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盤問謝卿辭：“那下午我來溫水道時，你為什麼不出現，就半夜來？”

　謝卿辭頓了頓。

　清螢到，他言語時，翕的變化。

　好。

　“關于你我重逢時的景，我想過許多次。”謝卿辭道，“從分別那日起，朝思暮想。”

　聲音不也輕了些：“想了什麼？”

　“看了些書，覺得頗有道理。所以我想不在白天重逢，應晚上見你。”

　“為什麼？像剛才我要是沒睡醒，那你就還不理我麼？”

　“那我會你的面頰。”

　清螢問：“要是我沒醒呢？”

　“那我會吻你。”

　抬杠：“要是親我我也沒醒呢？”

　謝卿辭低聲道：“那也許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什麼事？

　清螢腦海里瞬間浮現了很多不正經的畫面，尋思師兄看的書絕對不正經。

　“不問問是什麼事麼？”謝卿辭的言語聽起來很有力。

　咳咳。

　兩人膩乎了半天，清螢靠在謝卿辭懷中，低聲嘟囔：“但覺還是好不真實啊。”

　“嗯？”

　“本來我以為你在什麼角落里沉眠，被封印，或者了重傷，我得歷經千辛萬苦，才能把你從困厄中解救出來……對哦，你住在哪？天上麼？”

　“不。”謝卿辭說道，“我在北荒。”

　因為這個回答，清螢眉心瞬間皺起來。

　“我是以這枚玉戒作為憑依，地寸來到東華的。”

　覺到清

　螢的不安，謝卿辭一下下輕的長發，將自己千年的點滴分給。

　“當日分別后，我首先理好你的后事，將你與九幽香火連接在一起。早知玉碑會碎，我應額外給你留封書信，這樣你醒來便能看到。”

　謝卿辭聲音不疾不徐地陳述，氣氛沉靜，那平和的言語像是裊裊上升的青煙。

　直到此時，清螢方才格外明晰地到，于只是一夢，可對他而言，他們之間卻已隔千年。

　不收了懷抱：“然后呢。”

　“接著，我便追索兇手。”

　“兇手！當初殺我的是——”

　魘神是三界惡孽的現，會因人心不同而幻化形，人惡不絕，魘神便不滅。

　“千年前，人間曾起大禍，便是他糾集魘，侵蝕三界，但為我所止。”

　清螢言又止：“他很強麼？”

　“能真正祓除它的，唯有天道。”謝卿辭道，“而我不是。”

　所以哪怕他將魘神驅逐迫至北荒，也無法真正消滅他。

　為了防止人心恐懼導致魘力越發勢大，因此世間皆以魔尊代指魘神。

　“那些人不是說你是天尊，半步天道什麼的？”

　“與我無關。”謝卿辭態度冷淡，“無用吹捧罷了。”

　關于這兩千年中發生的事，清螢本問不過來，也沒法深，直到外面天都蒙蒙亮，覺自己也只不過問了五分之一的問題。

　“要是一夜能有十二時辰就好了。”憾咂。

　謝卿辭語氣似乎有些憾：“那我確實需證位天道，方能做到此事，不如——”

　>“哎，不用不用，我就隨口一說。”

　清螢驚了，真擔心師兄較真。

　謝卿辭輕笑。

　半天是在逗。

　“那以后你準備怎麼辦？咱們就一直在一起吧？”清螢問到最關鍵的問題，語氣強調，“我先給你說好，我什麼都不怕，但不想和你分開。”

　魘神算什麼？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千萬別來什麼，因為保護，所以不能接近之類的。

　謝卿辭輕聲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想和我在一起麼？”

　聽到這句話，清螢從他懷里退出，認真向他的雙眼。

　謝卿辭眉眼清冽平和，儼然是記憶中最心的模樣。

　清螢鄭重道：“沒錯。”

　思索了一下，又道：“而且我們先說好。你千萬不要和我說蒼生又有什麼問題了，我不要聽。”

　已經犧牲過一次啦，再犧牲該到別人了，薅羊也不能逮著一只羊薅。

　“如果我聽見，我肯定會心。”清螢苦大仇深，“所以最好不要表現出蒼生有難之類的痕跡，免得我有道德負擔。”

　“我宣布我退休了，我要好生活！”

　謝卿辭啞然失笑：“你真是……”

　清螢嘆氣：“不過像魔尊之類的存在，除了你，也沒人可以對抗的話，咱該出力還是得出力。”

　“嗯。”

　謝卿辭應聲，他再度確認道：“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

　清螢聽這話頭有點不對勁。

　可當仔細向謝卿辭時，只能看見對方含笑的和雙眸。

　強調自己的嚴肅：“我態度真的很認真。”

　“那便一起生活吧。”謝卿辭道。

　清螢詫異：“啊？”

　“怎麼？”

　“這麼輕松？我還想著，是不是還得有什麼考驗，什麼猶豫，還在思索怎麼說

　服你呢。”

　謝卿辭不疾不徐：“你我分別兩千年，彼此已經經歷諸多生死考驗，主人公的苦難到這里便可以結束了，不是麼？”

　也是哦。

　仔細算算他們之間經歷的坎坷，不管是誰都要為之慨嘆。

　“我也覺得，怎麼都該到咱倆滿結局了吧？”

　“無需猶豫，這些是你應得的，我們故事的最后一章，便是男主人公經歷一番猶豫后，決定不將主人公當做無知的花朵。無論前途是風雨，還是艱險，都將攜手共同渡過。”

　謝卿辭聲音平和悠遠。

　清螢被他說服了。

　“對啊，像那種為了保護對方所以當鋸葫蘆之類的劇，真的不行，每次到這種劇我都不看。”清螢撇。

　謝卿辭聲音含笑：“現在你只需考慮，你我新居選擇何，是天上，人間，還是地府。”

　清螢：！！！

　師兄言語中強烈的自信震撼了清螢。

　夫君好像比以為的還厲害一丟丟，居然能在地府買房。

　“別月閣還在麼？”清螢有些遲疑道，“其實想來想去，還是最喜歡別月閣，而且還能見到師姐他們……也不知道師姐還記不記得我。”

　說到這里，清螢有些遲疑：“回別月閣合適麼？會不會影響到他們？”

　謝卿辭語氣平和：“會答應的。”

　清螢忍不住笑：“我也覺得。”

　原本還想說什麼，然而謝卿辭溫溫道：“你方才蘇醒，虛弱，及早休息吧。”

　換作以前，清螢肯定要耍賴，可不知為何，謝卿辭此刻分明言語溫，卻毫無抵抗之心，乖乖躺了回去。

　謝卿辭也沒修行，睡在邊，溫著。

　“睡吧，明天我們就回家。”

　隨著他的言語，清螢當真到一陣困意襲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迷蒙之間，似乎聽見師兄的囈語。

　在話本中，經過百般波折的男主人公，就該獲得最好的結局，不是麼？

　謝卿辭輕聲道：“結局應當圓滿。”

　他厭惡傷離別。

　他的阿螢，是世上最溫善良的姑娘，也應當擁有世間一切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