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說話帶了一點鼻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葵總覺他今天的語氣有點奇怪,“他跟他爸回去了。”
男生沒有再說話,兩人一路默不作聲騎到家,直到在車篷里鎖車時,向才重新開口,“小葵,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你說。”余發現譚雅勻還在看績單。沒記錯的話,上一次自習課下,就已經在保持這個低頭姿勢,難不看績單看了一整堂課?
不得不說,世上有時候彼此了解最深的人,反而是對手。
譚雅勻確實看了一整堂課的績單,因為摔斷缺席英語考試的緣故,的績直接掉到了年級下游,這是最后一次省聯考,失去績反饋,前所未有的焦慮和挫敗將覆蓋了,所有人都安,只是因為意外才被余葵趕超,但譚雅勻很清楚,即便將英語考試按照過往考過的最高分值往上加,總分也還是落后了余葵整整十分。
在附中重點班的10分,是極為恐怖的斷層。
尤其現在還被摔傷的小拖累,假如這個績延續到高考,的遮布將徹底不復存在。所有親戚同學都會知道,辛辛苦苦念那麼多年書,哪怕在省重點那消沉樣兒,趕答應,“當然……”
心瘋狂給時景道歉,腦子狡辯,時景算暗的人,中間橫攔著這最大的,嚴格劃分起來,最好的朋友獎確實不能頒給他。
向總算被安到了,長舒一口氣,“高考沒剩幾天了,以后咱倆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同一所大學,以后我等你下晚自習吧,跟你一塊兒回來,正好我媽也老埋怨我不等你。”
“哈?”
余葵腳步一頓,為難:“可我跟時景說好了。”
“三個人的自行車道會嗎?”
向反問,“還是你剛才都是騙我的?”
*
城市另一端。
車廂里,時希文也久違地放語氣在跟兒子流。
原因無他,實在是時景這次干的事太超出人預料,今早返昆發現時景不在家,且監控沒有發現他昨晚回大院的記錄后,哪怕是時希文這般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都沒忍住思維一滯,慌了陣腳。
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他只剩時景這唯一的孩子。
無論面上再怎麼冷嚴肅,嚴苛管教,心始終是一片拳拳子之心,否則,他怎麼可能執意在赴任時,將孩子從北京帶過來。為人父母,無論作出什麼決定,都擔憂他頑劣傷,安全有毫閃失。
時景在這邊沒有朋友,他想過他可能躺在醫院、可能因不可抗力發生危險……千算萬算,卻沒想過,他一向冷靜自持的兒子,借口病假竟然只是為了跟班里的同學跑,去了老家的偏遠小鎮。
時景大了,已經到了喜歡一個人的年紀。
只是喜歡的對象,與眾人料想的,稍微有些不同,孩家境平凡,人生經歷與時景完全沒有重合之,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就是有個還算聰明的腦袋和執行力,兩年之,從年級倒數沖進了純附前十。
“……是個什麼樣的孩?”兒子不說話,他只能開口打破僵局。
時景詫異于父親竟然沒有先問責,而是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了想,他言簡意賅概括,“聰明的,善良有趣的。”
幸而不是因為對方漂亮,或者他無聊。
男人停下翻閱文件的作,偏頭看向他,“時景,馬上就高考了,像今天這麼出格的事,我希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他淡聲點他:“我不會打你的,這有違人本,但你還是個學生,需要知道紅線在哪兒,這個年齡階段的,十有八九難以修正果,維護好你自己的聲譽,也不要傷害對方孩子,你就快年了,終究是要回到北京去的,不要辜負對方的,也盡量別做不負責任的事。”
“這些話,不必任何人提醒我也知道。”
時景吹了半晌風,總算關上車窗,回頭,“如果我是做事莽撞不顧后果的人,不會等到現在。當然,您大可以把我的任何行為當作一時興起,事實是什麼,我自己清楚行。”