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否認：“我不是，你要是不想知道就算了。”

　唐佳邊應該只有一個助理，跟了很多年，但只見過一次，是個人。原本不確定，但剛才這話否認，反而確定了。

　那語氣太急了。

　演員揣的人太多，有時候也有些看起來無用的本事。譬如通過眼睛，語氣，語速判斷一個人的心緒。

　并不想做什麼，但這個人不管不顧找到這兒來要錢，說明確實很急。打算先把人穩住，再聯系唐佳理。

　“急什麼？你說我被人騙，如果是指導劑緩解藥劑的事，我可以告訴你，我知。”

　“導劑？”

　那語氣反而疑。

　程季青因這語氣一頓，那聲音道：“哦，我說的跟導劑沒關系，你給我30萬，我都告訴你。”

　程季青也不知怎麼，好像遠方遞來的不安，莫名的在扯上好的緒，語氣依舊平淡：“我怎麼知道給了你錢，你還會告訴我？我這人不喜歡風投，但是我舍得花錢，你現在告訴我一切，我多出一倍的價格。”

　那頭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真的？”

　這人要麼太蠢，要麼就是急瘋了。

　“60萬而已，算的了什麼？”

　程季青循循善：“你要是不說，我可就沒興趣了，我直接去找唐佳，到時候你這消息可就不值錢了。”

　程季青在心里默數三秒：“掛了。”

　那人的確是想錢想瘋了。

　“等等！我說。”

　程季青著窗外的行人，聽著那難聽的變音發出的男人嗓音，眼底被太的暖照的發亮，愣一會兒，那啞下去。

　眨了下眼，淡淡問：“那導劑緩解藥劑呢？”

　“學界早就做出來了，就算質不同，也不難做。本不需要這麼大量。”60萬的吸引力太過強大，那人搜腸刮肚道：“據我所知，白小姐的報告里，在很久之前就沒有導劑的分了。那就是一個幌子。”

　程季青呼吸靜下來。

　“我什麼都說了，錢你怎麼給我？”

　程季青隔了片刻才回神，聽著那頭一遍遍的提醒，掛了電話。

　的耳有些嗡嗡的，但是理智告訴，不能聽一個人的話。

　比起外人，更相信白新說的。

　現在不該自己胡思想。

　的里有些苦，先抬手要了一杯檸檬水，是等水來了，喝了幾口，才給白新過去。

　電話接的很快。

　但也同時響起催促的聲音：“白總，可以開會了。”

　“怎麼了？”

　程季青心跳莫名有些快，突然遲疑：“是不是要忙了？”

　“嗯，要開個小會。”

　程季青聞言，緩了緩呼吸，問：“白新，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白新顯然頓住：“什麼？”

　不過細微的一個停頓，不過一個尋常的反問。

　程季青的手卻在微微發抖，聽到白新說：“橙橙，我一會兒來找你。”

　程季青說好。

　在咖啡廳筆直的坐了十幾分鐘，就發呆似得，手機震了幾次，低下頭，不是白新電話。

　是陌生號的短信。

　【你騙我！程季青，你就是個蠢貨，活該你被玩弄被欺騙。】

　【你就是一只用來緩解人家特殊需求的小白鼠！】

　【你不給我錢，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可憐。】

　程季青站起，坐的久了兩只有些僵，拍了拍緩解，然后往外走。

　離開了窗外的線，眼瞳的亮度一時間更暗了。

　走出門。

　街上冷的令人發抖，忽然想起來某個早上，幫白新看的那條唐佳發的短信。

　【藥雖然暫時停止研究了，但還好程季青在，能幫你緩解。】

　了頻率極快的心臟。

　在瀕死之際，還想著絕逢生，沒法專心開車了，打車往醫院去。

　門打開的一瞬間，唐佳滿臉詫異。

　因為程季青的表太過陌生，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從未見過的。

　唐佳心里涌出不好的預。

　“我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導劑，還是因為緩解白新原本的癥狀？”程季青沒有給唐佳任何思考：“換句話問，從一開始，導劑就是你和白新編出來的一個幌子，是嗎？”

　唐佳臉微變：“程季青，你先冷靜聽我說。”

　“你只告訴我是或不是？”

　“你先坐下，我慢慢說給你聽。”唐佳站起來。

　程季青退開。

　唐佳的反應實際已經不需要再聽什麼回答了。

　想到了更多。

　一涼下去。

　程季青面依舊平靜，只是不知想到什麼，那雙眼睛卻是紅的。

　淺淺吸了一口氣，呼吸在抖，聲音也在抖：

　“很好，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