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盛悉風和紀寒一起去食堂,紀寒很健談,都不用盛悉風費心找話題:“今天龍天寶突然消停了,你是跟他說什麼了嗎?”
“沒。”盛悉風也覺得奇怪,這人突然啞火了,軍訓一上午一次都沒來找過,甚至都不曾出現在的視線范圍之,要不是他一大早就在學校門口等、上來就為這些日子以來的冒犯跟道歉,肯定以為他憑空消失了。
“這個24k純傻。”紀寒直白地罵,“我最瞧不上這種不好好讀書,拿流氓當榮的人。”
后面,紀寒又問盛悉風和江開沈錫舟的關系。
“我昨天在食堂看到你跟他們說話了。”
說得委婉。
盛悉風人世故認知淺薄,但再傻也知道,不會隨便把自己和江開的娃娃親告訴別人。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很可能會被嘲笑的。
只簡單說:“沈錫舟是我哥哥,他和江開從小一起長大。”
“哦。”這麼說紀寒就懂了,“竹馬竹馬啊……嘿嘿。”
“竹馬竹馬?”盛悉風奇怪。
一般人聽到和兩個男生的關系,一般都是羨慕有這麼帥的哥哥,還有這麼帥的竹馬,反正重點都在和兩個男生的關系上,還從沒有人像紀寒一樣,把關注點放在兩個男生上。
“咳。”紀寒正了臉,“我的意思是能有這麼好的朋友,很幸運。”
“什麼好朋友,狼狽為罷了。”盛悉風不屑一顧道。
紀寒眼睛一亮:“說說?”
盛悉風是很愿意說起江開和沈錫舟的事的,正好有人愿意聽,能說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停歇。
一頓飯下來,兩個初初相識的生之間全無尷尬,聊得熱火朝天,一直說到回到教室,人多眼雜不得不停下。
“明天繼續跟我說。”紀寒意猶未盡。
“沒問題。”
學生時代的友就是這麼簡單,等到軍訓結束,兩個生已經好到形影不離,而且紀寒剛好是班里生排寢室的時候多出來的一個,獨自和別班生拼寢,所以在班里沒有其他特別要好的人。
每天放學,盛悉風回家,紀寒就一個人吃飯回寢室,早上也一個人吃早飯去教室,說:“我會自己找樂子。”
盛悉風很佩服,如果是,做不到怡然自得一個人。
很害怕孤單,需要人陪,否則小學的時候也不至于明知陳夢婷沒把當真心朋友,但還是掏心掏肺對人家好,因為如果陳夢婷也不陪,連塑料姐妹都沒了;更不至于在小時候,死皮賴臉纏著兩個男生一起玩。
“你怎麼會沒有朋友?”紀寒不解,“你這麼漂亮,這麼可。”
紀寒和李優樂一樣,都覺得盛悉風很可,雖然有些驕縱和缺心眼,但瑕不掩瑜。
也許這就是真心朋友的共。
盛悉風恃寵而驕地哼了聲:“那你一開始不也沒理我嗎?”
“你一開始緋聞對象太多了……”反正大家已經很,紀寒有什麼說什麼,“不是嫉妒,但我不太想和那種生活比較混的生打道。”
盛悉風:“現在不覺得我了。”
“何止不。”隨著關系越來越親,盛悉風已經把自己和江開有婚約的事如實告知,而且紀寒很輕易就看穿了盛悉風對江開的喜歡,“出生就訂婚,從小就喜歡,天哪,簡直是牌坊。”
除了紀寒,盛悉風和莊殊絕的關系也漸漸冰釋前嫌,變得親厚,至表面上來說,比跟兩個男生和諧多了。
講文明講禮貌,恭恭敬敬莊殊絕姐姐,一度讓向來被直呼其名的沈錫舟非常不爽。
至于江開那邊,自蔡思婭打了頭,猶如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緩緩敞開。
他邊隔三差五會出現新的漂亮生,一起吃吃飯,等他打球,給他遞水拿服,課間去他們班教室門口找他,他也會出去陪著說笑兩句。
要說多出格,屬于連學校老師看到了都不能多說兩句的小打小鬧,男同學之間難道連正常的往都不能有?
可青春期男男荷爾蒙撞,要說完全清白,那是瞎扯淡,鬼都不信。
盛悉風見一個滅一個,每一個都不費吹灰之力,因為江開從不堅持。
但他邊的孩子跟野草似的燒不盡,至于隔多久,沒有定數,主要看他心和孩子主的檔期,則半日,他邊就能出現新的人,多則個把月,他天天氣定神閑地給沈錫舟莊殊絕兩口子當電燈泡。
滅一個,江開找吵一架。
他們平時聯系不算非常多,但只要壞他好事的當天晚上,他的q-q消息一定會如期而至。
盛悉風就在這種大致穩定、時而混的狀態里,漸漸適應了在遠橋中學的生活。
進十一月以后,申城的天氣明顯轉冷,夜晚越來越長,早上五點半的時候,外頭的天漆黑一片。
盛悉風起床開始變得越來越困難,每天茍延殘地堅持著,踩著鈴聲進教室。
可是某天,必經之路開始修高架橋,每天早晚高峰堵得水泄不通,司機不得不繞一大圈路才能把送到遠橋,這就導致去學校的路程又多花了10分鐘。
還沒進校門,早修開始的鈴聲便響了。
背著書包氣吁吁跑進教學樓,祈禱班主任還沒來,可是事與愿違,剛拐進走廊,就看見他們班班主任正在教室門口教訓兩個拎著早餐袋的學生。
看起來,這倆人應該也是遲到了。
天冷了,住校生遲到的況也偶有發生,班主任放話:“鈴聲響了還沒進教室的話,就不用進來了,在外面站到早自習下課。”
盛悉風很自覺,乖乖挪過去,跟兩個同學排排站,等著挨批。
外頭朔風凜冽,為了臭,在起床之前還了秋。
班主任看了一眼,不聲下了原本嚴厲的斥責,原本說要罰遲到的同學在外頭站一個早自習的狠話,也默默不作數了:“都進去吧,下不為例。”
盛悉風毫沒意識到不妥,只當班主任了惻之心,不知道,盛家重點拜托過學校,所有任課老師都知道有多金貴,哪敢罰,唯恐平白無故惹上什麼腥。
有驚無險逃過一劫,夾尾做了好幾天人,阿姨一就起床,一秒鐘都不敢多賴。
可是時間一久,還是漸漸懈怠了,某個早晨多貪了幾分鐘睡眠,又不幸遲到。
而班主任又已經在了。
走到門口,著頭皮喊:“報告。”
班主任看一眼,揮手示意座。
此舉惹得班里好些人頭接耳,互換眼神。
遠橋中學大部分學生都是優等生,都是初中時代老師學校眼中的香餑餑,在外頭罰站一個早晨,被路過的老師同學用異樣的眼神看待,算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了。
每次只要班主任在,遲到的同學從未幸免,可到了盛悉風這里,次次都有例外。
這讓大家心里怎麼平衡?
“你們有什麼意見嗎?”班主任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他解釋,“盛悉風同學每天早上坐將近一個小時的車過來,你們呢?起床五分鐘就能跑到教室,你們跟比什麼?”
有班主任的鎮,沒有人再敢說什麼,早自習的小曲像一粒小石子投進湖泊,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隨即恢復平靜。
盛悉風這會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特殊待遇并非偶然。
此事過后,的發條再度擰。
好在沒過兩天,學校一月一度的月假便到了。
周三下午上完兩節課,和兩個男生一起坐家里的車回家。
早起近一個月,從上車起就制定明天的計劃:“我要睡到下午,你們誰也別吵我。”
兩個男生一聽,彼此對視一眼。
“明天五點就。”
“好主意。”
“現在就定鬧鐘。”
“你們敢?!”
江開吊兒郎當地沖笑:“你看我們敢不敢。”
不過他倆賤歸賤,還不至于真那麼無聊,第二天早上并沒有擾盛悉風的清夢,放任一覺睡到自然醒。
但盛悉風的自然醒……是早上5點13分。
這該死的生鐘!一看手機時間,氣得險些把手機砸墻上。
醒了再想睡就難了,翻來覆去大半個小時,終于還是無奈地放棄了睡的想法,而且肚子也了。
但今天不用早起上學,這會媽媽和家里的阿姨應該都還睡著,只能找點零食糕點墊墊肚子。
讓意外的是,樓梯客廳一路到廚房都亮著燈,廚房里頭約約有點靜。
走過去一看,發現居然是江開,他昨晚在盛家跟沈錫舟玩到很晚,就留下住了。
這會他正守著一碗蓋著蓋子的泡面,騰騰的熱氣從蓋子沒蓋嚴實的隙里鉆出來,裊裊上升,無聲無息化在半空中。
面食和調料的香味彌散。
“你怎麼起來了?”兩個人同時問。
然后同時答:“生鐘。”
“那你的生鐘比我好點,我5點10分就醒了。”盛悉風唉聲嘆氣。
江開說了個讓更不平衡的:“沈錫舟還睡著。”
盛悉風一聽果然不行了:“那你怎麼不把他薅起來?”
江開微笑:“他又不是你,我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盛悉風現在有別的想法,暫時不跟他計較,盯著他的泡面,被香得口水一個勁的分泌,“泡面哪來的?”
“沒了。”江開說,“我從學校帶回來的。”
盛家是沒有泡面這種東西的,沈常沛對兒的食住行嚴格把控,不允許盛悉風吃垃圾食品,盛悉風第一次喝可樂都上小學了,江開隨手喂的,當時直接震驚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好喝的東西呢?
“想吃?”
盛悉風點頭。
江開說:“想得。”
盛悉風就知道他沒那麼好說話,不強求,自己去廚房臨近的儲室里找零食,從冰箱里了一塊鮮油蛋糕出來。
出來的時候,江開正坐在餐廳的桌子旁,開了泡面的蓋子,撈起一叉子勁道的面條,呼氣吹涼。
這也太香了,盛悉風沒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一大早的,比起蛋糕這種甜膩冰冷的食,一碗熱騰騰的面顯得多麼可貴。
他跟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招呼:“過來。”
盛悉風就知道他刀子豆腐心,嘻嘻一笑,挪過去坐到他旁邊。
他表不不愿的,把那叉子已經吹涼的面往的方向遞了遞。
這是要喂的意思,盛悉風散著長發,又沒帶皮筋,確實不方便,連忙攏住兩邊厚長的頭發,就著他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大口點。”江開蹙眉,“你都咬斷了,一會我怎麼吃?”
盛悉風也知道那樣的吃相不大好看,把里東西咽下去才說話:“可是你叉那麼大一筷,我吃不完。”
“真是有夠麻煩的。”江開這麼說著,把叉子上剩下的面全弄回了碗里,重新叉,只舀了三四面條給。
這回盛悉風吸溜吸溜地把那一叉子面全吸到了里,沒有咬斷,潤的紅了湯過濾,沾上一層亮閃閃的油。
江開看一眼,莫名覺得這個畫面有點說不上來的覺。
他胡了兩張紙,給掉白凈的臉上濺到的湯,順手給了一下。
這麼喂了盛悉風半碗面,胃口小,說吃不下了。
江開就把碗端回來,自己風卷殘云解決了剩下那點半泡發的面條。
盛悉風人有點僵。
以為咬斷過,他不會再吃了的。
兩個人小的時候沒那麼多講究,不介意對方吃過的東西,但長大以后,就不怎麼共食了。
上一回吃同一個東西,已經是超出記憶范圍的久遠往事。
腦子里莫名蹦出個間接接吻的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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