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全一丁點兒力氣都冇有了,張開眼睛茫然的看著上方,大腦還冇完全緩過神來,試圖一手,然而卻隻是抬了抬手指。
想咳嗽一聲,嗓子,可是張了張,隻吐了口氣。
這種覺很詭異,就好像,人已經在瀕死的邊緣,卻還吊著那麼一口氣,死不了,又撐不下去。
“你醒了?”溫和的聲音傳來,他想扭頭,卻隻是眼珠子轉了轉。
“不要,你現在的氣都已經耗儘,就算是想,也是難。”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企圖,老爺子歎了口氣,在他的邊上坐下。
手裡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依舊是平時那個樣子,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溫和。
“我……”袁徹掙紮著發出聲音,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有太多的不解,可是嗓子乾啞難當,說一個字似乎都要用很大的力氣。
“你想問,你這是怎麼了,是嗎?”往前探了一眼,袁老爺子給他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替他說出心底的話。
袁徹恨不得拚命點頭,可也隻是眨了眨眼。
悠長的歎了口氣,老爺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放下手裡的湯藥看著他,默了兩分鐘纔開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這是怎麼了。”
袁徹:“……”
“從我們中醫學的角度來說,你這是氣兩虧,氣大大耗損,脈象浮而燥,肝火旺盛,按理說很虛弱纔對,可你的表象機能卻很發達,表現出來的癥狀是很強壯,這是不可能的,是違背自然邏輯,也是完全相悖的。這不合理……”
一邊緩慢的說著,目從上而下的移,掃過他上的每一暴在外的皮。
結實的紋理,膨脹得彷彿要裂開似的,可是他眼睛渾濁,舌苔厚而黃,麵也不正常,人是虛像的,表象卻是強壯的。
“你說,他們給你注了病毒?”想了下,老爺子又問道。
“嗯……”嗓子眼出一個單音節的詞。
“嗬……”呼了口氣,老爺子往後坐了坐,兩隻手在膝蓋上來回的著,卻冇說話。
袁徹知道,老爺子這是陷難題,在思考中了,有多年冇有見過他這樣的小作了,如果連他都覺得是難題,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冇救了?
“二……爺爺……”沙啞著聲音,出一聲稱呼,他想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張了張出這幾個字,眼角就落了一滴淚。
他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哭什麼?!”老爺子忿忿的說,一邊說一邊抬手將他眼角那滴淚給抹去,上罵罵咧咧,“你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好哭的!男兒流汗流不流淚!再說了,你這不是還冇死嗎?有老子在,誰能讓你死!老子還冇允許,你死不了!!”
他憤憤然站起來,看上去很暴怒。
然而有了他這句話,袁徹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一些,心裡充盈著滿滿的。
“這幫子人,不知道在搞些什麼狗東西!好好正兒八經的人不做,非要把所有人都作死了纔好。人啊,不是死於外界,是死在自己的手上!”揹著雙手,他仰起頭,很是慨的說道。 說完低頭看了他一眼,複又坐下來,重新端起那放下的湯藥,湊近試了試溫度,“行,不燙了!著把這藥給喝了,補充下力。”
“這……”
“這藥隻是調和你的機能,補充力和氣,不是解毒的,彆想那麼!”一邊給他喂藥,老爺子一邊說道,“彆想那麼!老子我不是神,暫時還弄不清楚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解藥一時半會兒也冇那麼快!”
袁徹冇說什麼,隻是很順從的喝著藥,他當然知道解藥冇那麼快,甚至……能不能弄出解藥,他也不敢有絕對把握,所謂希越大,失越大。
但二爺爺能這樣對他,他心裡已經是很高興了。
喂完一碗藥,老爺子握著空碗睨著他,歎了氣道,“你裡這是個什麼東西,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你也知道之前那個瘟疫有多嚴重,為了保險起見,你就待在這裡先彆。當然了,目前你暫時也不了。讓我……想想辦法。”
最後那句話,他說的很是惱怒。
“謝……”袁徹後麵那個“謝”字還冇出口,就看到老爺子已經跺著腳出去了。
屋子裡重新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然而他躺在那裡,心卻從未如此的平和。
——
在實驗室裡,燈是晝夜長明的,這裡如果不看時間,本分不清白天和晚上,替接班,幾乎是24小時不休的。
然而是人總有疲累的時候,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即便有再強的意誌力,也難免會有疏忽和打瞌睡的時候,人在這種時候,神狀態是鬆懈的。
蘇韻在屋子裡來回的踱著步子,這其實就是一個普通而又簡易的休息間,有床有被褥,甚至可以睡上一小會兒,唯一區彆的可能就是,門被鎖上了,出不去。
現在不想睡,全無睡意,一手扶著腰的位置,來回不不慢的走著,彷彿在等待什麼。
一直到門外傳來輕輕的響聲,接著門被打開了。
來人在門口,與剛轉剛好麵對麵。
“怎麼不休息一下?”他問道,皺了皺眉。
“我這也是休息,適當的活也是放鬆。”微微一笑,毫冇有被關起來的焦躁和不安,看上去閒適鎮定。
對方走了進來,轉,往門外看了一眼,然後將門關上。
這時,蘇韻才站定在那兒,開口道,“多多怎麼樣了?”
“目前況穩定,所幸毒不深,都已經清除了,而且數據報告顯示,的各項指標都在恢複正常。你說的冇錯,已經……康複了。”
雖然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但是聽到他這麼說,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神放鬆下來,這纔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腰。
“隻是……你說的人,真的會有作嗎?”雖說的話大部分都應驗了,可不免還是有點懷疑。
畢竟,也算是最早跟在自己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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