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清平伯府的那一批巡城司兵,確實是要完了。
就在江琬等人離開不久后,楊太師那邊派來的人就到了伯府門邊。
面對楊府門客,巡城司的那些兵可真是恭敬又謙卑。
那楊府門客微微一昂下,道:「便勞煩關將軍,開這大門跟我們進這府上走一趟吧。」
守門的將連忙道:「不敢當勞煩,不敢當勞煩,先生請。」
說著,他親自上前引路,並命人撕下伯府大門的封條,將這大門打開。
半刻鐘后,清平伯府響起一聲震天般的怒吼:「人呢?人都去哪裡了?混賬!混賬東西!你們簡直就是一幫飯桶!」
「我要稟報太師,滾!滾開!」
「……」
另一邊,江琬帶著伯府兩百多號人穿梭街道,卻已是將將接近南城門宣德門了。
一路行來,各個街道上的行人基本上也都跟睜眼瞎似的,對伯府兩百多號人的行走完全視而不見,使得伯府眾人的行路順暢無比。
江璃就從最開始的驚喜、驚奇、驚嘆,到後來簡直都麻木了。。
習以為常,不再為奇。
當然,伯府眾人有一點還是要注意的,那就是他們必須小心不能與行人相撞。
行人們雖然對他們視而不見,可要是撞到人了,那就不是視而不見的事兒了,那得從事變事故!
好在這一路走來行人並不多——江琬猜測,這或許是因為前不久蜀王與齊王才剛在京城大戰過一場的緣故。
永熙帝去世,齊王趁機上位,這一段時間的變故無疑還是傷到了這座城市。
這使得曾經無比繁華的西京在近段時間都顯得蕭條消沉了不。
當然,這種蕭條或許也還有大旱的原因。
總之路上行人稀疏,伯府眾人走了一段之後,又都接收到了江琬當場畫的神行符,這下子,大家的速度就更快了。
以至於那邊楊家的人才剛發現伯府空了,這邊江琬就帶著眾人來到了宣德門邊。
到了城門邊上,江璃卻又開始張了起來。
他沒忍住問江琬道:「琬娘,這宣德門的城門與我們家大門終究是有不同,這門不好推開啊,我們要怎麼出去?」
是的,宣德門的大門不好開,秦夙先前能一掌揮開,江琬卻不敢保證自己也能同樣做到如此。
但是,宣德門這裡也並不是只有一扇大門呀。
江琬道:「我們走左側邊的門。」
江璃:「……」
完了,他傻了。
左側邊的門帶著的是一扇小門。
小門約有丈許寬,當然,實際上也並不輕巧。
但以江琬先如今的功力,要開這小門倒是萬無一失的。
江琬揮開小門,壺中日月仍然籠罩周邊,將整個伯府的人都包裹了進去,就此,便無驚亦無險地帶著眾人出了宣德門。
接下來,還要帶眾人去與清平伯匯合,又要再回城一趟將江氏的其餘族人帶出來。比如,二老太爺、七老太爺等。
這些就不細表了。
畢竟其餘江氏族人的府邸周邊並不可能像清平伯府那樣,也被巡城司的兵力團團圍住。
巡城司的兵力也是有限的,齊王手中能用之人同樣有限,能夠派出一部分來圍守伯府也就罷了,又怎麼可能將其餘江氏族眾的府邸也都給圍住呢?
最多就是,伯府如果遭到清算,那麼江氏其餘族人也逃不掉就是了。
清平伯之前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就是覺得起自己一個人不可能敵得過齊王手下所有高手,怕齊王趁對江氏族人下手,這才放棄了抵抗。
江琬卻不同。
清平伯目標大,雖已是窺神後期,卻早早就被齊王手下高手給盯住了,江琬這邊卻是藏在暗,以又心算無心,要救人的話,那可比清平伯之前那時候要簡單得多。
與此同時,秦夙那邊卻是剛剛走了一套流程,將永熙帝祭拜了一遍。
藩王回京祭拜先帝,這都是有禮儀規制的,在這方面,秦夙倒不工減料。
蓬萊殿中,他照著禮部員的指導,扎紮實實地又跪又拜,最後為永熙帝上香磕頭。
磕完頭后,他站起來,就沉默地立在永熙帝靈前。
永熙帝的棺槨如今正在半闔狀態,尚未徹底閉棺。
要閉棺的話,必須要等到停靈結束后,出殯那一日才能進行。
秦夙就立在這半闔的棺槨前,似山嶽靜立,默默注視眼前一切。
誰也看不出他這藏在面下的臉上究竟是個什麼表,一種神又威嚴的氣息似乎總在他周環繞,令人莫名心悸。
懷王與韓王面面相覷,從秦夙進來后,尷尬與古怪的氣氛就一度佔滿了整個蓬萊殿,懷王與韓王跟這個兄弟搭不上什麼話,就只覺得怪異又難捱。
唉,同是做藩王的,為什麼蜀王有膽子說反就反,這個老九也是個膽大包天之輩!
唯獨只有他們兩個,老實又低調,卻還得跟那氣小媳婦似的,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錯一步?
韓王看了看懷王,又看了看秦夙,到底是不住殿中的沉默,終於主問了一句:「九弟啊,咳……你這站在那裡,看什麼呢?」
站在棺槨前,你不瘮得慌嗎?
就算那棺槨裡頭裝著的,是他們的父皇,是先帝,可這才更加瘮人好嗎?
韓王心有些,不知為何莫名不安。
秦夙立在棺槨前,又沉默了片刻。
就在韓王與懷王都認為他不會答話的時候,他竟忽然開口了。
他道:「我在看,父皇的死因。」
什麼?
韓王本來在一邊的團上跪靈,這時候卻沒忍住忽地就軀一彈,站了起來。
懷王還跪著,沒有靜。
韓王咽了口口水,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衝,就乾笑起來道:「九弟這說的是什麼笑話?父皇年紀大了,本來就大不如前,再加上近來國事煩擾……」
「在我們就藩前,父皇的還很好。」秦夙道。
韓王的話語聲就被堵在了嚨里,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一時漲得臉面青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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