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拍什麼？”阿波羅揚起眉。

　卡珊卓干脆切換到錄像模式，開始做旁白：“今天是11月9日，這是我第一次拍Vlog，今天我和阿波羅一起在碼頭吃早午餐。”

　鏡頭掃過桌上的食，最后轉向桌子對側的阿波羅。

　他向著鏡頭揮揮手，繼續吃東西。

　“說點什麼。”卡珊卓繼續充當畫外音。

　阿波羅在鏡頭前有些靦腆，他困擾地思考了半秒，直接問：“我該說什麼？你想讓我說什麼？”

　差點笑到手抖：“什麼都可以。比如將來回看這段錄像時，你想留下的現在的。”

　“那麼……”阿波羅用餐巾按了按角，筆直地盯著鏡頭，“我要謝卡珊卓，讓我度過了有生以來最棒的夜晚。”頓了頓，他以非常要命的表笑起來：“各種意義上的。”

　畫面抖而后扭轉，定格為餐盤的一角。相機顯然被擱到了桌面上。

　時長一分多的視頻切斷前最后是嗔怒的笑罵：“閉——”

　這是卡珊卓用這臺微單記錄的第一段日常。

　一張又一張存卡被更多的視頻和照片填滿：

　一年級的寒假，他們和朋友們去雪，躺在雪地里揮舞手臂，留下的兩個“天使”凹痕。

　共度的第一個人節，老套的燭晚餐與玫瑰花束。

　阿波羅摘得諾茲詩歌新人獎時的驚喜派對。

　春假，俯瞰墨西哥坎昆海灘的套房臺，慶祝卡珊卓的攝影賬號發布的容第一次獲得1000個贊。

　去擊訓練場，阿波羅手把手教怎麼握槍瞄準。

　以準備作品集為名的歐洲之旅，難以忘記的夏天。

　卡珊卓到了合法飲酒年齡的那個生日的狂歡。

　阿波羅封閉做樂訓練一個半月后第一次見面的飛撲。

　決定同居，搬家糟糟的箱子，以及在切臥室時突兀結束的r vlog……

　夾雜在重要的事件之間的，是許多許多看起來無關要的、相似又不同的照片：

　第一次給彼此做飯的果，用酒店巾疊的小，同系裝對鏡自拍，隨時節變更的花束，吵架后求和的檢討紙條，一起去看的演出票，同一個款式的兩個卡包……

　阿波羅用三角鋼琴充沛地彈《一閃一閃亮晶晶》。阿波羅把書蓋在臉上，在臺躺椅上睡覺（“你睡著了嗎？”“沒有，我在看書。”“封面倒過來了。”）。朋友拍到的他們在舞池里接吻，鏡頭搖晃，采迷幻。阿波羅用卡珊卓的相機拍睡覺。散步時手牽手的倒影落在滿地的銀杏葉上……

　“說真的，我們都以為你們一個學期就會分手，”看著卡珊卓整理移盤里的視頻和照片文件，再次恢復單的狄亞直白地表達想，“但天啊，這都已經第四年了。他真是完全不給其他男生機會。”

　卡珊卓起活久坐僵的，喃喃：“是啊，大學也第四年了。”

　本科最張、最忙的莫過于大四上半學期。有太多的申請、太多的面試，無數即將到來的變化，還有需要去做的計劃。

　的大學時、本科每一年每個學期的重要節點，最后都留下了阿波羅的印跡。現在也不例外。

　“說起來，這個圣誕節你要和他家人一起過？”

　卡珊卓回了個單音節：“嗯。”

　狄亞觀察著的表：“第一次見面？”

　“在他全家人前面是第一次，我見過他的部分兄弟姐妹，但這次包括他母親和奧林波伊議員。”卡珊卓呼了口氣，“我都不知道究竟該穿什麼服了，親的，求你幫我挑一下。”

　狄亞等的就是這句話。

　“你和他談過畢業后的安排嗎？”狄亞不客氣地拉著的柜，頭也不回地問。

　卡珊卓咬了一下，盡可能平靜地說：“還沒有。我最近一直在準備申請用的作品集。”

　狄亞嚯地回：“你們必須聊聊。尤其是如果你想到海外讀學位，不想畢業就結婚的話。”

　卡珊卓嗆住：“？”

　“他帶你去和家人過圣誕，這還不夠明顯嗎？下一步就是去見你哥和你父母了。”

　卡珊卓閉了閉眼。還真沒想到這點。

　一個月后的寒假忽然就變得和忙碌的四年級學期一樣引人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