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柏自然不會供出已經嫁出去的兒,韓家能躲一個是一個,只要永寧侯府不出事,韓家就有再起來的希。
顧寧遠是他的外孫,他死了,韓家人死了,可顧寧遠上還有韓家的。
但是,就算韓文柏的住刑不說,韓家人不說,韓家書房里也有與韓氏往來的書信。況且,吏部尚書也獄了,顧見風吏部是他一手促,韓文柏不說,他也會說。
說的越多,就能減輕罪行,就算自己沒活命的機會,但都想著為家里人爭取一希。
錢松明道:“將永寧侯府一家帶過來。”
顧見風和顧見軒有嫌疑,但不能單審他們兩個人,一家人同氣連枝,錢松明不信永寧侯一點都不知道。
真是越老越糊涂。
手下人問顧家還用不用派人去,錢松明趕了兩天的路,回來之后并未休息,直接來大理寺辦案,每日睡兩個時辰,現在頭昏腦脹的,聽見這話神還有一恍惚,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說的是顧見山家。
不過,顧見山當初離永寧侯府鬧得沸沸揚揚,又在族譜除了名,這事人盡皆知。再說了,顧見山還在西北,顧家只有姜棠,把他娘子抓起來有什麼用。
錢松明道:“不必。”
皇上下令讓人去各家敲門,顧家并無人應,這關就算已經過了。
西北重臣,怎能寒了大臣的心。
屬下應是,這便奉命去永寧侯府抓人去了。
三月初九夜里宮變,今日十三已經是第四天了。
永寧侯由最開始的張到如今微微松了口氣,外面有靜,不知是哪個府上出了事。
鄭氏比永寧侯忙的多,人都困在府上,還得和陸錦瑤管家,府上幾百人的吃喝要管,這都第四天了,府里的和菜已經吃完了,還剩一些干貨,只能將就著吃。
永寧侯心里的弦松下來之后才注意到桌上的飯菜不及以往,以往早上都是好幾樣菜,好幾樣點心,今日只有粥和蔥花餅,一點都沒有,“怎麼就這些東西?”
鄭氏冷道:“侯爺也不看看過了幾日了,難道和菜不用管事出去采買自己就有了?”
就算莊子沒被封,可盛京城已經封了,城外誰能進來。
永寧侯皺眉道:“行了,這麼點小事還至于發脾氣,等過幾日能出去就好了。”
鄭氏在心里嘆了口氣,誰知道能不能出去,“快吃吧,明日連這些都沒了。”
府院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這還是因為侯府人多,采買管事想多點油水,買的東西就多了些。
各院也有自己的小廚房,不過天暖和不住放,這幾日也就吃完了。
所有人都沒想會這麼嚴重,外面到底是什麼況也不知道,直到侯府大門再次被敲響,未等里面人回答,外面差就道:“大理寺辦案。”
管事的差點站不住,大理寺的人誰敢攔,他趕去正院見永寧侯,永寧侯心里一,他以為無事,可終究還是來了。
大理寺辦案很有效率,沒一會兒府中人男分開無論老都站在一塊,十個十個地往外帶。
侯府下人多,但上頭下令全部帶走,就永寧侯等人單獨關押,其余下人幾乎不必審,關在一起,也不會占太多的牢房。
陸錦瑤和三房站在一,韓氏是被思瑕扶出來的。
一出來,眾人齊齊一愣。
陸錦瑤有陣子沒見過韓氏了,得五個月了吧,韓氏變得太多,都快認不出來了。
韓氏人消瘦了不,臉上顴骨高凸著,竟然到了連走路都要人扶的地步。
陸錦瑤不想這時候讓人看侯府的笑話,和云氏低語幾句,兩人過去扶著韓氏,而妍姐兒也和長房的兩個小娘子走在一塊兒了。
大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小孩子,哪兒知道要去哪兒,人這麼多,又有帶著刀的差,一臉驚慌,都站在大人邊,誰也不敢。
倒是顧見水的庶子顧寧睿嚇得一直哭,被吳小娘捂著抱在懷里。
陸錦瑤著韓氏的耳朵輕聲道:“大嫂,事關全府,你也得當心些。
大理寺不比家中,你得好好珍重才是。”
韓氏這樣子,恐怕明眼人都能看出侯府應是提前知道什麼,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最重要的是,韓氏絕對不能死在大理寺。
韓氏點了點頭,聲音干,“我明白。”
差輕點人數,并未見顧寧遠、顧寧昭和顧寧盛,就去問了永寧侯。
永寧侯道:“顧寧遠在松山書院讀書,兩個小的因為老家老人惦念,就送過去住了一陣子。”
領頭的差不信,可也沒法兒,只能先把侯府眾人押送大理寺。
街上人不多,自從出事之后,百姓就閉門不出了,也沒人再做生意,都在等風頭過去。
皇家的事,得管,省著刀劍無眼,自己丟了命。
去大理寺坐的自然是牢車,陸錦瑤雖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但這種經歷對來說還是第一次。
不過,上去之后也能坦然之了。
云氏心里張,是憂心子,現在只覺得慶幸,幸好當初把盛哥兒送走了。
瞞得,連丫鬟都不知道顧寧盛去了哪兒,竹和懷兮倒是知道,但也不會說。一群丫鬟在一塊,惶恐地看著四周,也不知道等待們的什麼。
而韓氏則是掀開眼皮看了看外面,幾個月不出門,外面的風都是清新的。韓氏知道自己是侯府的罪人,這會兒肯定不能掉鏈子。
而鄭氏臉并不好看,誥命夫人,又養尊優這麼多年,上了牢車從街上饒了這麼大一圈,擱誰誰能好。
鄭氏早上還說過幾日連白粥和蔥油餅都沒得吃了,真是一語讖。
到了大理寺,鄭氏等人就被分別關押,而府上的丫鬟小廝被關押在一,不過因為人不,占了十間牢房。
牢房里只有一個小窗戶,一張床板,上頭鋪著稻草。
看著倒是干凈,不過不知多人睡過,誰也沒往床上坐,只有韓氏站不住,靠著墻坐著去了。
因為韓氏不好,大理寺特許陸錦瑤進去照顧,而隔壁就是鄭氏,再隔壁關著的是許氏,后頭才是云氏和幾個孩子。
永寧侯等人被關在了另一,牢房里暗,顧見風耷拉著腦袋坐在床上,事前,父親同他說過,若是真躲不過,就實話實說,直接認罪,做了什麼就說什麼。
顧見風知道不能牽累侯府,他知道怎麼做,也會說
的,只有他和韓氏知,其余人并不知。
眾人并未關在一,有牢頭看著,也不能說話。
等到中午,牢頭送來飯食,一人和一個饅頭一碟子炒白菜,連點油水都沒有。
不過,顧家人知道輕重,沒人敢抱怨,陸錦瑤拿了兩人的飯,“大嫂,吃吧。”
韓氏點了點頭,盡管難以下咽,還是勉強給吃了。
下午,顧家人就在牢房待著,并未見有人被帶去問話。只不過不遠傳來其他牢房的聲音,應是別的府上被帶進大理寺了,不過吵吵嚷嚷的,被牢頭罵了幾句,“都獄了,還當自己是人上人呢。”
一時之間,心里難免有幾分沉重。
陸錦瑤覺得姜棠那兒應該沒事,平侯府囑咐過,只要不冒然開門,就不會有事。現在只等大理寺的人審過犯人,再做判決,也不知還能不能平安回去。
都一十多天沒見顧寧昭了,這孩子,還能記著嗎。
顧家人還算平靜,隔幾間的牢房吵吵鬧鬧,半點都不消停。
韓氏坐在床板上,頭靠著磚墻,地牢冷,還帶著病,在這里上并不好,不過,這都是咎由自取。
又過了一會兒,韓氏見牢頭帶著顧寧遠進來,心里一,但忍著沒出聲。
顧寧遠看見韓氏,扭頭喊了聲母親,韓氏扶著墻起來,可走到老房門前時,顧寧遠已經被帶走了,卻不時地回過頭往這兒看。
牢頭手推搡了顧寧遠一下,語氣惡劣,“快點走,別磨磨蹭蹭的。”
顧寧遠一個踉蹌,卻不得不回過頭,韓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手著牢房的鐵欄桿,心里揪得不行。
可是人已經不見了,韓氏只能回去。
韓氏能走過來是因為思念兒子,一口氣就過來了,可回去的時候磕磕絆絆,就在要摔倒的時候,一只手拽住了胳膊,這間牢房里只有和陸錦瑤。
韓氏抬起頭來,只見陸錦瑤神冰冷,雖然扶著,可眼中一點溫度的都沒有。
陸錦瑤把韓氏扶到木板床上去,剛松開韓氏的胳膊,就被握住了手,只不過韓氏力氣小,很快陸錦瑤輕而易舉地掙開了。
韓氏囁喏道:“是我對不住大家……”
現在說這些早就晚了。
陸錦瑤沒有說話,去了一旁站定,站了一會兒就站不住了,蹲在了一旁。
三月十四下去,李管事看門,外面已經沒人守著了。
他把這事告訴姜棠,姜棠人踩著凳子往院墻外看了看,確認外面有行人經過后才開了府門。
府上丫鬟小廝雖還不能出府,可是心雀躍了不。
姜棠囑咐凝珠凝悅看好顧寧昭顧寧盛,自己帶了兩個丫鬟出府,先去了錦棠居,托錦棠居掌柜去永寧侯府看看。
三刻鐘后,掌柜的著汗回來,一臉急,“小東家,侯府了封條,門口還有兵把守,小的就在遠看了一眼,就回來了。”
姜棠抿了抿道:“今兒照常做生意,有解決不了的事去顧府找我,其他事等陸姐姐回來再說。”
得想法子打聽打聽人去了哪兒,要麼是刑部,要麼是大理寺,無外乎這兩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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