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葉晚意和姜凝睡一張床談心的時候,還是在多尼亞,彼時也是姜凝和邊澤鬧矛盾,兩人一氣之下分了手。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最終還是要分的。”姜凝從冰箱拿了好幾罐冰啤,一邊借酒澆愁,一邊對于和邊澤的走向進行了極其消極的預測。
“太冰了,你別喝這麼多。”葉晚意皺眉把姜凝面前放的一扎啤酒拎走。
“沒事兒,跟喝水似的。”姜凝苦笑,“你說我醉也醉不了,煩惱怎麼才能忘掉?”
“怎麼他求婚了,你反倒不敢了呢?”葉晚意問。
“是啊,我怎麼就不敢了呢。”姜凝也說不出個答案,“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分手對于我來說,從來就只有一次,但是和邊澤,竟然分了那麼多次……可是這次,是他提的。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是不是最后一次,取決于你們兩個人的心,取決你愿不愿意去爭取。”葉晚意誠懇說出自己的,“其實,低頭服不代表就丟掉了自尊和驕傲,有時候,不能因為怕失去就不去選擇經歷,我不了解邊澤這個人的觀點,但是他的人品,真的沒有什麼可指摘的,這是我們選擇伴的必要條件不是麼?而且,不可否認,你是真的喜歡他。”
“可是有喜歡有什麼用?領了證,就要見家長,我不想我的父母被刁難,我也不想被別人說是沖著他的錢跟著他,我更不想……”姜凝說不下去了,甚至開始自我懷疑,反問葉晚意,“你覺得我配嗎?我憑什麼能讓他一直喜歡?皮囊、格還是一直難以征服的挑戰?”
配不配這個問題,大概在兩人外在條件懸殊很大時,是于弱勢的一方,必然會遇到且直擊心的一道命題。
正如學生時代做題的時候,公式、定義、例題模型都很簡單,老師一講就懂,可是你依舊很可能一做就錯。
道理大家都懂,每個人從小就被教育要為一個勇敢、自信、樂觀、正直的好孩子,可是這里面的每一個品質,又有哪一個是容易學會且可以一直堅持做到的呢?培育的土壤有貧瘠有沃,照的有充沛有不足,有的一生順遂未經風雨,有的千磨萬擊風吹雨打,又怎麼能去要求渺小的種子都開出一樣麗鮮艷的花兒呢?
自卑、迷茫、困……
人生每一個砍,不僅限于,自己過去、沖破了,就是涅槃;摔了、怕了、退了,就是枷鎖。
“配不配,別人回答不了你。”葉晚意淡淡說道,“我說不配,你會用他對你的偏來反駁和證明你是他的例外,我說配,你又會有千萬種理由來說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姜凝默然。
是啊,一個人,就是會這樣自我矛盾,一邊瘋狂找著他你的痕跡,一邊又不斷自我催眠覺得他不是真的你。
“我曾經也覺得,我不該為沈星河的附庸,我不能用太多他的錢,我不能為在家里帶小孩的那種家庭主婦,我要有自己的事業,我要活出自己的價值,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是一個獨立,才能證明我是他這個人,無關他的家庭、背景、財富、職業等等。”
葉晚意的聲音平緩有力,姜凝聽得很認真,不得不承認,葉晚意一針見指出了的顧慮和困。
“太多人打著獨立的大旗,去瘋狂定義,他們給們圍起一道框,仿佛只有在這個框里,你才是有價值的,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那樣,仿佛出這個框,你就是應該被批判的異類和被鄙夷的封建愚昧典型。”葉晚意說得直白,“別人定義不了你的價值,只要你能遵從自己的心,去做選擇,你就是獨立的,長久的魅力不是吊著他,而是吸引、扶持和互相取悅與包容。至我是這麼認為的,別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結婚這件事,所有的問題,都是你和邊澤需要共同去面對的。”
姜凝聽完這一席話,心是翻涌的,笑著掩飾自己的緒:“哇,我們的人生導師葉晚意回歸了,好久沒有這樣醍醐灌頂的了。我記得有一回大學逃課、期末考試想找你幫忙一起作弊,你也是這樣在寢室對我說了一番話,當時都快把我說哭了,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多尼亞那一次,也許有些事,需要你知道。”葉晚意聳聳肩,決定把事告訴姜凝,“雖然答應邊澤要保的,但是……過了這麼久,承諾有效期也許可以作廢?”
“什麼事需要我知道?”
……
“所以……他的原話是,跟過他的人他都不會虧待,至于這個人是不是姜凝不重要是麼?”就在葉晚意把邊澤在危急時刻還不忘留下一筆錢給姜凝的事兒說出來后,姜凝獲取和分析得到的信息似乎和葉晚意想傳達的,有一些偏差。
“原話確實……是這樣。”葉晚意皺眉解釋,“但是我想,他的真實意思肯定不是這個,他只是而已。”
“問他他也不說,說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姜凝嘆氣,“這種玩笑的語氣,真的讓我很沒有安全。”
“你不是跟他一個樣麼?想結婚又拒絕人家,不想分手卻句句都是狠話。”
“……”
……
總之,那一晚,葉晚意和姜凝兩個人都一夜沒睡,一直聊天,聊到了天亮,也不只是聊,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麼說什麼,還回憶起大學時候的好多事兒。
年人就是這樣的,即使再崩潰,第二天也要恢復一個正常人的模樣。
冷靜過后,姜凝在第二天上班途中給邊澤發了微信,可是消息發不出去,因為還在他的黑名單里,還是昨晚當著的面拉的。
到了中午,姜凝再鼓起勇氣給邊澤打了一通電話,同樣,也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信心在一點一點瓦解……也開始從最初的堅信,變為不確定,這些信號是否意味著他是真的想結束?
然而,邊澤昨晚回家后,就和白硯代了工作上的事連夜訂了票飛去國外分公司,他想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好好冷靜一下,利用這段斷聯的時間,他也能思考清楚,搞明白自己的心意。
國的手機沒有帶,也沒跟沈星河他們打招呼。
他不相信婚姻,但是現在,出現了這樣一個人,讓他愿意去嘗試。
邊澤不止一次問過沈星河,你做好準備當一個好丈夫了嗎?你有信心當一個好爸爸嗎?
沈星河回了他一句無數老板用來pua員工的毒湯金句:想,都是問題,做,才是答案。
婚姻需要忠誠,伴之間應該是唯一且排他的,這種合約一旦締結,應當為終合作伙伴,輕易不能解除。
以往每次吵架,都是他追過去很快和好,邊澤這一次想給雙方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和時間,結婚與否,不是兒戲,他們都需要充分考慮未來所有可能出現的風險,管理好自己的預期值后,再做決定。
的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好的朋友也幫不上多忙。
姜凝一天一天等邊澤來找,或者說,哪怕把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也是好的,但是很憾,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
是什麼時候想結束北漂生活的呢,大概就是這個城市給不了你任何希的時候,或者說,你沒有什麼東西可留的時候。
這一周的時間,對于姜凝,像是心的凌遲死,一刀一刀,割得無完,無數次幻想邊澤會出現在公寓門口,嬉皮笑臉地和說和好,低聲溫凝凝,然而事與愿違,他都沒有現。
姜凝把邊澤一手帶著立的直播公司等手續移給白硯,也是帶著最后一希,去問邊澤的況。
“邊總……休長假了。”白硯有些為難地看著姜凝,想勸又不知道怎麼措辭,“我并不是為我的老板說話,但是姜小姐,我還是希您能等他回來。我跟著他工作那麼久,我很清楚他對您是認真的。”
姜凝笑笑,用手指著口的位置:“不想等了,真的……這里太難了。”
還有,就是怕等來的是一個壞消息。
清楚,邊澤是一個灑肆意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回來后會云淡風輕地跟說:
姜凝,我發現我們可能真的不合適,還是做朋友吧。
不敢面對,逃離,也許才是最面的退場。
……
一個月后,邊澤回國。
他先是在國外和母親見了一面,說了他要結婚的事,母子兩個進行了許多年來都未曾有的促膝長談。
獲得母親的祝福后,他回到國找了爺爺和父親。爺爺喜出外,一個勁兒地催他把人帶回來,邊父沉默許久,囑咐邊澤,要好好經營婚姻,不要做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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