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降臨，整個小古董街的人逐漸散去，而店鋪也一間接一間關上了門。

“方明，這店的二樓有隔層的，上面有牀和被子，我還裝了空調，你可以住在這裡的。”

周雅芳心不錯，今天賣出了一面東漢的銅鏡，扣掉本賺了5萬多塊，算起來在此之前已經有半個月沒有進帳了。

“行，我就住這裡了，你趕我也不會走的。”

方明昨天晚上有周雅芳那裡住了一個晚上，雖然很舒服甚至早上還飽了一回眼福，但畢竟男有別，總是不方便的。

周雅芳走了之後，方明又把店裡整理了一下才把門拉下來。

“嗯？！”

關好門後方明馬上就往那柄玉如意走去，他可是強忍了一天了，現在周雅芳已經走，古董店裡就自己一個人，正時研究和解開謎團的最好機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明舉起自己的右手慢慢向玉如意去，而在就要到的時候卻又猛地了回來。

慢慢地抖著，方明相當張，也因此而乾起來，他有一點害怕，害怕自己拿起玉如意的時候手背上又會出現影子。

“呼！”

怔怔地站了很久，方明猛地吐出一口氣濁氣，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不就是個影子麼？有什麼好怕的？真的是自己有古怪又怎麼樣？

剛剛接玉如意，影子彷彿幻影一般出現在右手手背上，儘管之前告訴自己不要怕，但真看到影子出現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不害怕？

影子是從自己的手裡浮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影子是在自己的裡的！

這到底是什麼怪東西？

之前在效外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形時方明還以爲是石頭的原因，但現在看來有問題的不是石頭，而是自己！

影子在手背上輕輕地晃著，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方明臉越發蒼白。

放下玉意又拿起來，幾次之後方明發現確實影子與玉如有關——拿起來就出現、放下就消失！

跳了起來，方明“蹬蹬蹬”地衝到二樓隔層，打開自己的旅行袋掏出那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所在手裡，毫無懸念地影子出現了。

“砰！”

方明一屁坐在牀上，真的不是石頭的原因，是自己的原因！

過去的十八年裡自己的一直健康得就像醫學教材上規定的那樣標準，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這樣的事？如果是得了傷風冒、斷手斷腳甚至癌癥滋，方明都能夠理解，但問題是自己的裡竟然有一個影子？

還有比這更加天方夜譚的事麼？

突然，現手背上的這個影子相當的悉，彷彿在哪裡看過一般！然後，他想起了在石場暈倒前看到的那隻怪。

“好像……那天我暈倒之前看到的就是這玩意……怪？”

方明想起那天自己在石場暈倒之前看到一隻巨大的影子向自己撲了過來，龍的頭、馬的，腳有麟，看起來就像是獅子一般。

“那怪鑽進我裡了？”

方明一把抓起玉如意，看著右手手背上浮出來的那個影子，雙眼頓時突了出來

“！一模一樣！那怪跑我裡了！”

龍頭、馬，還有長著鱗片的四肢，花了灰方明都認得出來正是那隻怪！只是小了無數倍罷了

儘管方明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但現在看來這絕對是事實！

臉晴不定，方明發現自己大腦裡此時一片混，本不知道怎麼樣想、怎麼樣做纔好。

“會有什麼後果？家裡父親已經病到了，如果自己再出什麼問題的話，這可怎麼辦？”

時間流逝，漫長的黑夜眼看著就要過去，天際出現了一魚肚白，街道也開始熱鬧起來。失魂落魄的方明慢慢站了起來，整夜保持著一個姿勢坐著讓他的也變得僵起來。

“方明！”

突然，店上傳來周雅芳的聲音。

“來了！”

方明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看時間已經接近9點也就是開店的時間，馬上跳了起來跑下去打開了門。

“這是早餐，吃了吧。”

周雅芳說著把手裡拎著的豆漿和油條擺在了桌子上。

“嘿，姐，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方明暫時把裡怪的事拋在腦後，大口地吃起早餐來——既然暫時來說這東西在自己手背上也沒有什麼不妥，那日後再慢慢研究就是了。

其實他明白就算是想管也管不著，去醫院檢查一下？哪來錢？！家裡還等著自己寄錢回去呢。

人窮命賤，哪顧得了這麼多？

這就是此時方明的心態。

迅速把早餐解決掉，方明馬上就幫周雅芳做開店的準備，因爲昨天已經整理過一次，所以今天省下了不的時間，十來分鐘之後方明和周雅芳已經有空坐下來等著客人上門了。

“姐，古董的生意好不好做？”

周雅芳看了方明一眼，笑著說：“怎麼，你想進這一行？”

方明點了點頭，說：“是的，有這個想法。”

方明確實是考慮過這個問題，自己才高中畢業要學歷沒有學歷、要經驗沒有經驗，要想找工作實在不容易，之前的經歷早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不是周雅芳拉自己一把，恐怕此時自己還在等著流浪呢。

重要的是昨天周雅芳說的撿深深地吸引住他了。

自己現在就在古董店幫忙，整天接古董，說不定自己也有機會撿一回，多的不說，弄個兩三萬的話自己家裡的困境馬上就可以得到緩解。

“古董這個行業對學歷之類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是個人都可以做這一行，從這一點來說還是比較適合你的。但是和別的行業一樣，這個行業同樣有巨大的風險，甚至從一定的程度上來說風險比別的行業只大不小。如果你打算進這個行業，對這一點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同時，這個行業雖然不要求學歷，但是對於經驗、眼的要求卻是極高的，你從來也沒有接過古董，如果想要走這一行，那就做好花五年、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學習。”

“最後，我強調的一句就是：玩古董千萬別相信運氣，要相信眼！相信運氣是賭徒，相信眼纔是鑑定！這纔是一個玩收藏、玩古董的人應該有的心態！”

“還有，別老想著撿！”

……

剛開始的時候周雅芳的神還很輕鬆，但是慢慢地卻越來越嚴肅，方明的子也慢慢地坐直，他知道這是周雅芳在向自己傳授經驗——自然不是的古董鑑定的經驗，但卻是從事這一行的經驗！每一句話都是用淚汗換來的。

看到方明嚴肅而認真的表，周雅芳放心了不，但也明白就算是自己說得再多，方明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很多東西都是要自己付出過代價之後才能學會的。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出收藏世家，從小接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古董，鑑定的本事也得到衆多前輩的稱讚，但當離開了家族的保護自己出來創業的時候，不也一樣常常打眼？

自己都這樣了，更何況方明這種一點經驗也沒有的人。

事實上，也明白方明應該是被自己所說的撿所了，也正是因爲這樣才如此嚴肅地說上面的那一番話——方明當然可以從事這個行業，但卻必須要讓他清楚地明白這個行業的殘酷與風險。

“先試一下，看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分，如果有，那我就多教你一點，如果沒有就再想辦法爲你找份工作吧。”

周雅芳心裡默默地想著。

“喲，周大，你這是在教徒弟呢。”

方明擡頭往聲音傳過來的地方看去，發現一個年紀在三十上下的男人正走進來，看那角叼著牙籤還有走路時那七倒八歪的姿態再加上那看起來目不斜視但事實上卻在滴溜溜地轉著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喲，我說羅大公子，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小店來逛逛？”

周雅芳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進來的這個人羅石，在寧東市古董界也小一號的人。

羅石雙眼在周雅芳的上飛快地掃了一眼，然後才笑著說：“來逛逛嘛，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幹我們這一行的也是如此。周大老闆，最近店裡有沒有進什麼新鮮的玩意？讓我淘一下怎麼樣？”

“得了，咱們誰知道誰，你看上的東西我肯定不會便宜賣給你的，說吧，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羅石笑著說：“這倒也是，在你這裡想撿那是比登天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