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沈錫舟父母之命,來島灣十八號給小兩口送沈常沛和幾個姨媽一塊去梨園摘的梨。
淺表待客之道,江開拿了家里最名貴的茶葉招待他。
卻沒著急打開,而是先看起了包裝袋的背面。
沈錫舟不解:“看什麼呢,舍不得啊?”
“沒。”江開說著,似是不經意地看了盛悉風一眼,“我看下說明書,這茶怎麼泡。”
沈錫舟:???
茶能怎麼泡,下茶葉,倒開水。
“你他媽的,懶的招待我就直說。”
說著搶過茶葉自己進了廚房,留一對心照不宣的夫妻倆在外頭互相對視。
“盛公主,給你個機會重新說。”江開對的話耿耿于懷,“我還是凡夫俗子嗎?”
“……”盛悉風由衷地說,“你絕對是人中龍。”
3、
婚禮結束后,江開和盛悉風換下重工禮服,穿上輕便的服,各自和自己的朋友開了場輕松的恩派對。
男生們到底更能鬧騰些,盛悉風累了回酒店客房的時候,江開那邊還在熱火朝天地拼酒。
不知道江開已經喝了多了,反正看著清醒的,神采飛揚得不行。
“你先去洗漱,我一會就來。”他親昵地拉了下的手。
他那群狐朋狗友心領神會,一個比一個笑得曖昧,紛紛起哄。
“放心吧盛公主,我們有分寸,不會讓他喝到不省‘人事’的。”
盛悉風不給面子,護犢子得很:“羨慕他結婚就趕自己也去找一個,可憐他結婚就不必了,但凡今天他在我房間里吐一下,你們就給我等著。”
這群人,上回也這麼說,雖說上回新婚之夜沒有親驗證,但十分懷疑那天江開的神和狀況,他確實喝得有點上頭了,不然也不至于直接問讓不讓睡。
饒是如此,江開回來房間的時候,還是喝高了。
盛悉風正坐在桌前拆禮金和禮,不同于上回結婚當甩手掌柜,這次認真記錄了人往來。
江開抬坐到后把攏住,弓著背脊把下抵在肩頭,看每數好一筆錢,就一筆一劃在筆記本上記下名字和金額。
盛悉風發現他安靜得過分,扭頭一看,發現他居然就這麼睡著了,長長的黑睫低垂著,滿臉都是不設防的安寧。
輕輕了下肩膀,他幽幽轉醒,眼神有片刻的迷茫,過了會才聚焦到臉上,湊近在臉頰上親了親,退回去,仍覺得不夠,于是重新湊近,在上親了親。
盛悉風聞到他呼吸間濃重的酒氣。
“喝那麼多干嘛啊……”埋怨。
“因為我好高興。”他改側臉倚在肩頭,懶洋洋地說,“今天你高興嗎?”
說不出責備的話了,輕聲應:“嗯。”
“我剛才做了個夢。”他語速很慢,似是還陷在夢境的回憶中,尚未完全離。
“跟我有關嗎?”
“嗯。夢到你給你們班男生穿制服那次了。”他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有點向往,也有點憾,“我和他們一樣,也對你說了‘哇’。”
“我什麼反應?”
“不知道,你把我吵醒了。”他閉上眼睛,悵然道。
他接下去有很久都沒說話,盛悉風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正要繼續清點禮金,就聽他繼續說:“你肯定以為我在耍你。”
盛悉風設地代一番:“嗯,誰你信譽太低。”
“沒關系。”他笑了下,“我知道喜歡你的話,肯定會追你了。”
這點他們彼此都不懷疑,他在中是個十足的行派,一旦認清自己的心,就會發起不留余力的攻擊。
這點他在離婚后表現得淋漓盡致。
盛悉風想了想:“那我們會早嗎?”
“會。”他毫不猶豫。
回首青春歲月,他最羨慕的人就是沈錫舟,在最熱烈的年紀燃燒過最熱烈的。
和喜歡的生的名字,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永遠連在所有看客的青春里,綢繆難分。
盛悉風:“我們會很高調嗎?”
“低調不起來吧。”他端詳著的臉,“畢竟盛公主這麼漂亮。”
“你也很帥……”有點不好意思地夸他。
“我帥沈錫舟帥?”這個問題江開非常執著,從他多年不變的網絡昵稱就可以看出來。
“不要搞訌,稚。”盛悉風推了他一把,回歸先前的正題,說,“跟我高調地早,你會被打死的。”
雙方家長認定對方孩子是一回事,他倆要是真敢早,一定會遭到反對,生怕青春期的孩子氣方剛,做出不該做的事。
“我這輩子唯一想挨的一頓揍。”
很憾,這枚青春期男孩為罰的榮譽勛章,他沒能拿到。
江開的而不自知,對他自己來說,除了憾,還是憾。
可對于盛悉風來說,除了憾,更多的是治愈。
他證明了那段歲月,那段用盡全力追隨他腳步的歲月,所有的水晶鞋都是真的,所有的【他好像也喜歡我】都不是的一廂愿。
沒有什麼,比當用盡全力跑向他的時候,他也在跌跌撞撞靠近更能的了。
這一束遲到的,足矣穿時,照亮以為一個人走過的孤單的路。
因為當回首,看到的背后一直、一直都站著他。
自己滿影,為高舉明燈。
一無所知的歲月里,他也無數次看過,苦心琢磨瞬息萬變的心思,實時關注社平臺的態。
的一舉一,直接牽扯著年遲鈍的神經末梢。
年的鋒芒,也曾刺傷過他。
“江開。”
“嗯。”
“風會一直吹的。”
他笑了。
“我也永遠喜歡你。”
-風一直吹的意思是,我會永遠喜歡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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