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聞言垂眉，沈詞的擔心不無道理，他們晚一天回京，給楊之恩那邊作的空間就越大。

只是實在放心不下陸行章的，書里陸行章到后來幾乎了個藥罐子，能避免一點就是一點。

“陸行章要，實在趕不上也沒辦法。”懲治楊之恩的機會總還會有，要是耽誤了陸行章可就無法彌補了。

沈詞聽著孟嫵的決斷，毫不意外，只是反關上了門，走到孟嫵邊，罕見正：“孟小姐，我實在有必要提醒您一句。”

“說。”垂眸，眼中已料到他要說什麼。

“您和陸大人該斷了。”沈詞義正言辭。

孟嫵妥地安置好陸行章，回頭直視著沈詞的眼睛：“斷什麼？我們從未開始，何談斷？”

沈詞這次不再吃這避重就輕的一套，直白道：“您和陸大人曖昧不明，只會為其他人的靶子。”

兩人一個是普通大夫，一個是朝堂新秀，表面瘋狂，實則基都不穩，更別論大將軍獨對陸行章有獨鐘，孟嫵作為侯府千金和鐘賀驍也早有婚約。

若是二人不徹底斷開，只會招致流言。

“我并非第一次提醒您，也許這也不是最后一次，盡管您和陸大人兩相悅，也終歸難逃份限制。”

沈詞一字一句相當誠懇：“況且陸大人并未表明對您的態度，萬一他只是想利用您的份，您的真心不就錯付了？”

孟嫵神微。

“陸大人心思叵測，您別賠了夫人又折兵。”沈詞這麼說態度已經是后退一步，滿面真摯：“孟小姐，要是陸大人真的非您不可，為何不表明？為何仍與大將軍府糾纏不清？”

這些話孟嫵不是沒有想過，但只覺這是無疾而終的好，所以并未深想。

“沈詞，我很激你替我著想，我也從未想過從陸行章那里得到什麼，他日后娶誰，我并不好奇也不會干預。”孟嫵鄭重回應。

沈詞斂眉：“您的意思是……”

“至于我對他的，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管我與他有沒有以后，我都不會順從侯府的婚約。”孟嫵眼神堅定：“這是兩碼事，希侯爺問及時，你不要將陸行章牽扯進來。”

沈詞終究是寧安侯的人，自然希孟嫵按照府婚約行事。

“還有，不要因為我而為難陸行章，你該知道他是個能改變現狀的人。”孟嫵說這話時聲音低了幾分，比起商量更像是威脅。

“……知道了。”沈詞不得已妥協。

在驛站休息了一天一夜，陸行章才徹底退燒，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穿好服趕路。

孟嫵一進門就看到他在穿外袍，快走幾步攔住他：“著什麼急？”

“已經耽誤兩天了，得盡快回京。”陸行章避開的手，兀自穿好，起太猛導致踉蹌了下。

孟嫵瞬間扶住他，眼里滿是心疼：“這麼逞強？”

陸行章低頭看著略帶疲的眉眼，猜到為了照顧自己都沒有休息好，越發心疼：“刑遠那邊應該有消息了，我現在癥狀減輕許多，回京再仔細養。”

“回京了你最好是仔細養，要是再逞強我也沒轍了。”孟嫵拗不過他，只得順其心意。

他低頭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的側臉，忽的彎出一個堪稱乖巧的笑容：“回京后都聽你的。”

近在咫尺的俊臉陡然出這麼個笑，孟嫵心臟到暴擊，劇烈跳，立刻避開他灼然目，轉出去。

陸行章眼神一刻不離開的背影，驟然深了些。

趕慢趕回到京城，楊之恩已經關在大理寺好幾天。

陸行章前腳剛到，后腳朝廷就來了傳召，兩人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去養心殿。

皇上板著臉坐在正中間，面前跪著楊之恩，正哆哆嗦嗦地打著寒戰，言闕等人沉默站在一旁。

“陸卿總算回來了，等你許久了。”皇上不不地這麼說了句。

孟嫵還在奇怪，便聽言闕道：“微臣幾番提審，尹大人卻說沒有你實在不好定論，非要等你回來。”

陸行章垂眸不言。

孟嫵心道此事了結后要去尹府一趟了。

證據都是早先準備好的，無可置疑，陸行章娓娓陳述，稟明況后拱手請示：“皇上，楊巡實在罪不可恕，請皇上明察。”

皇上目轉向楊之恩，淡淡發問：“楊之恩，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回稟皇上，微臣真的毫不知啊！”楊之恩搬出南的那一套，矢口否認。

陸行章斂眉，沉穩道：“微臣還有人證。”

“哦？帶上來。”

楊之恩和言闕同時轉臉看向陸行章。

在南帶過來的人證都在這里，除了楊之恩那幾個直接搬運金銀的下人和監測水位的水監。

陸行章話音落下，鐘賀驍便著三個人上來，三人上破破爛爛，一進養心殿就跪在地上高喊冤枉：“皇上，都是楊巡迫我們做的！”

“你們怎麼還活……”楊之恩驚駭之余口不擇言，話說到一半滿臉惶恐，急于找補。

皇上眉頭蹙：“一個一個說。”

“下乃是南水監，洪水泛濫前曾上報過，有文書作證，只是楊巡并不放在心上，敷衍了之。”水監戰戰兢兢回答。

另外兩人忙點頭附和：“之后楊巡便讓我們將當鋪的金銀都挪到府宅里，免得遭水災。”

皇上青筋直跳，旁邊的公公呈上記錄在冊的水位監測文書，水位已用朱筆預警，然而無人在意。

“砰——”

皇上猛地一錘桌案，怒斥著：“楊之恩，你好大的膽子！”

楊之恩嚇得一抖，連跪帶爬地往前挪了挪，試圖辯解：“皇上，微臣真的毫不知……”

“一兩人指證你說不知就罷了，如今文書佐證，你手下之人和南百姓證詞一致，難道他們都是故意串通證詞？”皇上厲聲責問。

大殿寂靜無比，楊之恩不再辯解，哆嗦半天忽然哭了出來：“皇上，下也是不得已……下人威脅，若是不照做，只怕一家老小不保。”

“誰敢威脅你？”

“額……”楊之恩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