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瓶和白瓶里的藥是另外兩種毒，用法，你一會兒接笙笙的時候，自己去問師元良。”

　“黑瓶子里……”封岌停頓了一下，“假死藥。”

　寒訝然回頭向他。

　“里面兩顆，服下一顆后失去心跳呼吸，需在七十二時辰服下第二顆。”

　寒著他，問：“為什麼給我這些？”

　“不是說了？給你防用。行兵打仗的苦，不是姑娘家能承的。我的軍中也不可能攜帶眷。”封岌微頓，“你怎麼折騰都行。只一點，保護好自己。”

　他將寒的手握在掌中，慢慢收攏。

　——你要跑也好要逃也好，我現在確實騰不出手也沒有資格圈著你。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我會回來，回到邊。

　寒垂下眼睛，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分別的緒繾在心窩，低聲說：“手頭慢了些，給將軍做的裳還差一點點，明日應該能做好。將軍……也要保護好自己。”

　封岌說“好”，再道：“我把誰留給你？長舟、云帆、長轅、肖子林、葉南，還是別的人選？”

　剛好云帆端著茶水進來，聽見這話不由豎起耳朵。

　寒了云帆一眼，道：“云帆。”

　其他幾個人以前封岌出征時都伴在他邊，唯獨云帆不是。寒擔心選其他人會耽誤封岌的事。

　封岌覺得云帆有些不穩妥，可寒提了，便沒說什麼。他審視的目盯著云帆：“我離京之后，保護好夫人。”

　“是！定不辱使命！”

　云帆平靜地走出去，書房的門一關，他立刻裂開傻笑。

　——哈哈，連表姑娘都覺得他比長舟、長轅、葉南、肖子林強！哈哈哈！

　不對，是夫人。

　“嘿嘿。”云帆拍了拍自己的臉。

　寒約莫著笙笙那邊差不多結束了今日的治療，輕輕推了推封岌的手臂，說：“我要去接笙笙了。”

　封岌有些恍惚，時間過得這樣快。云帆送了茶水退出去之后，他抱著寒，兩個人也沒再閑談，一眨眼過去這麼久。

　他有些不舍地松開寒。著寒離去的背影，想到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心里不大舒服。

　可是大軍出征在即，不是記掛兒長之時。他收了收緒，專注地翻閱著書案上的名冊。

　寒接妹妹時，仔細打量著妹妹的神，牽著的手往回走。

　走到梅園前，寒笙突然開口：“姐姐。”

　寒知道妹妹想好了，停下腳步聲，在妹妹面前蹲下來。

　寒笙朝著姐姐的方向翹起角，笑出小虎牙：“姐姐如果出了事，笙笙會哭得很兇狠兇，會下輩子一直都不開心，再也不會笑了。”

　寒頃刻間皺眉。

　“所以姐姐要為了我好好保護自己，平安地回來！”

　“好。”寒忍下眼里的潤，輕輕抱了抱妹妹，“上天讓你做我的妹妹，是姐姐生命里很幸運很幸運的事。”

　寒笙索著去拍姐姐的肩膀，甜笑著：“能做姐姐的妹妹，才是天大的幸運！”

　寒站起牽起妹妹的手，聲：“走，咱們回家去。姐姐給你做點心吃。”

　還沒回到朝枝閣，寒遇見了候在路邊的沈約呈。這條路只能到朝枝閣，寒知道他在等自己，有些驚訝。

　這段時日，沈約呈見時態度疏離冷淡。他今日為何會找？

　“三郎。”寒福了一禮，又對妹妹說：“是三表哥。”

　“三表哥。”寒笙跟著問好。

　沈約呈微笑起來，眉目如春：“雖然我沒見過你父親，可是從子上總能看見父母的影子。我相信你父親不會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寒回之微笑。這個時候有人能站出來相信父親，不可能不容。

　“既然人活著，先把人找到就真相大白了。”沈約呈咬了下，云淡風輕地勸一句：“你別擔心。”

　他終于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寒輕頷首：“多謝。”

　沈約呈笑起來，說：“我就是路過，我這就走了。”

　他從寒邊離去。

　寒回頭向沈約呈的背影，后知后覺他等在這里只是為了安一句？

　寒眉心輕蹙。這段時日兩個人的生疏客氣，以為沈約呈早就放下了……

　后日就是科舉的日子。寒著沈約呈的背影，祝他高中，祝他錦繡前程。

　夜里，沈約呈書房亮著燈。他在做最后的備考，翻閱著知識點。夜深了，困倦來襲。他擼起袖子，拿起小刀在小臂上又輕劃了一道，以來提神。

　果然疼痛讓他清醒多了。

　他略遲疑，將袖子往上拉。一條條提神的劃痕間，是一個“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