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號,剛過末伏,亦是農歷七夕。
方年特地安排在這一天趕到莫干山——
這個,方年和陸薇語這一輩子相見、相識之后,正式開始的地方。
晚飯后,方歆獨自待在下榻的獨棟院落,醞釀著寫今日的游歷日記。
方年跟陸薇語行走在翠竹清泉流水間,天穹掛著一彎月牙兒。
陣陣涼意沁每一寸皮,著實是盛夏季節難得的避暑勝地。
螢火飛舞,山間流溢彩。
方年剛念叨著:“果真是晨起如春,夜眠如秋。”
一旁陸薇語忽然說了句:“現在可以了。”
令方年一臉茫然,連眉頭都微微蹙起,向陸薇語:“什麼?”
他甚至連腳步都放慢了些許。
陸薇語輕咬,俏臉微紅,低聲音像是呢喃:“就,就是那個,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嗎。”
方年眼睛飛快眨,好片刻才明白過來:“啊……哦。”
然后遲疑著問:“怎……怎麼忽然又可以了?”
陸薇語輕哼一聲,甩開方年的手,丟下一句‘自己猜’,哼著小曲快走兩步,很快就拉開了一些距離。
方年:“……”
饒是方年二世為人,也是完全懵的。
只能在心里念叨一句果真是人心,海底針。
也沒走多遠,方年跟陸薇語便回到了下榻的院落。
方歆剛剛好寫完了今天的游歷日記,給方年檢查。
方年翻閱著,上道:“我尋思你是不是應該主一點,以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為主線,寫一篇作文?”
“行。”方歆飛快點頭,一點也沒講價錢。
從方歆今天日記的字里行間,方年看得出來遭到的一些沖擊。
高1米52的方歆跟高不到1米4未滿11歲的吳塵站在一起,像是大姑娘和小生一樣。
然而,一個正計劃再次跳級提前中考,一個才按部就班準備上初中。
同樣是出生農村,同樣小時候偶爾有幫家里煮過豬食,同樣小時候夏天不怎麼穿鞋子,甚至現在還喜歡腳爬樹,方歆發現自己跟吳塵的差距巨大到有一條鴻。
就讀上外附中的那點子喜悅,被打消干凈。
跟吳塵站在一起,方歆更像是妹妹。
方年并不是特地要給方歆這種沖擊,完全只是順道。
對于方歆能有所,方年還是有點老懷甚的意思。
方年翻完后,點評到:“今天這篇游記寫得很好。”
“不過也沒必要想太多,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群人,他們的存在是來告訴世界,什麼才是天才。”
方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方年又說:“總之,做好自己,比東想西想要更重要,能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對你自也是很有幫助的。”
“……”
吳塵的天才,其實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范圍。
那是方年跟陸薇語第二次再去湯時,方年就發現的特質。
現在再回頭看,也是很有意思,那時候的陸薇語還是個會多愁善的小姑娘,緒充沛飽滿;
嗯……也可以說是見多怪。
后面知道方年從小就是比這樣更糟糕的生活環境后,陸薇語才逐漸明白課本與實踐之間的區別。
也明白自己從小到的經歷有多順利。
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因為找實習工作上的一點小波折而如此難。
那是因為,于那順暢的人生經歷而言,對波折的承能力很是脆弱,被的上升至了挫折。
如果不是遇到了方年,陸薇語明白自己可能會在鉆了一個又一個牛角尖后,才忽然醒悟。
當然,陸薇語對自己始終充滿信心。
大學四年畢竟不是白混的。
“……”
這一天走了較遠的路程,晚上九點出頭,方歆就累得趕去洗漱休息了。
方年跟陸薇語也差不多。
但是洗漱之后,陸薇語卻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有意無意的……不,應該是很明顯的挑撥起了方年。
最后更是說了句讓方年立即翻上馬的話。
“……”
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向的挑弄,不自量力地還手,至死不休。
還未如愿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但仍然不自量力的挑逗,不死不休。
只愿走進這雨巷。
不眠不休。
“……”
許久,陸薇語連一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右綿綿的搭在方年上:“可是還不夠。”
順手有意無意的拍了拍兒。
方年:“……”
“……”
次日一早。
素質很好的方年捶打著腰桿子走出房間,破天荒的沒有鍛煉。
上念叨:“真是……漫長的一夜啊。”
“……”
莫干山是這次行程的最后一站。
當天下午就驅車回了申城。
這次花了一個多月圍著祖國大地轉了一個大圈,除了東北方向沒去以外,途徑多個省份,見到了不絢爛多姿的風。
像是福建的平潭、新疆的阿勒泰、青海的青海湖、蒙的烏蘭察布、寧夏的沙坡頭、山西的寧武、浙江的莫干山,都可以說是夏日景一絕。
那些被相機定格下來的照片與視頻,記錄了這一行的迷人。
是方歆人生中最長的一次旅行游歷。
在方歆年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極思靜。
在回到申城后,方歆的心緒安靜了許多,自覺的花了更多時間在練字上。
而方年跟陸薇語則基本是見首不見尾。
也沒有僅僅待在申城。
不過吧……
哪怕是大夏天的,方年手上也多了個保溫杯,就恨不得滿杯都是從寧夏帶回來的枸杞子。
基本上但凡忽然同時怎麼都找不到兩人,方年必定會錘一錘老腰。
用陸薇語忽然掛在邊的一句話是:
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
…………
公歷9月21日,農歷八月十七。
宜嫁娶、求嗣。
吉日親則龍吉祥。
這天凌晨,茅壩那條主干道兩旁的草叢、路燈、家家戶戶門前都開始掛上大紅的喜字。
天還未亮,這個小村落便熱鬧了起來。
一大清早,方年換上中式的紅禮服,從茅壩出發一路至衡,再坐上了七點多的高鐵至韶州。
吳伏城、白粥、譚柳、張瑞四人提前等在了韶州。
方年一下高鐵就立馬驅車去了老陸家。
抵達老陸家后,方年在伴郎團的陪伴下過五關斬六將,才終于接上了新娘子陸薇語。
陳清慧不說,溫葉、谷雨似乎是很難逮到這樣的機會,很是有意的為難了方年。
與平日里不著黛不同的是,今天的陸薇語搽了大紅的膏,艷不可方。
接上陸薇語后,一行人先是驅車至韶州的高鐵站。
一趟絕大多數車廂空無一人,僅有那麼一兩個車廂有乘客的高鐵剛剛好經過停在了一號站臺。
方年和伴郎團,陸薇語和伴娘團門對門的坐上了高鐵。
這趟高鐵很奇怪的沒有正式編隊,中途也未停靠任何站臺,基本以320公里的速度停靠于衡站。
同樣是停靠在一站臺。
而這邊則幾乎是大差不差的等候著一個很長的車隊,由關秋荷帶著李安南來領頭接待。
有大紅旗這種本不可能見諸于鄉下的車,也有還算可見的邁赫62S、勞斯萊斯幻影、賓利慕尚等車。
車隊中還有幾輛考斯特。
出了站臺,打頭的是幾輛超跑,和幾輛托車。
看起來高調卻又并不引人注目的一路駛桐境,在一小時的時間里抵達了茅壩。
頭車剛進茅壩,田野間便有禮花沖天而起,間或夾雜著量的鞭炮聲。
雖有婚禮司儀,但并不是太復雜的流程。
一切是按照中式傳統婚禮的從簡而行,時間流程被把控得非常恰當。
幾乎是一分鐘都沒耽誤。
婚禮于12點12分完畢。
從車隊進茅壩,到婚禮流程結束,先后不到二十分鐘。
禮畢,陸薇語被請房,飯都沒吃上一口。
酒席基本沒擺在老方家的院子里,而是擺在了隔壁方正斌那邊的院子里。
一路從高鐵上跟著來到茅壩的量賓客都只是討了一杯喜酒,象征的吃力兩口飯菜。
方年亦是如此。
爾后,方年坐上考斯特一路送到了省城長沙。
幾輛考斯特駛離茅壩。
車上,平書和藹道:“小方啊,你不用如此惶恐多慮,也是巧,考察完羊城之后,得閑能以私人的份參加你的婚禮。”
丁嶨祥在一旁提了句:“平書考察廣東的行程因故一拖再拖,剛好趕上了。”
方年連連點頭:“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還平書容我改日攜賤登門答謝。”
“歡迎。”平書笑瞇瞇的點頭,“我還是那句話,你啊,不要總對京城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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