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表白用的是那種讓人不太舒服的方式,眾目睽睽之下,好像只是他的附屬品,是自尊心得到滿足的勝利果實。
容拾拒絕了很多次,他依舊勇往直前。
每次韓越出辦公室,陸淮征都是一臉的不屑,他作為一個矜貴的大爺看不上自己這種人,韓越都懂。
陸淮征也從來沒把韓越這種人當自己的敵,言簡意賅,他不配。
可是陸淮征特別喜歡辱別人,盡管覺得韓越構不威脅,他還是想打一針預防針。
因為他不喜歡韓越老在容拾眼前晃,他想讓這個人明白不該有的心思就要趁早消滅掉。
陸淮征闖進他辦公室那天,門都沒敲,下微抬,彰顯著自己和他的與眾不同,韓越這種多年養和氣的為人世習慣,并沒有過多計較。
再者說,都是一個公司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韓越都不明白這個大爺為什麼能如此不管不顧。
姓陸或許就是他的資本。
韓越面平靜,完全沒有被他的突然到訪驚訝,從辦公桌旁邊走出來,輕笑道:“小陸總想喝點什麼,水還是咖啡?”
“韓越,我沒有時間跟你喝咖啡,我們長話短說。”陸淮征本來就不是有耐心的格,對于沒必要的人他更不會有好臉。
“你最好離容拾遠點。”開門見山,倒真像他的風格。
韓越表面上風輕云淡,但聽到這個名字還是難免有些,語氣克制不變:“小陸總想多了,我們只是朋友。”
陸淮征哼哼兩聲,警告他:“最好是這樣,韓越,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試圖跟我搶什麼。”
“我的家世,你比不了,我能給的東西你努力一輩子都給不了,你拿什麼跟我爭。”陸淮征看著不遠的人摘下眼鏡,呵著熱氣鏡片。
雖然面前這個人的話并不好聽,但每一句都在點上,這也是韓越從來沒敢告訴容拾自己心意的其中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是害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韓越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可跟家大業大的陸淮征一比,他像是什麼都沒有。
陸淮征可以走到哪里都有人捧著,而韓越就算有了比較高的地位,所有的合作也都必須要好聲好氣地跟合作商談。
容拾已經吃過這麼多年苦了,從始至終,韓越就沒敢奢什麼。
的任何一個追求者都比自己的家底殷實,韓越比不了,他這些年只想陪著。
想讓有人能信。
“小陸總,您想多了,我哪配得上。”韓越低頭遮住眼眸的緒,像是玩笑,心卻有十全十的認真。
無數的努力換來今天的地位,可喜歡這種事就是連帶著自卑,揮之不去。
可惜他空有野心,到頭來,遇上還是自慚到形穢。
……
陸淮征沒再來找過他,大家各自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年,直到今年夏天他從分公司回來,老祁總親自給韓越打了個電話。
老祁總一般不會主聯系他,韓越這些年分下來的任務也都是先經過容拾再轉給他,越級的次數之又。
他沉默著聽那邊老人的聲音,只是得知老祁總的來意,他一陣慌神。
在祁氏總部這麼多年,他就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
或者說,是沒想過離開容拾。
“韓越,分公司這邊出了問題,我希有個人來解決,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吧。”總部有容拾坐鎮,老祁總也不可能會把這個信得過的人調去分公司,思來想去這個人還是自己。
韓越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是說考慮,老祁總沒他,掛掉電話后,韓越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要離開了。
可他想在橙園二期結束后,等容拾度過了這次難關再走。
他也想看看曾經兩個人最初功的項目完落幕,韓越做小職員的時候就想過如果以后升了職,絕對不會再加一天班。
可準備去分公司的這半年,他只覺得時間不夠,還沒來得及把一切都打點好,這一天就來得這麼快。
他無能為力,因為是陸淮征在里面用了手段,分公司里都是他的人。
可他還是想拼命得多留幾天,想著親眼看看橙園這個項目,讓他心無旁騖飛英國的契機是因為顧讓的一句話。
園的項目收尾,容拾人不在國,他出面去跟顧讓吃了頓便飯。
兩個人也是老合作伙伴,算是閑談,顧讓搖著紅酒杯,問他:“韓總現在還是單?”
韓越點點頭,笑道:“沒有顧總的好福氣,您的太太很漂亮。”
顧讓聽到韓越說自己的太太,臉上有了幸福的神,“容總怎麼只解決自己的問題,不解決一下同僚的。”
韓越當他是在開玩笑,“顧總說笑了,我們容總那是出了名的難追。”
“韓總還不知道?”顧讓有點驚訝,放下筷子。
在印象里,容拾沒有過多提起過蔣鶴野這個人,但顧讓又不可能是在騙他。
盡管知道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但韓越還是在心里期待過,萬一呢,萬一這輩子就是一個人過呢。
那是不是自己作為同事或是朋友,這麼多年在心里至會有一點跟別人不一樣。
可當現實真正降臨,說一點不難過是假的。
然而最初這份,是他捂得不,怪不了任何人。
韓越用最短的時間收拾好一切飛了英國,憾的,看不到橙園了,他們之間像是注定沒有結局。
來到分公司的辦公室,他故作清閑地指手畫腳,看著容拾皺著眉盯著自己,他抑著緒說著無關痛的話。
韓越克制著自己所有的不忍心,強制面前的人把自己留在這里,拿心底的話質問道:“除了我,你有更好的人選嗎?”
親口說過的,沒有能信的人,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這句話會派上用場。
因為容拾那一刻明顯默認了,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韓越給鋪好了路,只是眼看著要出辦公室的門,臨走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聽說,有男朋友了?”
他想確認,想讓自己死心,看見面前的人點頭。
那晚,韓越沒合過眼,他的腦海里不斷演播著兩個人這些年在一起的時,好卻短暫。
第二天,他的疲憊眼可見,容拾也來做最后的接,
一張銀行卡和一摞文件擺在他眼前,韓越都收下了,只是里面的錢他至今一分未。
韓越聽到說完這些后又道:“如果你不想留下來……”
他不想,但是他不能走。
韓越從眼睛里讀懂了很多,甚至想替自己留在這個鬼地方,那一刻,他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他回答:“我想。”
韓越恢復以往的樣子,頗為輕松地告訴,他很忙并不會去機場送行。
韓越食言了,他讓自己的書查了航班號和時間,起飛那天,他一個人去了機場。
人群當中,韓越看見容拾側站了一個悉的人,蔣鶴野俯下朝一笑,俊男的組合,讓人羨慕。
容拾時不時跟他說兩句話,容是什麼不得而知,只是蔣鶴野寵溺的笑容映在韓越的眼中。
他呆呆地站在一個遮擋后面,看著兩個人拿著機票一路走到候機廳。
這一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了。
韓越意識到自己的那一刻是想陪一輩子的,無論什麼樣的份都好……
韓越看著的影漸行漸遠,在之前,他的目總是小心翼翼不敢做過多的停留,怕發現,怕疏遠。
也只有在現在這個時候,韓越站在后,才能夠肆無忌憚地看向越來越遠的人……
……
英國的冬天讓人很難適應,比海城的空氣干燥,沒有人過除夕夜。
他收到了容拾的新年祝愿,回了個電話過去,那邊應該是白天,容拾不出意外還在家里工作。
接起電話的時候,他就聽見了紙張翻的聲音。
“還忙著呢?”他反問。
自己這邊沒有什麼年味,大家還是照常上班,他這一天也沒閑下來過。
容拾在那邊“嗯”了一聲,又淡淡開口道:“新年快樂。”
韓越笑笑,“新年快樂。”
“分公司那邊況怎麼樣?”容拾每次和他通話關心的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想想也是,他們倆又能有什麼別的話題可談。
韓越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好的,暫時不會倒閉。”
容拾大概已經習慣了他的敷衍式回答,只說了類似于“有搞不定的事就告訴我”這樣的話。
“放心吧,我本事大著呢。”韓越笑笑,用閑聊的語氣問了句:“沒回家過年?”
其實這些年,容拾一直沒跟他說過自己家里的事,韓越不,也從來不會主過問。
如果是幸福的家庭,那容拾只會努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拼命。
很多人傳是得罪了溫家,韓越怕正中的傷口,一直沒提過。
容拾當然也不會主去說這種事。
“沒有,本來說要去蔣鶴野家,后來出了點狀況就沒去。”容拾跟他解釋了一下,但很多事都規避掉了。
蔣鶴野這個名字,就足夠轉移韓越的注意力了,他的語氣保持不變,問道:“你們都要見家長了?”
“總歸以后是要見得。”容拾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而是順著這個話題問下去:“你呢,國沒有喜歡的,去了國外找到了嗎?”
韓越干笑兩聲,訕訕道:“我急什麼。”
“照你這個速度,等你結婚之后我再考慮也不晚。”韓越說這句話的時候起,走到了臺上,以前放眼去,是悉的城市和街道,現在一切都是陌生的。
容拾在那邊頓了兩秒才開口:“等我結婚你都老了,你條件不差,要是有喜歡的就爭取。”
韓越沒直接開口,想著如果不等真的結婚,自己怎麼可能徹底死心。
“再等等吧。”
最后一句,他沒說出口的,包含了太多的意,“等你,徹底老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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