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老爺聽見這話,連忙搶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傅嘉樹冷著臉看過去,沉聲:“讓雅韻把話說完。”
別看傅嘉樹平時脾氣極好,到底是作為傅家繼承人培養的,而且老傅培養這個兒子都是
親力親為,言傳教,那子氣勢拿出來,自然也是駭人的。
秦瑜眼淚落下:“那七七四十九天,大伯伯母鬧到什麼樣兒?您也是知道的。”
“也苦了你了。”畢竟叔公是叔公,也只能幫忙管個大概,四叔公談了一聲。
“所以這次祭日,是要補一補的,喪禮上沒有的,沒燒給我媽的那些東西,我也得給燒了去。”
“要的,要的。”秦家老三立馬應下,“都是你大伯,那時候只管拿錢。”
“你放屁,你沒拿?”秦家老大立刻。
“住!等雅韻把話說完。”六叔公一聲吼。
弟兄倆互相恨得跟什麼似的,秦瑜繼續說了:“兩位叔公,不用我說了,你們也知道我爸媽想要靠元寶吃香火,那是做夢了。”
這就是大改了,四叔公皺眉問,“你想換人過繼給你爸媽?”
“你瞎說什麼?這能改嗎?”秦家老大說。
秦瑜不管他,說:“咱們秦家這一宗在這里也生存了有兩百來年了,也算是深葉茂了。”
“換人不是特別好換。”
“您聽我說。”秦瑜跟四叔公說,“我想把這棟宅子,另外加上后頭的五畝竹園子的地給族里做個西洋式學堂。秦家的孩子也好,邊上的那些孩子也好,不管男,都能來學堂讀書。傅家在寧波和上海就開了好幾所學堂,都是請了很好的先生,學費比其他學堂低一些,而且只要年終考試達到年級前一半,學費全免。這里的差額,都是傅家進去的。我們也按照這個辦。另外,我們設立一個學習幫困獎學金,要是族里有人考上大學,我們每個月出六塊大洋,讓孩子們都不至于沒錢上不起學。”
“這得花多錢?”四叔公這一算還真是一大筆錢,而且每年要花出去的,對秦家這個大家族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傅嘉樹低頭:“四叔公,我們家每年在幾所學堂花下銀兩大約有五萬兩。家中殷實了,為族人教育上投,希族人能書包翻,是我們家的習慣。所以我父母也支持雅韻這麼做,也是雅韻為秦家盡的一點心意。既然用了秦家的大宅,我們畢竟生活在上海,不可能每個祭日節日都回來,我們會聘用秦家一位族人算學堂的教工,每年為岳父岳母到了時節祭祀,也免得岳父岳母不能香火。”
會有孩子跟自己姓秦這個事沒必要跟家族長輩們說,一說還以為自己要回去要房子。父母一輩也就剩下這麼點老房子了,自己也不可能回來住了,就讓這棟房子發揮一點作用,也秦家老大把老房子吐出來,就他們那個敗家的本事,窮困潦倒是注定的。
“你要造學堂就造學堂,為什麼要拿了這個大宅?拿了這個大宅,你讓我們一家子住哪里去?”秦家老大慌神了。
“大伯,您恐怕不曉得吧?去年上海可是有一件轟的案子,盛家七小姐要求繼承先人產,盛家七小姐和八小姐可是勝訴了。民國是講男平等的,我是父母唯一的子,從理論上來說,我是唯一的繼承人,而不是你們強迫我父母過繼一個兒子。”
秦家大伯跳了出來:“放屁,兒是外姓人,怎麼可能有?”
“這是民國,不是大清。”秦瑜轉頭跟蔡管事說,“蔡伯,我累了,不想跟我大伯解釋這些東西,今晚你好好跟我大伯說說?我希明天我過來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搬出了這座房子。”
“雅韻小姐放心,我會跟你大伯好好說的。”
“怎麼可能?這不是天下之大稽嗎?”秦家大太太訥訥地問。
秦瑜不在理睬他們倆,這件事讓蔡家夫妻去理,作為張家這樣大家族的管事,他們自然是有一套理辦法。
繼續跟四叔公說,“四叔公,這事麻煩您跟族里幾位老長輩商量一下?”
“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不同意呢?不過說還是要說一句的。”
“好的呀!那今天就這樣了。我明天再過來。”
“哦,好!”
三姐夫趁著他們談話的時候出去了一下,此刻已經站在那里:“傅爺,雅韻小姐,張府里的車子已經在橋那里等著接二位過去。”
傅嘉樹點了點頭:“謝謝三姐夫!”
秦瑜對著這群目瞪口呆的人,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打過招呼,蔡媽和三姐夫一路跟著兩人回房間門,替他們收拾了東西,引著兩人往外走。
等送了兩人出門,蔡管事看著他那親家:“乖乖地搬走,對你的損失最小,多任何一句話,你要吐出來的就不止這座宅子了。”
“難道就沒王法了?”秦家大太太問。
蔡管事反問:“那你懂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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