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府現在也只是不遠不近地走著,曾經,陸錦瑤還想過,把自己在錦棠居的分分給娘家一點,那會兒真是可笑。
若是分給娘家,出了事,估計直接把錦棠居據為己有了。
哪兒像姜棠。
陸錦瑤如今是永寧侯夫人,和母親平侯夫人的品階一樣,宴席上陳氏帶著兒媳來賀禮,見面時,母倆只行了一個平禮。
陸錦瑤要招待客人,知道宴席結束才空下來,陳氏趕拉住人,“咱們許久沒說話了。”
陳氏沒想過侯府還能再從大理寺出來,而且謀逆之罪,哪兒能這麼輕易地就揭過了。可事實就是如此,侯府人沒事。
是想去的,可兒子兒媳都說,這事是個人都會撇干凈,難道為了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兒,要牽扯平侯府嗎?
以至于知道永寧侯府度過難關后陳氏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而是晚上差人過去問了問。
后來陳氏也去看了,陸錦瑤對明顯沒有往日那般親昵。
陳氏心里有愧,后來匆匆見了一面后就回去了,承爵宴席是永寧侯府出事后兩人第二次見面。
陸錦瑤領著昭哥兒過來跟陳氏說話,左右無人,陳氏問兒是不是怨。
陸錦瑤沉默片刻,道不敢,“母親當初的考量兒明白,平侯府上上下下幾百人,不能為兒一人冒險耽擱。如今兒也有兒的為難,侯府出了事,自有同舟共濟之人,日后也不勞母親多費心。”
何至于氣至此,陳氏想再勸,想重修于好,可陸錦瑤的脾氣太了,只得作罷。
別人陸錦瑤不能替侯府做決定,但平侯府是的娘家,這個主還是能做的。
出了事靠不住,錦上添花也不稀罕。
陸錦瑤也是看了,如今和陳氏這樣說,意在告訴,他日換一換,陸錦瑤也不會管。
陳氏忍不住抱怨道:“你這孩子就是太犟了。”
陸錦瑤問:“那事發之前,兒若想把昭哥兒送去母親那兒,母親會點頭嗎,若兒出事,母親會把昭哥兒養大嗎。”
陳氏面猶豫,只猶豫的片刻,就見陸錦瑤嘆了口氣,眼中帶了幾分傷心幾分堅毅,“母親不會,但姜棠會。”
“母親從前總說讓我小心提防,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算明白了。”陸錦瑤道,“我這邊還得接待客人,就不陪母親說話了。”
陳氏看著陸錦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當家主母,總盼著兒如此,卻不想是因為自己。
陸錦瑤話里的意思無外乎是,當初落魄你沒管過,日后你有事也別求上門。
親生母,何至于此。
但的兒,子了解,這并非玩笑。
陳氏也想不到,進了大理寺還有出來的可能。
也罷,就這樣吧。
侯府宴席第二日,陸錦瑤做東,請姜棠吃了頓飯。
本來該和顧見舟一塊兒,連著請上顧見山,但顧見舟這幾日忙不開,顧見山自然而然就留在家里了。
這算是承爵宴席,姜棠送了禮,但人沒去,陸錦瑤就特意在外面請一桌。
去的是贏天下,論味道和擺盤致,盛京城還沒哪個地方比得上贏天下。
姜棠好奇問道:“四哥怎麼這麼忙,連中午的空閑都留不出來?”
陸錦瑤:“這陣子是比較忙,他在工部,大大小小的事不管是他的不是他的,都給他做。”
顧見舟辦事利索,辦的又好,以前職高又有功勞,還有侯府撐腰,別人看不慣也是無可奈何,現在倒有出氣的機會了。
恨不得抓住一個錯,給顧見舟打發到小縣城去,再也別回來。
好在顧見舟的子能忍能挨,見的也不,如今就當看清誰真心誰假意吧。
陸錦瑤還能笑著和姜棠抱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墻倒眾人推,不過忙一點也好,省著他升太快沉不下心來,所以我更相信另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看他出好,又是狀元,雖然去滇南吃了些苦,可大算得上順風順水,要照這樣下去,沒幾年就得拜一品做朝中重臣了,到時候各種諂的走關系的,還真說不準能不能抵擋的住。現在正年輕的時候,遇點麻煩事也好,我在他后,肯定會挨過去的。”陸錦瑤看得開,“吃點苦頭也磨磨他世家公子的脾氣。”
姜棠不免有幾分敬佩,能做主的都非等閑之人,單這份心就是無人能及,不過,還注意到別的,“四哥還有世家公子的脾氣?”
這吃飯說話,不能總說裳首飾和孩子,姜棠有點好奇別的。
陸錦瑤在魚里挑了刺,“怎麼沒有,又不是只有逛窯子賭錢裝闊氣是世家公子會做的,別的呢,去滇南之前,他不知民生疾苦,只知道讀書,腦子一筋兒,許多病都是親后慢慢改的。”
還有認為高人一等,府的事管,府外是他來做……這些都是。
顧見舟做的比別人好的地方在于肯改。
陸錦瑤跟顧見山合伙做生意,了解兩分,他們兄弟完全不同。
姜棠笑了笑,“能改就好,人無完人。看顧見山,看著好,好有什麼用,可過幾日又要走了。我還得顧著他的心,明明要走的是他。”
陸錦瑤撲哧一笑,“我還以為五弟的子,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的呢,也有發愁為難的時候。”
“他還同我說,兩家明面上不走,但私下走也無妨。”姜棠道,“他很惦記你們。”
姜棠夾了塊蟹獅子頭,剛要放在里就聽陸錦瑤問道:“你等等,先別吃,這里面有蟹,螃蟹寒,你能吃嗎?”
這菜是姜棠點的,當時店小二在,陸錦瑤便沒說。
可有孕之人是不能吃這些的。
姜棠猶豫道:“我月事月初走的,應該沒事兒吧。”
顧見山也是月初回來的。
陸錦瑤道:“還是謹慎些,小二。”
陸錦瑤等小二進來,又了一道紅燒獅子頭,“蟹的吃不,紅燒的勉強代替。”
姜棠笑著說好。
獅子頭的味道很好,味爛,餡兒里裹著的好像是馬蹄,其他的菜味道也好,價格自然也十分麗。
吃過飯,臨走時陸錦瑤給姜棠塞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昭哥兒添了不麻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跟我客氣。”
陸錦瑤送東西從來都是誠心的,姜棠也沒推托,便收下了,“常帶昭哥兒過來,我還想他的。”
陸錦瑤更盼著姜棠能有個孩子,那孩子是昭哥兒脈相連的親人,“他也一直喊著要見棠姨,就是出來吃飯弄得哪兒都是,誰都吃不安生,改日我帶他去見你。”
又說了幾句,就各回各府了。
姜棠吃飽喝足,回正院之后顧見山不在正屋也不在書房,丫鬟道,是去練武場了。
顧見山不用丫鬟跟著,就老老實實地在正院待著,其實,們更愿意跟姜棠說話,將軍太兇橫了。
姜棠道:“我去趟練武場,不必跟著。”
姜棠去了練武場。
說是練武場,其實就是一塊壘的比地面高兩尺的石板地,邊上一個放兵的架子,占的地方不小,遠遠看去顧見山一桿銀槍舞的猶如銀龍。
不知練了多久,上還帶著汗,前后背了一大片,下頭的春臺明朝眼中帶著敬意。
這等功夫,不是人人都有的。
姜棠在一旁站了一會兒,等顧見山停下來才走上前去,顧見山讓春臺明朝回去,拉著的手往回走。
姜棠:“你先汗。”
顧見山了懷里,“沒帶帕子,你給我。”
姜棠無奈拿出帕子,遞給顧見山他卻不要,只能替他把頭上脖頸的汗干凈,“我見了陸姐姐,那邊好的,你別擔心。”
顧見山從未擔心過,在他看來陸錦瑤比兄長聰明,肯定能顧好侯府。
再有,月過滿則虧,放在場一樣的道理,再謹慎還有小人暗害,樹大招風。
顧見山:“嗯,可還說了別的。”
姜棠道:“夸你們好,兄弟倆一個比一個厲害,能擔事,為人也好……好話太多,我都忘了。”
顧見山看是編不出來吧,怎麼可能被夸,“那真是可惜。”
姜棠:“可惜什麼?”
“可惜沒去,不能親自聽你們說。”顧見山朗聲笑了笑,“還可惜,我娘子辛苦編這麼多的好話,我再問一遍,恐怕都忘了。”
姜棠心虛地了鼻子,“誰說你問我就要說,不知道好話不說第二遍嗎?”
顧見山道:“這話我怎麼沒聽過。”
姜棠語氣微頓,“現在不就聽到了,好了,快回去吧,你看你這一,趕回去梳洗。”
今兒是四月二十六,諸位王爺已經帶著家眷和兵馬前往封地了,顧見山過幾日也該奉命回西北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不過是看了看小吃街,跑馬在野外轉了幾圈,就到月底了。
兩人拉著手往回走,天氣愈發暖和,顧見山手又熱,這麼攥著一會兒就出一手汗,可沒人說熱,只恨不能多握著一會兒。
等到傍晚,顧見山請府醫過來診脈,府醫說一切都好。
顧見山道:“那隔兩日過來診一次,我不在時也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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