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47）

　一提起這個小師妹,老張就有話題了。他也是打聽了，知道什麼水準了！就遞出橄欖枝，“每年都不這樣的病例,什麼時候請林大夫去開個門診……”

　朱鶴松不應承，“太年輕了，還需要歷練！這些事是大師兄給安排。這不，我沒安排好，大師兄發了好大的脾氣，要重新安排。這孩子悟好天賦高，師父和大師兄都惜才,一點委屈都舍不得！”

　那是！那是！誰家有這樣的后輩那都是寶貝！

　老張就給介紹，也都是兩個小年輕嘛,說到彭唯寬，他就看劉柏,兩人顯然是認識的。

　劉柏能怎麼說？他就說，“這個林大夫不是別人,就是學校理學院……林有渠林教授的千金,林溪源林院士的嫡親的長孫,家學淵源呀！”

　老張：“…………”之前不是說這個姑娘也是林家的誰嗎？劉柏一句不提，只說這個林大夫。又是千金,又是嫡長孫的,這是在強調什麼？

　他‘啊啊’了好幾聲，就多有點明白了。這個姓彭,那個姓林，這親疏遠近一目了然。劉柏只字不提這姑娘跟林家的關系,那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關系不睦。

　怪不得朱鶴松說,他師妹怕是來了也沒胃口呢，那這不睦的有點厲害呀！都到了這麼多人都知道的份上了。這些人又這樣的社會地位，便是幫親，但大面上的理還是要顧的。這都已經到了不顧面子了，可見人家林大夫應該是占著理的。

　老張忙道：“再送幾個招牌菜，說下次有機會一定單請林大夫。”

　彭唯寬頓時如坐針氈，這次自己真沒打著林家的招牌。可現在發現，自己上著的林家的招牌，真不是那麼容易撕下來的。

　就比如劉柏，他是京大醫學院的副院長，京大的圈子里，林叔叔悉的人未必有媽媽多。媽媽跟劉柏的老婆認識，因此，劉柏認識自己。

　可再想想，劉柏的老婆認識自家媽，可迄今為止，也沒有從媽媽的里聽過一句林雨桐學醫的事，更不知道拜師的況，可見，人家并沒有把媽媽當朋友。要不是媽媽嫁給了林叔叔，像是劉柏的老婆，只怕是不會費心多跟媽媽說一句話吧。

　這種場合下，劉柏更是一點瞞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攤在了桌面上。這自己何以堪？

　從眾星捧月到被圈子排除再外，敢問這其中的滋味誰能明白。

　這些人在桌上再說什麼，沒再聽，趁著上菜的工夫，出去了，一個人走出酒店，攔了出租車直接回姥姥那邊，只覺得滿疲憊，想要好好的口氣。

　彭姥姥趕給彭慧打電話，“快回來！孩子臉都白了，是不是中暑了。”

　沒中署，就是.......落差太大了。

　彭慧急匆匆的來了，聽唯寬在這里說，都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

　“不可能！”白云拿著手機，對著那邊就道，“不可能的！學的是醫。”

　“那就對了！”廖主任在那邊就說，“你媽媽住院那會子我見桐桐了嘛，還胖嘟嘟的！這回遠遠看見了，又高又瘦，漂亮的很！是孟老的關門弟子……孟老你知道的吧，我跟你提過！劉副部的人直腸癌，桐桐給瞧的，七天，病灶小了五分之一……我的天啊！白云呀！你家這個丫頭了不得呀！現在在醫院的待遇比我高……”

　白云舉著電話的手有些麻，等那邊喊著要忙了，掛了電話了，才把手放下。不手麻了，便是心都麻了。

　從醫挑到中醫，且小小年紀，便能治癌癥。

　這樣的人，的前程得多遠吶！

　拿著手機試探著撥過去，跟以前一樣，只是提示對方在繁忙，請稍后再打。

　又撥給兒子，兒子的電話總是暢通的，但就是沒接起來過。

　掛了，撥給若若，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被接起來，孩子的聲音是沙啞的，“喂——”

　“放假多久了，怎麼還不回來？什麼音樂劇呀，回來的時間都沒有？”

　肖若沒回答，只問說：“有事嗎？”

　“你要有時間，明兒去醫院....…."

　“你怎麼了？”肖若起往外走，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等那邊的答案。

　白云：“……不是我怎麼了？是想你一起去看看你姐姐，今兒中西醫那邊的廖主任打電話……”

　“肖歐病了非我去看嗎?”

　白云愣了一下，“不是說肖歐……”

　“我知道！”應了一聲就直接掛了。肖若直接往出走，上了車就往醫院去！都把車停到醫院的停車場了，想了想還是退出去，門口有自取款機，提一萬塊錢出來塞包里，直接往中西醫住院部去。

　到了樓下了，打電話，響了半天都沒有人接。

　進去問人家護士，“有沒有一個林雨桐的……”

　林雨桐？這兩天最火的不就是這個名字嗎？

　護士就笑，“在保健樓，你去撞撞，看能不能見？”

　把肖若說的心里納悶，人家病了你笑什麼。怎麼還住保健樓去了？是林家找關系了嗎？

　往保健樓去，在路上又打電話，這次那邊接起來：“喂——”

　“姐，你在保健樓嗎？”

　在！剛到！晚上還是再過來號脈一次。再說了師兄安排到下面的縣里去，不給病人代一聲，這不負責任。所以，下半晌又過來了。

　才正代事呢，電話沒接。等到了外間了，發現事肖若。好長時間不聯系了！是在醫院看見自己進了保健樓嗎？

　就問說:“你在醫院?”

　“我在保健樓外、”

　桐桐正要走呢，就說，“那你在外面等我幾分鐘，我馬上出來。”

　哦！好的！肖若著包，醫院這地方最容易丟錢了。也不知道這一萬夠不夠住院費的。

　可誰知道再看到姐姐，不是穿著病號服，而是……白大褂。

　“姐？”桐桐就笑，將手里的飲料遞給，指了指邊上的長椅，示意過去坐，這才問說，“怎麼到醫院了？哪里不舒服？”

　肖若才想說是媽打的電話，想了想，這麼說只能姐姐更反媽媽。只得說，“哦……看見個人像你，問一聲。還以為你哪不舒服呢。”

　桐桐手抓了肖若的脈，抑郁、焦躁、失眠，斷斷續續的上火，導致口腔潰瘍、咽疼痛反反復復不能治愈，“你這嗓子是要唱歌的呀！出現問題了，怎麼不及時就醫呀！再遷延下去，你就再唱不了歌了。”

　肖若無所謂的笑了笑，“我玩玩樂就好，不想唱歌了。”

　其實那個單曲績還可以吧。

　肖若局促了笑了笑，“那個……知道你不是病了，那就沒事了！你忙吧，我先走了。”說完，把帽檐又往下了，起擺擺手跑遠了。

　桐桐拿著手機翻了翻號碼，還是打給了高文文。

　高文文驚訝極了：“抑郁？”

　嗯！“我也不知道的近況，也不會說！但這種況，既然知道了，我還是要鄭重的說一聲的！肖叔叔不知道我的況，我說的他未必信！我告訴你一聲，你跟家里的長輩說一下，肖若這個況持續下去，會很麻煩。”

　高文文眉頭皺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親自去叔叔。”

　那就行了！

　掛了電話，高文文都在想，是不是肖歐在家里欺負肖若欺負的有點狠呀，怎麼就抑郁了？出了房間跟媽媽說了，“這事不是小事，肖若才多大呀，這怎麼就抑郁了？”“給你和二叔打電話，得說。”

　肖這才帶著大孫回大兒子家了，一聽這個話，肖皺眉，“是不是在外面談，這半年這孩子基本不回來，暑假也說在學校排什麼音樂劇，要給校慶獻禮，我也沒太往心里去……”

　肖歐都懵了：“那死丫頭的很，我要能給欺負抑郁了，早就抑郁了！長到十九年都沒抑郁，橫不能是積攢了十九年才抑郁的吧。”說著都快哭了，說爸爸：“我的不對！回來，要打要罵要報仇，我隨！”肖允謙斥責了一句：“胡說什麼？！跟你不相干！”

　那能是為什麼？

　肖允謙只得給嫂子解釋：“就是……就是跟媽媽鬧別扭了……”

　高文文：“……”這更扯了！要是跟親媽鬧別扭鬧的抑郁了，自己一年得抑郁十八回。

　“我去理！”肖允謙沒法解釋呀，也不能解釋，“我去跟理，沒事。”

　出去的時候腳下都打飄，還一個勁的說沒事，那是沒事的樣子嗎？

　肖若看著父親，能說什麼？把一個人蜷在長椅上，“也沒什麼……就是時不時的總是想哭……有些事我想不通……我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說著，在長發上抓了一把，手心里十多頭發，“看！就是不停的開始掉頭發……干什麼都提不起勁。不想唱歌，不想上學，不想跟人說話……我就想一個人呆著。可要老一個人呆著，我又覺得我是有病，就想著，在人群里是不是能好點……可越是熱鬧，我是想哭……爸，我覺得活著真累……”

　肖允謙嚨一，鼻子一酸，“你知道什麼了？”

　肖若看著父親，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然后眼瞼一垂：“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想知道！”說著，就起要走。

　肖允謙一把拉住，“跟爸回家吧！你，你姐姐都在家呢。跟以前一樣，好不好？”

　不好！去哪都行，但我就是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