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這套房子就在二中附近,是前幾年新建的一個高檔小區。
黑白主調,但和第一次被他帶去北城那套公寓時的覺不同,不像那般空,目去,有不生活用品,像是有居住過的痕跡。
“你在這兒住過嗎?”周安然偏頭問他。
陳白點頭:“高三在這兒住了一年。”
聞言,周安然就不奇怪了。
二中每年確實都會有不高三走讀生選擇在附近租房。
高考是場仗,能省一點時間是一點。
換好鞋,陳白朝手:“不?要不要先喝點水?”
周安然像不久前在酒店里一樣,把手到他手上:“有點。”
陳白牽著走到沙發邊:“在這兒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水。”
周安然乖乖點頭。
在沙發上坐下后,周安然才發現包包忘了取下來。
把上的黑小挎包取下放到茶幾上,不由又盯著小挎包發起了呆。
那封信現在還在包里。
——那封陳白寫給的書。
下午進教室前,或者說,直到他穿著那二中的校服出現在面前之前,都以為今天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同學聚會。
完全沒想到,他會讓的朋友和他朋友全換上二中校服,半還原了當天的場景,然后用一封新的書覆蓋了舊的那封。
或者說,他用這第二封書,讓之前那一封也變了某種甜回憶。
“又發什麼呆?”陳白聲音忽然響起。
周安然轉過頭,看見他在旁邊坐下,冷白修長的手上拿著個玻璃杯遞過來。
杯里應該是溫水,有熱氣在杯口縈回。
周安然搖搖頭,接過水杯慢吞吞喝了兩口。
陳白見把杯子又放下,還來不及做什麼,生已經先鉆到了他懷里,雙手抱在他腰上,地上來。
他先怔了下,又不笑起來,手摟在腰上:“怎麼了這是,今晚這麼主?”
周安然直到此刻,心里都泛著,像是有好多好多好多話想和他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向來不太善于表達。
周安然盯著男生廓分明的臉看了幾秒,又把臉埋進他頸窩,悶了片刻,最后只悶出一句。
“好喜歡你。”
陳白摟在腰上的手一。
這是他第二次親口聽說喜歡他。
上一次是昨天下午,但那會兒哭得厲害,他一心只想著怎麼把人哄高興,當時都沒來得及好好會。
這一次好像也不行。
平時跟他撒個,他都不太得了。
更何況是用這種近乎撒的語氣來跟他告白。
更何況他今晚帶回來本就目的不純。
“周安然。”
周安然“嗯”了聲。
陳白垂眸,看頭發在他懷里蹭了許,出來的半截脖頸泛著。
“記得我下午和你說過什麼嗎?”
周安然稍稍愣了下:“什麼呀?”
陳白提醒:“你說我說話不算話,我后面接的那一句。”
周安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哪句話——
“因為已經在努力忍著了。”
臉一瞬變燙。
陳白了后頸,低頭靠近耳邊:“答應跟我回來,還用這種撒的語氣跟我告白,你就不怕——”
他停頓了一下,后面半句話,是完全在耳邊說出來的。
周安然本沒想過會在他口中聽到這種話,下意識像是都忘了害,愣愣抬頭看向他,杏眼睜得圓圓的。
陳白像是被這個反應逗笑。
整個人笑倒在上。
周安然被他這力道帶得和他一起倒在沙發上。
他還在笑,肩膀微微發抖。
周安然慢了半拍,已經紅的臉像是要燒起來,說不出是是惱。
“陳白!”
陳白勉強止了笑,手了臉頰:“不是還說了嗎,也不要對我有什麼濾鏡,青春期其他男生會看的片子,我也不是沒看過。”
頓了一秒,他像是又想起什麼,角又勾起來。
“這麼說來,回來前那晚,讓你我學長也沒錯。”
“!”
分不清是因為后知后覺明白他說的片子是指什麼,還是放假前一晚的回憶因為他這句話一瞬又在腦中電影般回現。
周安然臉燙得厲害,得干脆轉趴在了沙發上,不再看他。
男生從后面抱上來,像是哄,又像是還在笑:“怎麼還這麼害,要是不喜歡聽,我以后就不說了?”
周安然指尖揪了揪下的抱枕,想說也沒有,但又說不出口。
“真不理我了?”陳白低聲音,手撥開頭發,生耳垂出來一小截。
比下午還要紅。
周安然搖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陳白想起昨天說縱容他不是因為乖,是因為很喜歡很喜歡他,心里那點惡劣因子好像又要不住,繼續在耳邊繼續追問,“是沒有不喜歡聽,還是沒有不理我?”
周安然臉悶在抱枕里,越來越熱,隔了一秒,才輕著聲。
“沒有不理你。”
房間里安靜,不至于聽不清聲音。
然而下一秒——
“沒有不喜歡聽是吧?”他尾音拖著,明顯就是故意的。
周安然:“……”
現在信他平時真的有在忍著欺負了。
“陳白!”周安然臉悶在枕頭里,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威懾力,“你不要說!”
像是有羽在心里輕輕撓了下,陳白低頭親了親緋紅的耳垂。
“不是不理我的話,那你轉過來看看我。”
周安然:“不轉。”
轉過頭去看他,他指不定還要又變著什麼新法子來逗。
“不想轉過來,那是喜歡這麼趴著?”陳白忽然又開口,聲音像是比剛才低了幾分。
“?”
什麼?
后的男生也沒等回答,聲音中多出點更明顯笑意:“算了,等你先習慣一下,還是以后再說吧。”
他房間里應該是裝了暖氣,剛進來的時候還不明顯,隨著時間推移,房間里溫度越來越高。
周安然熱得厲害,披散下來的黑發被汗打,黏在脖頸上不,也沒心思注意。
半躺在沙發上,往后移了一點,又立即被人拖回來。
抱枕重重撞上沙發扶手,沙發得沒有一個著力點,周安然側了側頭,他手撐在側,像是也染了汗,手臂上青筋浮起。
周安然攥住他手腕,不知是想求饒,還是純粹想他一聲。
“陳白。”
但好像只讓他越發變本加厲。
這個人還是跟回南城前一晚一樣,惡劣得要命。
他聲音響起,帶著笑,又像是下午剛打完球那會兒,帶著點兒:“不是說了要學長?”
客廳里越來越熱。
有人也越來越惡劣。
然后終于又遂了愿,聽見孩子破碎著出口的幾聲學長。
主臥有整面大落地窗,這套房子又位于高樓,據陳白說,在窗前可以俯瞰整個二中。
但周安然被他從浴室抱出來時,已經累得厲害,全沒心思再欣賞學校的夜景。
更何況現在是寒假,也沒什麼夜景可欣賞。
在床上躺下后,周安然手指頭都不想一下。
男生低頭在額頭上親了親,這會兒又好溫:“困不困?”
明明是累的,不知怎麼,大腦又很清醒,沒有一點困意,周安然剛想搖頭,目瞥見他床頭柜上擺了個玻璃瓶。
這會兒雖然累得厲害,但還是半撐起看了一眼。
玻璃瓶不大,里面裝著兩個棉簽和兩個創口。
陳白看忽然又像是要起:“怎麼了?”
周安然手酸,看清楚就又躺回來,心里好像也開始泛酸,往他懷里靠了靠:“床頭柜上的玻璃瓶,里面的東西是我給你的嗎?”
陳白回頭看了眼。
這瓶子高三被他家里帶過來,在這床頭柜上放了一年多。
他“嗯”了聲,垂眸看著懷里的生,很輕地笑下:“看來那天雖然跑得快,給我塞了什麼東西倒還記得清楚。”
周安然沒問他為什麼把快過期的、甚至不算是禮的東西收進玻璃瓶放到床頭柜上。
因為臥室里也有一瓶過期的可樂。
就是有點后悔當初沒有大著膽子再多送他點別的東西。
周安然手環住男生的腰:“我好像都沒給你送過什麼禮。”
陳白把頰邊的頭發往耳后撥了撥:“剛剛不是送了嗎。”
周安然:“?”
男生角勾了下,意有所指般說:“你人都送給我了。”
周安然臉瞬間變紅,惱地咬了咬他下:“你正經一點。”
陳白抱著笑:“原來兔子急了是真的會咬人。”
周安然瞪他。
陳白了臉頰:“還是這樣瞪我的時候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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