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搬遷到新址就快一個月了,可金字招牌仍然遲遲沒有掛起。過去的一些老病號通過種種途徑找了過來,許長善也沒將病人拒之門外,因為沒有刻意宣傳,病源比起過去減了一些,老爺子明顯沒有了過去的心氣,大概是孫子的工作有了著落,失去了鬥的力。
許純良迅速適應了上班族的生活,工作輕鬆,上班之餘,他也很外出,有時間就看書上網,力求儘快全面了解這個時代。
許長善本指孫子能主提出跟自己學醫,可許純良沒這個意思,該抄得方,他也不抗拒,一手筆字寫得倒是極其漂亮。
許長善強忍著不去過問他工作上的事,因為高新華專門跟他通過,許長善知道孫子目前是在電工班。
按照高新華的說法,人往往知恥而後勇,看到差距才有力,許長善原本也希孫子會認識到這一點,可眼看著他上班快半個月了,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至目前從他上並未找到任何的進取心。
許長善開始接現實,其實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普普通通,孫子就不是做大事的人,平平淡淡才是真,有份穩定的工作,找個知書達理的媳婦,生一對可的寶貝,這樣的生活也算圓滿。
許純良每天下班準時回家,看到爺爺正在門口著外面的大樹。
老爺子在樹上又發現了一個新築的蜂巢,幾十隻馬蜂正忙著築巢,單從馬蜂的外表許長善無法辨認是不是過去門口的蜂群,畢竟消防已經將過去回春堂屋檐下的大蜂巢給摘除了。
許純良了聲爺爺,將剛斬得半隻鹿記油燙鴨給他,老爺子就這口。
許長善接過油燙鴨道:「純良,你看看,這是不是過去咱們門口的蜂群?」
「是!」
「你這麼肯定?」
許純良心說我當然肯定,這蜂群就是我引來的,雖然武功大打折扣,可招蜂引蝶的本領沒有變弱,他笑了笑道:「許老先生醫高超,醫德高尚,馬蜂也是生靈,懂得擇鄰而居的道理。」
許長善哈哈大笑:「何時學得這麼會說話了,晚上我開瓶好酒,咱們爺倆喝幾杯。」
許純良告訴爺爺今晚不行,因為他答應了於莉,於莉三天前就約他吃飯,說是要謝救命之恩,除了他之外還請了當天出警的陸奇和李忠。
許長善很高興見到孫子多出去跟人往,整天宅在家裏總不是事兒,從目前來看,讓他去長興醫院上班的決定無比正確。
於莉晚上請客的地方在狀元街的一品居,狀元街是東州市中心的一條老街,街道不寬,兩旁有不源自明清的古建築,其中一戶據說出過狀元,古街因此得名,市裏原本想將這裏開發地標的旅遊景點,因為設計不周,結果弄得不倫不類,後續招商也不理想。
現在這條街最多就是賣翡翠玉的商家,夾雜著幾家茶社和飯店,東州本來就不是個旅遊城市,外地遊客不多。
一品居就在狀元府的斜對面,是一家裝修雅緻的私房菜館,於莉選擇這裏也花費了一番心思。
陸奇和李忠是警察,對於吃請他們打心底是拒絕的,但是於莉打聽到李忠的姐姐李凌雲是長興醫院骨科護士長,姐姐於茉又是婦科副主任,於茉出面,李凌雲負責聯繫,順利組局功。
選擇一品居就是看中了這裏的環境清幽,省得人多眼雜,畢竟陸奇和李忠的份決定他們不方便公開吃請。
許純良是最晚到的,約好六點半,他準點抵達,包間里幾個人正在打摜蛋,於莉一旁觀戰,看到許純良進來,笑著迎了上去:「小許,就等你了。」
許純良道:「我走過來的,各位久等了。」
兩位警察許純良都見過面,於茉和李凌雲他還是第一次見,笑著分別打了個招呼。
幾個人牌癮都不小,打完這一局,才起來和許純良相見。
於茉和於莉長得很像,在長興醫院也非常有名,婦科副主任,學科帶頭人,主出手去和許純良握了握道:「我們醫院的?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許純良笑道:「我這個月才進醫院。」
李凌雲也湊了上來:「小許,一表人才啊,有對象沒有?我們科漂亮小護士可多了。」出了名的做。
許純良表示自己打算先立業后家,婉言謝絕了的好意。
李凌雲咯咯笑了起來:「志向遠大啊,哪個科的?」
「目前在電工班。」
一聽是工人,李凌雲頓時沒了熱,倒不是勢利,醫院的護士又有幾個想跟工人談?小夥子一表人才,看起來文質彬彬,可惜了。
剛才還覺得他志向遠大,現在覺得他是志大才疏,一個普普通通的電工有什麼業可立的。
陸奇過來拍了拍許純良的肩膀,許純良了聲陸哥。
陸奇又把許純良介紹了一遍,主要是告訴大家,許純良回春堂的東家的份。
於茉和李凌雲為長興醫院的員工當然知道回春堂,這才想到回春堂就是姓許的。
天下沒有不風的牆,這兩天關於回春堂拆遷的事已經傳遍了長興醫院,都知道醫院為了順利拆遷一次補償給許老爺子六百萬人民幣。
為許純良安排工作的事知道的人反倒不多,六百萬對江城的老百姓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更何況許長善行醫多年,回春堂一直門庭若市,這老爺子家至上千萬。
一個人無論學歷職業,一旦他擁有不錯的家世背景,在很多人的眼裏就會籠罩一層環,李凌雲眼中的許純良又變了高帥富:「許老先生是你爺爺啊,過去我應該見過你,當時可沒這麼高,還是個小孩子。」
李凌雲並沒有誇張,記憶中的許純良就是這個樣子。
許純良也搜索了一下記憶,的確見過,擁有去回春堂問診的記憶。
「你還記不記得我?」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記得,李護士長,您上個月痛經來回春堂扎過針。」
一句話把李凌雲鬧了個大紅臉,這小子怎麼口無遮攔呢,雖然大家都是醫療工作者,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往外說吧。
陸奇聽到這裏沒憋住,噗!的一口水噴了出去,還好及時轉,沒噴在別人臉上。
李忠心說這小子怎麼說話呢?當眾曝我姐私。
於莉很會來事,笑道:「小許,你可真調皮,你們醫院工作的說話注意點,回頭吃飯別說專業問題,我不了那個。」一句話就化解了尷尬。
於茉讓店家馬上開飯,看了李凌雲一眼,心中有些不悅,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本院婦科專家,你痛經不找我,反倒去找一個老頭子,是不相信我的醫嗎?在治病方面中醫哪比得上西醫?
酒菜上來之後,大家先喝了三杯酒,然後於莉逐一給三位恩人敬酒,那天被嚇得不輕,中途暈了兩次,當時的況也記不清楚,只知道是他們三個救了自己。
陸奇表示真正應該謝的是許純良,當時如果不是他,他和李忠都應付不了那兩條大蛇。
所有人的目都向許純良,許純良其實跟陸奇說過,別提自己救人的事兒,但是陸奇也干不出冒領功勞的事,終於還是當眾說出了真相。
救助市民本來就是警察的職責,局裏也就是給陸奇和李忠口頭表揚,雖然上了當天的報紙,但是很快就沒了熱度。
李忠道:「小許,當時那兩條蛇為什麼見你這麼聽話?都不敢反抗?是不是你們回春堂有訓蛇?」
許純良笑道:「哪有什麼,我們許家祖上是中醫,過去中醫經常上山採藥,遇到蛇蟲是常有的事,為了自安全,就研發出一個驅趕蛇蟲的辦法。」
於莉道:「我最怕蛇了,可不可以給我分分。」
「人家是祖傳方,哪能隨隨便便告訴你。」於茉語氣中明顯帶著一不屑,對中醫向來不冒。
許純良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主要分就是硫磺,蛇蟲一般都怕這個味道,雄黃酒也行。我從小生活在回春堂,上就帶著一子藥味,平時蛇蟲基本不會靠近我。」這個解釋倒也合合理。
陸奇回想了一下,那天驅蛇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聞到什麼刺激的味道。
李凌雲道:「小許,你為什麼來長興?跟著你爺爺學中醫,繼承回春堂多好。」
「我對學醫興趣不大。」許純良沒說實話,爺爺雖然是東州首屈一指的國醫高手,可他醫道上的修為跟自己還是無法相提並論。
許純良酒量很好,來者不拒,跟每個人都連幹了好幾杯,卻毫不見酒意。
幾杯酒下肚,李凌雲做的病又犯了,從手機里找出科里護士的照片給許純良看,如果他覺得有眼緣,自己可以安排他們見面,先加個微信聊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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