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道從中間斷裂,前方都是廢軌,無數鋼軌被拆卸下來隨地扔,僅存的部分軌道全部扭曲,寬度朝兩旁擴散,一無際。
扭曲的鐵路上,擱置著千奇百怪的障礙。
“大家了解跑酷
嗎?”導游小姐笑呵呵說,“這可是一項風靡全世界的極限運,今天施工方正好不在,我們可以利用最后一段路程,來一場別一格的跑酷。”
現在是下午五點。
太的高度偏移,毒辣的線卻依舊炙熱。
玩家用服遮擋太時,導游小姐掏出服里的哨子:“沒有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
“等等。”溫時忽然問:“限時嗎?”
導游小姐揚了揚手中哨子,不言而喻。
水缸里的人頭齊齊面一變,終于明白為什麼火車上溫時要一直盯著他們。按照玩家先前的推測,游戲一味耗損能,是在終點站安排了類似大逃殺之類的環節,雖然現在面對的不是大逃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種況下,沒有玩家有能力再去照顧三個缸中人。
導游小姐好像看出了他們的絕,進一步說明:“沒有在規定時間抵達的旅客,會永遠留在這節斷軌哦!”
才升起一點的生存希被掐滅,缸里的人面慘白,恐懼引發的抖,讓缸中的水跟著起了漣漪。
一個影子挑了挑眉說:“有人不是喜歡救人,現在可好,把人放在鐵軌上活活炙烤而死。”
玩家不能自相殘殺,他們更不會幫忙出手解決。
泡在缸中的新人玩家想要祈求溫時讓老太太殺了自己,臨頭最后一刻,又沒有直面死亡的恐懼。
年著溫時輕嘁一聲:“偽善者。”下,他半張臉卻好似籠罩在影當中,“如果你服個,我倒是可以幫你殺了他們。”
說著他的眸子染上興,原親手救的人,現在要求自己殺,這到了年的點。
炎熱讓溫時的嗓音略帶一沙啞,他忽然問導游小姐:“跑酷最多能延時多久開始?”
導游小姐笑著說:“只要你不怕曬,一個小時都行。”
暴曬越久,速度越慢。
溫時轉而向水缸:“要搏一搏嗎?還有一條路可以試試。”
溺水的人,連一稻草都不會放過。
三個人頭拼命點頭。
小花走過來:“你真有辦法嗎?”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生路。
溫時頷首:“我試試。”
乘客們還在一個個下車,千奇百怪的怪們帶著行李,走向前方扭曲的鐵軌。
溫時沖過去攔住其中幾名乘客,說了兩句話后,把一只戴紳士禮帽的胖蟲帶了過來。
玩家瞬間想起了車上那群為了活命毫無原則的蟲子。
“記得我和那只蟲子在車上的對話嗎?”溫時沉聲對眾人道:“如果我們為了生存向蟲子無限屈服,就有可能也變蟲子。”
當時蟲子道明只要選擇服從,它們就不會殺人,只吃手腳,現在缸子里的人斷手斷腳,連這個過程都可以省略了。
溫時已經說得夠直白,所有人都想到了這種可能。
溫時進一步說明:“異化需要一個過程,火眼金睛的任務已經證實了這點,只要你們變半人半蟲,到游戲結束沒有異化就有活路。”
同樣的方式,他在大廠用過,讓自己染,從而獲取某種另類優勢。
爬蟲乘客群有很多只腳,跑起來速度應該不慢,有機會通過跑酷。
“我已經和這位先生談妥,它愿意幫忙辱你們。”
水缸里的人:“……”
溫時依舊不會替別人做決定,彎腰問:“選擇死亡的話,十秒鐘請眨一下眼睛。”
擺在人頭面前有兩條路,求死需要勇氣,求生更需要勇氣。
十秒中過去,沒人眨眼,不眨眼的原因是腦海里在天人大戰。
溫時點了點頭:“那就是選活了?”
人頭也沒有反對,依舊是神魂出竅的狀態。
旁觀一切的導游小姐表一言難盡,其余玩家哪怕是影子,也都是沉默。
此刻他們就是沉默的大多數。
溫時看向胖蟲先生:“麻煩了。”
戴紳士帽的蟲子沉默了很久,口吐人言:“他們都這樣了,我還怎麼辱?”
溫時拿出菜刀,理智下降的同時,雙眼猩紅:“你最好知道。”
“……”
菜刀不能拿太久,溫時及時收回,兼施道:“你們不是平時最喜歡干這類的事?能在擅長的領域發發熱,附帶救人,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
剛他去找乘客說想辱人時,就屬這只蟲子最積極,平時肯定沒欺怕過。
“而且你應該能會到,為了生存,人類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我知道。”戴紳士帽的蟲子,蟲臉上出一種肖似人的復雜神,定定著三個人彘,開口道:“但我現在突然覺得……生命有時候好像也沒有那麼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