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給他一點蛛馬跡,他就能輕易猜穿藏的絕大部分。
可他也喜歡,現在就完全不怕暴了。
周安然輕輕踢了踢腳邊的落葉:“你幫過的。”
陳白一怔:“我幫過?”
周安然點點頭,雖然已經確定他心意,但跟他坦白這些事,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就繼續低著頭踢落葉玩:“高一報道那天,我在二樓差點摔倒,是你扶了我一下。”
陳白忽然被拉回到記憶中那天雨天。
他當時匆匆往樓上趕,看見有人摔到的時候,順手扶了下,因為況急,也沒來得及注意手的落點,一把摟住了細的腰。
因為難得有些不自在,他也沒再去看對方的臉,事后也再沒放在心上。
陳白間門發:“那天是你?”
周安然點點頭:“還有一次湯建銳他們在球場打球,不小心把籃球出場外,差點砸到我,也是你幫我接到的。”
陳白約也有點印象。
但他當時只順手攔了個球,甚至并不覺得那是幫忙,因而一點也沒注意到,差點被球砸到的是誰。
原來他們這麼早就有過集。
原來他錯過了這麼久。
“你怎麼——”
陳白心里被意充斥,他本來想問怎麼不和他說,可問到一半又覺得沒必要。
不說格本就斂。
就憑他當初那樣忽略,又要怎麼跟他開口。
難怪那天會給他塞完東西就想跑。
難怪一開始總不敢看他。
難怪他不管說什麼,都乖乖答應,惹生氣了,也一下就能哄開心。
“那天——”陳白嗓子堵得厲害,“上學期期末考前一天,你在天臺哭,是不是因為我?”
周安然:“……”
他怎麼順帶著連這件事也猜出來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點丟臉。
抿了抿,還是不想瞞他,主要是也瞞不過。
“嗯。”
陳白閉了閉眼。
難怪那天他越哄,哭得越厲害。
“對不起。”
周安然:“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又不是他讓喜歡上他的。
當初所有的酸與難過,都是自己的選擇。
況且喜歡上他,也不僅僅只有酸與難過,偶爾他朝這邊看過來一眼,或者不小心跟他買了同款東西,就能悄悄開心好久。
而且因為他那麼那麼優秀,也有了更多的讓自己進步的力。
從來不覺得,他沒注意到,就因此虧欠什麼。
“你又沒做錯什麼。”
陳白垂眸盯著看了兩秒,忽然手又拉住:“跟我走嗎?”
周安然一愣:“去哪呀?”
陳白拉著往前走:“替當初那個有點瞎的陳白給你賠罪。”
周安然被他帶著走了幾步,忙說:“都說了你沒虧欠我什麼呀。”
陳白:“那就替當初的我自己彌補下憾。”
周安然眨眨眼,又想起什麼似的:“等等,我還沒結賬。”
結完帳,周安然被陳白帶著去了附近一家電玩城。
周五晚上,電玩城客流不小,周安然跟著他一路在人里穿梭,最終停在一排夾娃娃機前。
“我們是要來夾娃娃嗎?”
陳白“嗯”了聲,一邊買幣,一邊回:“不是喜歡兔子嗎,想要多今晚我都給你夾。”
周安然跟嚴星茜們來這邊玩過一次。
這排夾娃娃機們四個都試過,沒一個人夾上來過一個娃娃,經常是快到口就晃了下,抓起來娃娃又重新掉回機子里。
有點想提醒他,但看男生下頜線還繃著,又怕阻止他玩會讓他更不高興,就還是什麼都沒說。
等陳白把幣投進去,手搭上手柄,心稍稍提起來。
白的一小只兔子被機械爪子抓住,搖搖晃晃著轉向口,然后……
真的穩穩掉了下來。
誒?
他居然真的會!
陳白彎腰拎起那只小兔子,剛一轉,就看見旁邊生一臉的驚喜,連邊的小梨渦都淺淺了出來,他心里那不停沖撞著的躁意與憾好像終于輕了許。
他把兔子塞到懷里:“拿好。”
周安然看著他轉繼續去夾娃娃。
很快懷里就多了第二只兔子。
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
“夠了吧。”周安然輕聲開口,“我快要抱不下了。”
陳白拎起第七只兔子轉過。
孩子滿滿抱了一堆兔子,自己就是又乖又萌的長相,又抱了一堆同樣白白的兔子,場面格外可。
陳白勾笑了下,把第七只也塞進懷里:“等著。”
周安然見他終于笑了,心下稍稍一松。
在原地站了片刻,隨即看見陳白推了個小推車過來。
周安然把懷里的兔子都放進推車里。
陳白手搭在推車上:“繼續夾兔子,還是想要點別的?”
周安然:“都行吧。”
他開心就行。
陳白推著車子走到旁邊第二臺機邊:“那每樣給你夾幾個。”
然后是第三臺、第四臺……
很快,小推車也滿了。
周安然看他下頜線不再似剛才那般繃,輕聲問:“夠了吧,你打算夾多個呀?”
陳白頭也沒回:“365個吧,替高一的陳白每天給你補送一個。”
周安然角一彎:“那你會被老板趕出去的。”
男生轉過頭,眉梢輕輕揚了下:“你現在正和我同流合污,老板要趕肯定也是連你一起趕,怕不怕?”
周安然:“……”
什麼同流合污呀。
角還翹著:“怕的。”
說完頓了頓,鼓起勇氣手去把他的手從手柄上拉下來:“所以夠了好不好,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條件,我想現在用掉,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現在很開心,而且這里也差不多有幾十個了,你替高一的陳白每月送我一兩個就行啦,不然我家都要放不下,你不要不高興,也不要覺得有什麼憾。”
陳白目落到握在他腕間門的手上。
周安然耳朵熱了下,卻沒松開。
“周安然。”陳白心里得厲害,輕著聲了一聲,“你傻不傻,我當初送你一個條件,是讓你為你自己跟我提要求的,不是讓你為了我跟我提要求的。”
周安然仰頭看著他:“可條件歸了我,那提什麼就由我做主呀,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打算說話不算話。”
陳白目灼灼著,沒接話。
周安然不由又輕著聲問了一句:“那說話算話的話,你不要不高興了好不好?”
陳白重新低眸,視線落在在拉在他腕間門的手上,停頓一秒,又重新落回臉上,靜靜看了兩秒,然后手稍稍往下一移,反握住的手。
周安然覺指尖一點點被分開。
電玩城里線偏暖,襯得男生神有些溫,聲音也低得溫。
“好,聽我未來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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