人的,且醫書上的那些圖繪看過不知多遍,人如何豈會不知,各種稱呼對而言不過如同各道一樣司空見慣。

 可現在莫名地,本是明正大的那些稱謂忽然有點難以出口。

 薛放聽見一個“”,急忙道:“好好,我很知道,不用再給我上課了。”

 楊儀轉頭悄悄呼了口氣。

 書房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氣氛有些微妙。

 楊儀趕忙在心里一想:“可、難不兇手是在殺大公子的時候,不用尖刀而臨時又換了一把剪刀?”

 薛放道:“我原先也這麼以為,不過,這康大公子也算是個孔武有力之人,豈會坐在哪里,任憑兇手給他把那阿兒剪去?”

 他又用了一個新詞兒。

 楊儀低咳,正道:“那這到底會是怎麼回事。”

 薛放打量著桌上的筆,鵝卵石,蘭草,順手把代表小公子康安的紙鎮挪開:“你看,有用斷了的手寫詩還很高興的,有無端端自縊的,有神神沒了命的,還有……”

 楊儀補充:“假如旅帥沒看錯,大小姐的指甲里有,那就是自己撓破的臉。”

 薛放點頭:“要麼就像是周高南說的,確實是惡鬼索命,要麼……這一家子就是瘋了。”

 楊儀聽到“瘋了”,飛快一想,忽然抓住薛放的手腕:“旅帥,我們好似了一個地方。”

 周高南找來縣衙的時候,薛放正同楊儀從縣衙的廚房走了出來。

 “十七,楊先生!”周旅帥揮手招呼:“我好等!”

 楊儀向著周旅帥行禮,薛放卻道:“你又跑來這兒干嗎?”

 周高南道:“你嫂子家里飯都做好了,穿呢,我不來找能行麼?你們鉆這兒做什麼,那俞大人都回衙門了,你們還沒看完?”

 楊儀問道:“周大人,這里的廚娘呢?為何好似不見。”

 周高南道:“廚娘?康大人這兒沒有廚娘,據我所知,都是那二姨娘帶著丫鬟親自下廚的。康大人不易,月俸就那麼多,他又不是個貪財賄之人,家里的仆婦等等花銷自然能省就省。我曾聽你家嫂子說,這二姨娘跟姑娘晚上還得做紅以補家用呢。”

 他說完之后才又問:“你們可有發現?”

 薛放反問:“俞主事可說過發現什麼沒有?”

 這倒是提醒了周高南:“對了,俞主事回去后也沒跟我多說,只說要找仵作再細問什麼,我也沒理他。”

 他說了這句忙又招呼:“天大的事,也去吃了飯再說。回去晚了你嫂子要罵我的。”

 薛放道:“那就先回。”自然而然對楊儀招了招手。

 楊儀忙道:“旅帥,我就不去了。”知道周高南跟薛放是舊識,人家久別重逢,自己去湊什麼熱鬧。

 薛放道:“你是神仙,吸風飲,不用吃飯?”

 周高南則笑:“楊先生,你千萬別見外,你這樣的人來云,我是求都求不到的,這次也是占了十七的了。”

 薛放聽到最后一句才覺舒坦:“嫂子真是訓夫有方,看哥哥你越發會說話了。”

 老周笑著捶他。

 楊儀在旁聽著,很驚訝于他們之間這種親無間的相……竟也有點羨慕。

 不過,這飯到底是沒吃

 才出衙門,便有兩個巡檢司士兵飛奔而來,原來這麼短短的時間,衙門中又出了事。

 第一是康二公子的形更加不好,負責看護的大夫說,只怕他撐不過一兩個時辰,隨時可能咽氣。

 第二件則是俞星臣要求仵作再檢驗康大人等的尸首。

 周高南簡直不知要先關注哪一件:“為何還要驗尸?”

 “據說俞大人懷疑康大人是中了毒。”

 周高南眉頭鎖:“案發后,仵作第一時間就曾查驗過,若是中毒早就報了,還查個什麼!”

 楊儀若有所思,輕輕地薛放。

 薛放立刻會意:“不用去管他,他有膽子就他去看看那些尸首,我保證他一定會嚇死,不嚇死……一場大病也是免不了的。”幸災樂禍的語氣。

 周高南苦笑:“就這麼盼著俞大人有事?”

 楊儀不得不提醒:“旅帥。”

 薛放這才想到正事:“好了好了,總之他去弄,真查出來更好。咱們先去看看那位康二公子吧,興許還能讓他說出點什麼來。”

 周高南本覺希渺茫,可聽了薛放的話:“有什麼法子麼?”

 是楊儀回答了他:“我有一個法子,本不敢輕用,既然二公子時辰無多,興許可以一試。”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