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在後面吐槽江州的路況太差了,就不適合開車,買輛電車騎著就好,不用擔心酒後駕駛,也不用擔心堵車。他自己就不會開車,對外說自己應酬多,真正的原因是他盲。
他的話沒說多久,前面的道路就堵上了,程小紅平時文文靜靜的,可一上了車脾氣就暴躁起來,接連摁了幾下喇叭。其實這種狀況下,摁喇叭也無濟於事,除非你能從別人車頂上飛過去。
周文斌一幅先知先覺的樣子:「我就說吧,這個點出來準堵。」
許純良說還是托車好。
程小紅道:「市區,這主意你就別打了,煩死了,整天堵車。」又摁了一下喇叭。
前面黑的奧迪Q7車窗落了下來,一名頭大脖子的司機從窗口探出頭來,惡狠狠向後瞪了一眼,一張一合,看口型明顯是在罵人。
許純良道:「他好像在罵人啊!」
程小紅臉一紅,摁喇叭在先,自知理虧,也不是存心,已經形了不鳴笛的壞習慣,有點管不住手。
後面的周文斌提醒他們別衝,多一事不如一事,反正時間尚早,沒必要著急。
前方車輛重新啟,程小紅這次老老實實跟在後面,汽車剛剛開始提速的時候,前方那輛車突然踩下了剎車。
程小紅嚇了一跳,好在反應及時,功把車給剎住了。
許純良坐在副駕系了安全帶,因慣向前沖了一下又被安全帶給扯回去,後排的周文斌沒系安全帶,整個都撞在程小紅的靠背上了,還好剛剛提速,沒有造傷害,既便如此,鼻子也在椅背上撞了一下,有些酸疼。
程小紅臉都嚇白了:「有病啊!」
周文斌著鼻子道:「算了,別開鬥氣車。」
許純良看到那輛奧迪已經開遠了,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報復程小紅剛才鳴笛的行為。
本來以為事就這樣過去了,可過了前方的紅綠燈,發現那輛奧迪Q7又變線來到了他們的車頭前面,故意著速度,挑釁的意味不言自明。
周文斌畢竟閱歷富,他讓程小紅別生氣,到前方右拐,從沿河北路前往酒店,路程上雖然遠了一些,可能夠避開不必要的紛爭。
程小紅氣得滿臉通紅,如果不是領導在車上,緒早就發了。按照周文斌指引的路線,在長安橋右拐,過橋後進沿河北路。
可讓沒想到的是,那輛奧迪Q7又魂不散地追了上來,迅速超過了他們,一個急速變線切到POLO車的前方,程小紅嚇得尖了一聲,將剎車踩到底,ABS都踩出來了,汽車宛如興中突然放鬆的男人,接連搐了幾下方才停止了行進。
那輛奧迪Q7此時方才揚長而去。
程小紅被嚇得面無,許純良也火了,得饒人且饒人,程小紅無非是摁了幾下喇叭,對方不依不饒險些造車禍。
周文斌也嚇得不輕,哆哆嗦嗦道:「現在人開車怎麼這麼野蠻?」
許純良安程小紅道:「別怕,他們再敢來,我把他們子給拆了。」
程小紅咬著,心裡又是害怕又是憤怒,這會兒什麼心都沒了。
周文斌心中暗忖,以後再不敢坐這小妮子的車了,年輕人開車終究還是不穩當。
程小紅明顯有了心理影,開車速度慢了下來,遇到前方幾次加塞都選擇退讓,喇叭更是不敢摁了。
來到閩南海鮮酒樓的停車場,
程小紅把車停穩了,惶恐的緒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
許純良推開車門下了車,看到剛才別他們車的Q7就停在不遠,看了看車牌確認無誤,還真是冤家路窄。
周文斌也看到了那輛車,想起許純良剛才的話,真有些擔心他把人家車子給拆了,拍了拍許純良的肩膀道:「算了,多一事不如一事。」
因為途中的曲,他們三人是今天最晚到的。
副院長高新華都已經到了,正在和中醫科主任朱明遠聊天。
朱明遠是應趙永勝的邀請過來的,他們兩人是老同學。趙永勝還請了神經科護士長唐明作陪,這個唐明年輕的時候是公認的衛生系統一枝花,現在雖然已經過了不之年,不過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氣質絕佳,灰旗袍將勾勒得凹凸有致,走起路來如風擺楊柳,婀娜多姿。
看到周文斌他們進來,趙永勝主迎了過去:「周主任,你可來晚了啊!」
周文斌笑道:「堵車,堵車!」跟趙永勝簡單打了個招呼,直奔高新華而去:「高院,怎麼沒打牌啊?」
高新華道:「你還好意思說,小唐不會打牌,你又來這麼晚。」
「都是我的錯,時間還早,咱們先戰一局再吃飯。」
高新華牌癮奇大,馬上道:「戰一局,老朱咱倆一家。」
朱明遠白白胖胖戴著圓形黑框眼鏡穿著唐裝,頗有幾分儒家之氣,笑瞇瞇道:「我牌技不行,要是出錯牌高院別怪我啊。」
高新華道:「摜蛋全靠牌,跟牌技無關,你不肯跟我對家,文斌咱們倆對家。」
朱明遠沒說不肯,總覺得高新華話裡有話。
見到高新華,於公於私許純良都應當過去打聲招呼,當著同事的面許純良規規矩矩了聲高院長。
高新華笑著向眾人介紹道:「小許你們應該都認識了,我們兩家是世,這孩子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
其實就算高新華不說,現在大家也都知道許純良是他給弄進醫院的,當眾點明這段關係是他有意為之。
朱明遠此時突然明白了,高新華這是借著打牌敲打自己呢,當初許純良進醫院的時候,最初定下來要去中醫科,因為自己的極力阻撓,最終去了醫務。
朱明遠並不完全了解其中的過程,他對高新華這個副院長從骨子裡是瞧不上的,一個轉業軍人,只不過依靠時運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幾個人去打牌,唐明將帶來的正山小種泡上,本來這種事應該小字輩去做,可程小紅到現在還沒能從剛才的影中走出來,還有些心神不寧,坐在一邊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
許純良主走了過去,向唐明道:「唐護士長,我來吧。」
唐明向他笑了笑,一雙眼睛漾著水,許純良泡好了茶,給大家一一送了過去,他早已接了現在的份,別看過去是萬眾敬仰的五毒教主,現在只是某三級甲等醫院的一個小小辦事員,在什麼位置就要做什麼事,必須要把位置擺正。
唐明搭訕說:「小許,我聽說是你做通了姜老太太的思想工作?」
許純良道:「我也沒做什麼,就是陪聊聊天。」
「不容易啊!」唐明這聲嘆發自心,也被姜老太太罵過,老太太的蠻橫是領教過的。
這時候那邊不時響起高新華洪亮的聲音:「我炸!」
坐在高新華下家的朱明遠一臉鬱悶,又炸?高新華啊高新華,你是有多恨我?高新華坐他上家,從開局就對他炸個不停。
高新華和周文斌搭檔一路高歌,反觀朱明遠和趙永勝兩人一局牌打完還趴在二上沒起來。跟領導的權威無關,趙永勝牌技一般,今天兩人手氣又特別臭,權當是陪練,主要是讓領導高興。
可領導高興了,他們就窩囊了,這局牌打得別彆扭扭,總是被挨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高新華也沒戰,畢竟旁邊還有三人等著,提議開席,他在首位坐了,本來按照年紀應該是朱明遠坐在他左手,可他招呼周文斌坐下,右邊留給了資深唐明,領導邊安排倒酒是標配。
其他人依次座,許純良和程小紅是小輩,理所當然坐在席口。
高新華說了句開場詞,宣告晚宴正式開始。
許純良留意到今天的用酒是八代五糧,菜品也非常高檔,略估計,今晚這頓飯要過五千了。他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對醫院的狀況也有所了解,醫院各科室主任雖然收不低,但是讓他們自掏腰包安排這種標準,通常是捨不得的。
高新華這些醫院的老人都心知肚明,這頓飯肯定是藥販子埋單,在醫療系統,這種狀況屢見不鮮,也習以為常。
為副院長,高新華自然為敬酒的中心,許純良留意到,高新華酒量很大,來者不拒。
自己的頂頭上司周文斌酒量一般,一壺酒喝完臉就紅到了脖子。
趙永勝也是海量,他打了一圈到了許純良,笑道:「小許,我敬你一杯。」
換過去,許純良接他的敬酒肯定心安理得,可現在他已經不是五毒教主,初來乍到,做足禮節,起道:「趙主任客氣了,應當是我給您敬酒才對。」端著酒杯來到趙永勝面前,陪他連幹了兩杯酒。
高新華看在眼裡,暗自欣,雖然決定讓許純良進長興醫院的是大老闆顧厚義,背後的真正原因是利益換,可提出這個主意的是自己,在別人眼中許純良就通過他的關係進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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