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微微仰著腦袋直視他的眼眸,藏在心最深的緒,猶如一顆小石子落平靜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原本是不想讓傅霽清太順心順意的,他能輕而易舉的忘記自己,又那麼聰明,對所有事都表現的游刃有余。
在高位,占據優勢,哪怕而去,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但許枝好像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不想,就在剛剛還為傅霽清今天沒有送禮這種小事而難過。
冒出這樣的念頭時,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矯,卻怎麼樣都否定不了,他離開的大半個月時時刻刻都牽的心。
半晌,許枝緩緩開口:“我今天的禮是你嗎?”
傅霽清笑著頷首:“是。”
“嗯。”許枝的聲音很輕,也很清晰:“月亮很喜歡今天的禮。”
傅霽清似乎是怔了兩秒,勾笑起來,微低下腦袋,眉梢眼角都著愉悅的心,嗓音里也含著笑意:“行,值了。”
他在北京分公司熬了三天,提前結束新項目,匆忙坐飛機趕回來,助理以為他是想早點回家,找父親商量擴大北方市場的事。
傅霽清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如果這個策略方針能夠通過,他就可以把手到昭澤集團的其他分公司,甚至是集團總部,而不再單單拘泥于深城。
他的起點是很高,但現在的位置也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的,他在事業方面有很大的野心。
在飛機上時,傅霽清一直在想許枝,他很想見到,可又覺得不急這一兩天,先找父親談完正事,再去見也不遲。
下飛機后,助理問他是直接回家見董事長嗎,他下意識說“不是”,然后報了許枝公司的地址。
似乎先見完,再去找父親談話也不遲。
于是一直在公司外面等到現在。
傅霽清聽到許枝的回應,忍俊不,笑了許久后說:“既然喜歡,給個獎勵吧。”
神不變地看著他,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在加快,紅微啟:“你想要什麼?”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傅霽清故意打趣:“又怕了?”
許枝以前問過兩次同樣的話,一次是他主討賞的,一次是想還掉欠的人,剛才也是順口問出來的。
仔細的打量他兩眼,神間帶著倦意,能看見明顯的黑眼圈,服也是皺的,風塵仆仆的模樣。
應該是匆忙趕回來的,不過還有心思調侃,想來是有神的。
“走吧,陪你吃飯。”口吻淡淡的。
傅霽清有點沒想到:“就這樣?”
許枝一副給他天大賞賜的表,又問:“去不去?”
“去。”他笑著回:“哪敢不去啊。”
他們開車到小區旁邊的深夜食堂,許枝照舊要了蔬菜沙拉和氣泡水,等面時傅霽清問起這段時間的事:“新節目怎麼樣?”
“今天剛配完宣傳片。”
“快上線了?”
“準備招商了,大概明年年初播出。”
他贊同的嗯一聲:“播出時間選的不錯,正巧有春節檔電影,能結合時事。”
許枝是特意選的春節檔前期開播,很符合節目的定位,能吸引到關注春節檔電影的觀眾,效果應該不會很差。
傅霽清習慣的用食指輕敲桌面,試探地問:“沒有其他事?”
確實有一些棘手的事,許枝上周和總經理因為《影星》的宣傳片風格問題爭起來了,節目是清輝集團投資的,孟闌將制片人的權力都給,按理應該全部由決定,但總經理總想干涉。
很清楚,總經理想干涉的不是節目,而是。
許枝能撐起公司的綜藝節目,能拉到資源,可主要工作都是在幕前配合,總經理已經習慣掌控一切,掌控的覺。
現在全權策劃和決定《影星》,只是借公司的團隊和平臺播出,平時又冷淡清傲,不再把他放眼里,總經理應當是覺得不可控了,所以想方設法的找存在,想手節目來證明自己的絕對地位。
“有困難,不過我能解決。”許枝簡單的一句話帶過去。
傅霽清追問:“什麼困難?”
抿抿道:“新手上路,不悉流程。”
許枝不打算告訴他自己跟總經理之間的矛盾和爭執,免得他私下手了,又要欠人。
傅霽清能看出的想法,心里無奈的嘆氣,輕聲安:“你在接全新的領域,不悉很正常。”
“我大學......”
想說自己是影視制作專業的,轉而又想到從大二就在跑商演,大三直接進和塵公司當主持人,大四學校不上課,已經離專業知識很遠了。
再則,靠大學的知識沒辦法實,更別提獨當一面,許枝現在都是在同事的幫助下,邊學習邊推進項目。
總經理想手是很煩,的專業能力不行更煩。
“你有沒有想過繼續學?”傅霽清突然問。
“想過。”許枝微垂眼眸,低聲道:“但國影視制作最好的學校就是盛南。”
他若有所思的:“確實,國很難再進一步。”
“不過你在臺前兩年的經驗也能是優勢,你的節目網播第一代表你是懂市場的,懂觀眾想看的是什麼。”傅霽清聲音不疾不徐的,分析的有理有據,聽得讓人心都能沉靜下來。
“慢慢來,你需要的是實踐的機會,多接兩個節目,自然能學會。”
許枝輕嗯一聲,沒有接其他話。
和塵不肯讓完全走幕后,如果跳槽到其他公司,以的學歷和經歷本不可能進大公司,哪怕憑借名氣進去,也不會接到核心業務。
最重要的是,市場上比和塵厲害的公司沒有幾家,很難有實踐的機會。
許枝不再談論有關自己的話題,反問:“你的新項目順利嗎?”
新項目是按部就班的進行,沒什麼阻礙,只是接下來面臨的事就很艱難了,父親估計不會輕易答應擴大北方市場。
“順利的,不然我也趕不回來。”
店主把面端上來,傅霽清接過,安靜的吃起來。
吃完飯,傅霽清送許枝到樓下,停住沒走了,側道:“我今晚需要回傅家一趟,明天有點事。”
許枝聽到這話,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意外的看他一眼,抿紅。
“后面幾天會很忙,可能沒有時間帶你吃晚餐。”
晚風拂面,帶著寒意,小區里靜謐無聲。
又是沉默。
他低聲笑道:“天冷,上樓吧。”
許枝緩緩頷首,轉往樓道里面走,拐角時忽然回頭,男人依舊站在原地,一不的注視著。
曾經看過他的背影,不止一次,當時沒想到有天會是他目送自己。
就像也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擺在工作前面。
燈下的男人眉眼溫潤,臉上映著一層暖暖的,目熾熱又泛著彩,令人難以挪目,這樣安靜又溫的模樣,讓心里漸漸升起熱。
許枝揮了下手,用口型說“天冷”,示意傅霽清趕上車,他只揚笑了笑,就是不。
無奈,收回目,繼續往前面走。
直到影消失在視線中,樓道里變得黑漆漆,傅霽清才挪開視線,抬眸了眼天上的月亮。
特別吸引人,也特別遙遠。
他微微嘆氣,又覺得自己多愁善,居然會因為的無于衷而失,緒都不控制了。
傅霽清不由搖頭失笑,正想回到車上時,走廊的應燈突然亮了,他微微偏過腦袋,許枝的影再次出現在視線中。
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出來的,站定在樓道口,隔著臺階看向他,問道:“你后面幾天不住在這邊?”
傅霽清不明所以,怔愣的頷首。
“是要去忙工作?”
他又點頭:“是。”
“沒有時間帶我吃飯?”
“嗯。”
許枝也點點頭,輕聲道:“那我來找你吧。”
傅霽清愣了許久,像是沒有聽清楚的話,許枝又問一遍:“我來找你,可以嗎?”
他嚨里溢出輕笑,一聲聲的,都不住。
“可以。”他說:“榮幸至極。”
-
許枝第二天照例收到傅霽清送來的禮,是很重的一個大盒子,虞遲差點抱不住,艱難的搬到辦公室里。
“他這是把兩天的禮一起送了吧。”今天又收到東西,虞遲很替許枝高興。
“他昨天送過了。”
“啊?”
不等虞遲多問,許枝拿剪刀劃開紙箱,看見里面裝的全都是書。
拿出一本翻了翻,是關于影視制作的教科書,國和國外的都有。
“這看起來像是藝學院的專業書,從哪里弄來的啊。”虞遲翻著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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